第19章

清月宗的地牢裏彌漫着潮溼的寒氣,石壁上的火把跳動着橘紅色火焰,將角落裏蜷縮的黑影照得忽明忽暗。葉帆跟着玄陽長老和蘇墨站在牢門外,看着被鎖鏈綁在石柱上的影邪宗俘虜,掌心的水神力量微微發燙 —— 這是他第一次來地牢,也是第一次直面這些曾用邪氣傷害村民的惡人,心裏既有緊張,又有幾分堅定。

“說!影邪宗的老巢在哪?你們還有什麼陰謀?” 負責審問的清月宗弟子聲音嚴厲,手裏的鞭子在地上抽得 “啪” 響,可那俘虜卻只是低着頭,嘴角掛着詭異的笑,一句話也不說。

玄陽長老皺了皺眉,對葉帆說:“這些影邪宗弟子都被邪術控制了心智,普通審問沒用。你試試用水神力量淨化他體內的邪術,或許能讓他恢復神智。”

葉帆點點頭,走到牢門前,伸出手貼在冰冷的鐵欄上。他想起《水神秘錄》裏記載的 “清心淨化術”,集中注意力調動水神力量,淡青色光芒順着鐵欄蔓延,像一縷縷細流,緩緩滲入俘虜體內。

俘虜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原本低垂的頭猛地抬起,眼睛裏布滿血絲,喉嚨裏發出 “嗬嗬” 的聲響,像是在抵抗什麼。葉帆加大力量,淡青色光芒變得更盛,漸漸包裹住俘虜的全身。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俘虜眼睛裏的血絲慢慢褪去,身體的顫抖也停了下來,眼神恢復了清明。

“我…… 我這是在哪?” 俘虜茫然地看着周圍,聲音帶着虛弱,“我不是在黑風嶺…… 和兄弟們看守祭壇嗎?”

“黑風嶺!祭壇!” 蘇墨眼睛一亮,趕緊追問,“你們在黑風嶺建了什麼祭壇?影邪宗的老巢是不是就在黑風嶺?”

俘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卻還是咬着牙不說話。葉帆看出他的猶豫,語氣放緩:“我們知道你是被邪術控制了,只要你說出真相,我們不會傷害你,還會幫你徹底淨化體內的邪氣,讓你恢復自由。”

或許是 “恢復自由” 觸動了他,俘虜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影邪宗的老巢確實在黑風嶺深處的‘邪魂洞’,我們在那裏建了‘喚邪祭壇’,是用來…… 用來增強濁水邪氣的。宗主說,等邪氣足夠強,就能強行沖破陰風谷的封印,放出妖王。”

“增強邪氣?” 玄陽長老臉色凝重,“你們用什麼增強邪氣?”

“用…… 用普通人的精血。” 俘虜的聲音越來越小,帶着愧疚,“我們抓了很多附近村落的村民,把他們的精血注入祭壇,再混合濁水邪氣…… 那些村民,現在都變成了沒有神智的邪傀。”

葉帆心裏一震,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 他想起清溪村、霧隱村那些被邪氣傷害的村民,沒想到影邪宗竟然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憤怒,繼續問:“除了喚邪祭壇,你們還有什麼陰謀?之前那個穿金紋黑袍的宗主,背後是不是還有人?”

俘虜的身體突然僵住,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你…… 你說的是‘黑袍大人’?他不是宗主,真正的宗主是‘邪尊’!黑袍大人只是邪尊的手下,邪尊才是影邪宗真正的主人!他一直在邪魂洞深處閉關,準備用妖王的力量…… 統治整個修仙界!”

“邪尊?” 玄陽長老和蘇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 他們之前一直以爲黑袍人就是影邪宗的最高首領,沒想到背後還有個 “邪尊”!

“邪尊有多強?他閉關多久了?” 玄陽長老追問,語氣裏滿是急切。

俘虜搖了搖頭,聲音帶着顫抖:“我不知道…… 我只見過邪尊一次,他周身都裹着黑色霧氣,連臉都看不清,氣息強得讓人窒息。聽說他已經閉關三十年了,這次要不是爲了打開秘境,他還不會讓黑袍大人行動。”

審問結束後,葉帆跟着玄陽長老和蘇墨離開地牢。陽光灑在庭院裏,卻驅不散幾人心裏的沉重 —— 影邪宗背後有邪尊,還有用村民精血建造的喚邪祭壇,情況比他們想的還要嚴重。

“必須立刻派人去黑風嶺探查!” 玄陽長老語氣堅定,“邪尊閉關三十年,實力肯定深不可測,我們得盡快摸清邪魂洞的地形和祭壇的位置,不然等他出關,後果不堪設想。”

“我去!” 葉帆立刻上前一步,眼神堅定,“我能感知邪氣,還能淨化邪傀,去黑風嶺探查最合適。而且我已經把《水神秘錄》的‘清心淨化術’練熟了,遇到危險也能應對。”

