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珩回歸後,沈家村的農耕合作社才算真正穩住了根基。在他的統籌下,鄉鄰們一邊修復被衙役砸毀的制鹽裝置,一邊加固村口的防御工事——不僅把深溝挖得更寬更深,還新增了兩台簡易投石機,又在村口搭建了瞭望塔,日夜安排人手值守,以防張猛和周扒皮卷土重來。

制鹽生意很快重回正軌。有趙德昌的銷售渠道兜底,合作社產出的優質食鹽源源不斷地運往周邊州縣,訂單排得滿滿當當。沈珩又優化了制鹽工藝,將曬鹽池分成了“蒸發池”和“結晶池”兩級,先用蒸發池將海水濃縮成半飽和滷汁,再轉入結晶池暴曬,不僅提高了食鹽產量,還讓鹽晶更純淨,口感更好。

短短半個月,合作社就靠制鹽賺了不少銀子,還收獲了大批從趙府兌換來的糧食——有糙米、有玉米,還有沈珩之前培育的紅薯幹。看着倉庫裏堆得像小山似的糧食和沉甸甸的銀子,鄉鄰們臉上都樂開了花,對合作社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這日清晨,沈珩召集所有合作社成員,在村裏的曬谷場召開分紅大會。消息一傳開,不僅合作社的三十多戶人家全員到場,就連沒加入合作社的幾戶村民也湊過來圍觀,眼神裏滿是羨慕。

曬谷場中央搭了個簡易的高台,沈珩、李大叔和沈老實站在台上。沈老實手裏捧着一本厚厚的賬目冊,那是他這些天一筆一筆記下來的,每一筆收入和支出都清清楚楚,旁邊還貼着對應的憑證。

“鄉親們,安靜一下!”沈珩抬手壓了壓,曬谷場瞬間安靜下來。他聲音洪亮地說道:“這半個月,咱們合作社的制鹽生意順順利利,賺了不少銀子和糧食。今天,咱們就按照之前約定的規矩,進行第一次分紅!”

話音剛落,台下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歡呼,鄉鄰們一個個激動得搓着手,眼神裏滿是期待。

沈珩示意沈老實上前,繼續說道:“接下來,由沈老實公布合作社的收支賬目,大家都可以仔細聽,有疑問隨時提出來,保證公開、公平、公正!”

沈老實清了清嗓子,翻開賬目冊,大聲念道:“半個月內,合作社共產出食鹽兩百三十斤,賣給趙府和各州縣鹽販,共計收入白銀三十五兩六錢;扣除采購制鹽材料、加固防御工事、給受傷鄉親治病的費用,還剩白銀三十兩,糧食五百斤——其中糙米三百斤、玉米一百五十斤、紅薯幹五十斤。”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按照合作社章程,提取十兩白銀和一百斤糧食作爲公積金,用於後續擴大生產、添置工具和應對突發情況;剩下的二十兩白銀和四百斤糧食,按照大家的股金和出工天數分配。”

隨後,沈老實逐一念出每戶人家的分紅份額:“李大叔家,股金五十文,出工十五天,分紅白銀一兩二錢,糙米三十斤、紅薯幹五斤;沈老實家,股金三十文,出工十四天,分紅白銀一兩,糙米二十八斤、玉米五斤;王二柱家,股金二十文,出工十三天,分紅白銀八錢,糙米二十五斤、玉米三斤……”

每念到一戶,那戶人家就激動地答應一聲,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尤其是幾戶最貧困的佃農,聽到自己能分到這麼多糧食和銀子,眼眶都紅了。他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屬於自己的糧食和銀子。

賬目公布完畢,沒有一戶人家有疑問。大家都知道,沈老實記賬細致,沈珩和李大叔又公正無私,絕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

分紅開始了。沈珩和李大叔在台上負責分發,沈老實則在一旁記錄,確保每一戶都能拿到自己的分紅。銀子用小秤稱好,用油紙包好;糧食則用布袋裝好,一一遞到鄉鄰們手裏。

“謝謝珩兒!謝謝李大叔!謝謝沈老實!”王二柱捧着沉甸甸的銀子和糧食,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他家往年交完地租,連糙米都吃不上,只能靠挖野菜、吃樹皮度日,沒想到加入合作社才半個月,就能分到這麼多糧食和銀子。

“是啊!這都是珩兒帶我們賺的!”

“跟着合作社幹,真是選對了!”

鄉鄰們紛紛說道,看向沈珩的眼神裏滿是感激和敬佩。

有個叫張老栓的老農戶