蘇墨也跟着點頭:“我和葉帆一起去,我對黑風嶺的地形有過了解,還能幫他應對突發情況。”

玄陽長老沉吟片刻,點頭同意:“好,你們倆帶五個精銳弟子去,務必小心。這是‘隱匿符’,能隱藏你們的氣息,避免被影邪宗的人發現。另外,這是‘傳送符’,遇到危險就捏碎,能立刻傳送回清月宗。”

他從懷裏摸出符紙遞給兩人,又叮囑道:“記住,你們的任務是探查,不是戰鬥,一旦發現邪尊或者大量影邪宗弟子,立刻撤退,不要硬拼。”

葉帆和蘇墨鄭重地點頭,轉身去準備行裝。蘇清月聽說他們要去黑風嶺,特意送來兩瓶 “解毒丹”:“黑風嶺的邪氣裏可能有劇毒,這解毒丹能幫你們抵擋毒性。還有這個,” 她遞過一個小巧的羅盤,“這是‘尋邪羅盤’,能指引邪氣最濃的方向,幫你們找到邪魂洞。”

葉帆接過羅盤和丹藥,心裏滿是感激:“謝謝清月師姐,我們會小心的。”

半個時辰後,葉帆、蘇墨帶着五個清月宗弟子,背着行囊,乘上飛行木鳥,朝着黑風嶺的方向飛去。飛行木鳥穿過雲層,葉帆看着下面漸漸變小的清月宗,握緊了手裏的尋邪羅盤 —— 他知道,這次探查關系到修仙界的安危,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大約兩個時辰後,飛行木鳥落在黑風嶺外圍的一片樹林裏。剛落地,葉帆就感覺到一股濃鬱的邪氣撲面而來,比陰風谷的邪氣還要重,尋邪羅盤的指針瘋狂轉動,指向黑風嶺深處。

“大家把隱匿符貼在身上,小心行事。” 蘇墨壓低聲音,從懷裏摸出一把長劍,“黑風嶺常年被黑霧籠罩,能見度低,大家跟緊我,不要走散。”

衆人點點頭,將隱匿符貼在衣襟上。淡青色的符紙瞬間融入衣服,幾人的氣息立刻變得微弱,像融入周圍的草木般,幾乎難以察覺。

葉帆跟着蘇墨往黑風嶺深處走,黑霧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五步,只能靠尋邪羅盤和掌心的水神力量辨別方向。周圍靜得可怕,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只有幾人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在霧裏顯得格外清晰。

“前面有動靜。” 葉帆突然停下腳步,掌心的水神力量變得冰涼 —— 他能感覺到,前方不遠處有邪傀的氣息,而且數量不少。

蘇墨立刻示意大家蹲下,慢慢朝着前方挪動。撥開面前的黑霧,葉帆看到一片空地上,十幾個身穿粗布衣服的人正漫無目的地走動,他們的眼睛是灰白色的,身上裹着淡淡的邪氣,正是俘虜說的 “邪傀”。

“這些應該就是被抓來的村民。” 蘇墨的聲音帶着憤怒,“他們還活着,只是被邪氣控制了神智。”

葉帆心裏一緊,想起李叔差點變成邪傀的樣子,趕緊拿出《水神秘錄》,翻到 “清心淨化術” 的頁面。他深吸一口氣,調動水神力量,淡青色光芒順着指尖散出,像一縷縷細流,朝着最近的一個邪傀飄去。

光芒落在邪傀身上,邪傀的身體頓了頓,灰白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清明。可還沒等葉帆繼續淨化,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哨聲,邪傀們像是接收到指令,瞬間朝着幾人的方向沖來,速度快得像瘋了一樣。

“不好!被發現了!” 蘇墨大喊一聲,舉起長劍擋住沖在最前面的邪傀,“葉帆,別淨化了,先突圍!這些邪傀被控制得太深,短時間內淨化不完!”

葉帆點點頭,握緊短劍,水神力量順着劍身蔓延。他避開邪傀的攻擊,朝着黑霧深處跑去 —— 尋邪羅盤的指針越來越急,說明邪魂洞和祭壇就在前面,只要找到它們,這次探查就算成功了。

衆人跟着葉帆,在邪傀的圍攻中艱難突圍。邪傀們雖然沒有神智,卻悍不畏死,即使被劍砍中也不退縮,反而越來越多,漸漸把幾人圍在中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一個清月宗弟子喊道,他的手臂被邪傀抓傷,黑色邪氣正順着傷口往體內鑽,“邪傀太多了,我們的靈氣快撐不住了!”

葉帆心裏一急,突然想起《水神秘錄》裏記載的 “水幕結界”—— 這是一種防御型術法,能用水神力量凝聚出透明水幕,抵擋敵人攻擊。他趕緊集中注意力,調動體內所有水神力量,淡青色光芒在幾人周圍凝聚,漸漸形成一道半透明的水幕。

邪傀們撞在水幕上,像撞在堅硬的石頭上,紛紛被彈開。葉帆鬆了口氣,可剛想維持水幕,就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快速消耗,掌心的水神力量也變得微弱 —— 他的修爲還不夠,維持水幕需要大量靈氣,根本撐不了多久。

“快!往那邊跑!” 蘇墨突然指着黑霧深處的一個山洞,“那裏有邪氣泄露,肯定是邪魂洞的方向!”

葉帆點點頭,收起水幕,跟着蘇墨朝着山洞跑去。邪傀們在後面緊追不舍,黑色邪氣像潮水般涌來,好幾次都差點纏住幾人的衣角。

終於,在靈氣快要耗盡時,幾人沖進了山洞。山洞裏的邪氣比外面更濃,尋邪羅盤的指針直指洞底,發出微弱的紅光 —— 這是發現重要目標的信號。

“大家小心,這裏可能有陷阱。” 蘇墨舉着長劍,警惕地看着周圍的石壁。山洞裏黑漆漆的,只有洞頂偶爾滴落的水珠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詭異。

葉帆打開懷裏的火把,點燃後往前照 —— 只見前面的空地上,果然有一座黑色的祭壇,祭壇上刻着復雜的邪惡符文,中間插着一根黑色的柱子,柱子上還纏着幾根鎖鏈,鎖鏈的另一端,綁着十幾個奄奄一息的村民,他們的手腕上都有一道傷口,鮮血正順着鎖鏈緩緩流進祭壇的凹槽裏,與黑色邪氣混合在一起,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這就是喚邪祭壇!” 葉帆心裏一震,趕緊從懷裏摸出紙筆,快速畫下祭壇的樣子和周圍的地形 —— 這是玄陽長老交代的任務,要盡可能記錄下有用的信息。

就在這時,洞底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沙啞的聲音帶着嘲諷傳來:“沒想到你們還真敢闖進來,正好,把你們的精血也獻給祭壇,就能讓邪氣再強一分了!”

葉帆和蘇墨趕緊轉身,只見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人從洞底的陰影裏走出來,他的臉上戴着一張骷髏面具,周身的邪氣比之前的黑袍人還要濃,手裏握着一根和黑袍人相似的骨杖,杖尖的渾濁珠子泛着暗紅色的光。

“你是誰?” 蘇墨握緊長劍,警惕地看着他,“邪尊?”

“邪尊大人豈是你們能直呼的?” 黑袍人冷笑一聲,骨杖往地上一頓,黑色邪氣從地面涌出,朝着幾人纏去,“我是邪尊大人的護法,今天就讓你們死在這裏,成爲祭壇的養料!”

邪氣快速蔓延,葉帆趕緊調動水神力量,淡青色光芒在身前凝聚成光盾。可護法的邪氣實在太強,光盾只抵擋了片刻就開始變形,淡青色光芒也漸漸黯淡。

“葉帆,快捏傳送符!” 蘇墨大喊一聲,一劍逼退身前的邪氣,“我們已經拿到祭壇的信息了,不能在這裏送死!”

葉帆看着手裏的圖紙,又看了看護法身後洞底的陰影 —— 那裏的邪氣最濃,肯定藏着更重要的秘密,或許邪尊就在裏面!可他也知道,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護法的對手,再不走,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走!” 葉帆咬咬牙,從懷裏摸出傳送符,用力捏碎。紅色符紙瞬間燃燒起來,耀眼的光芒籠罩着幾人。護法見狀,趕緊加大邪氣輸出,想要阻止他們,可已經晚了 —— 光芒閃過,幾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山洞裏,只留下護法憤怒的嘶吼聲在洞底回蕩。

清月宗的庭院裏,紅色光芒閃過,葉帆和蘇墨帶着五個弟子的身影出現在原地。幾人剛落地,就忍不住癱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身上的衣服都被邪氣染成了黑色,看起來狼狽不堪。

玄陽長老和蘇清月趕緊跑過來,看到幾人平安歸來,鬆了口氣:“怎麼樣?黑風嶺的情況如何?”

葉帆拿出懷裏的圖紙,遞給玄陽長老,聲音虛弱卻帶着急切:“影邪宗的老巢在邪魂洞,裏面有座喚邪祭壇,用村民的精血增強邪氣。還有個護法,實力很強,邪尊應該就在邪魂洞深處閉關!”

玄陽長老接過圖紙,看着上面的祭壇和地形,臉色變得格外凝重:“沒想到影邪宗的陰謀這麼大…… 看來,我們必須盡快聯合所有宗門,一起進攻黑風嶺,摧毀祭壇,阻止邪尊出關!”

葉帆點點頭,心裏卻滿是擔憂 —— 護法的實力已經如此之強,邪尊肯定更可怕,他們真的能打敗邪尊,阻止這場災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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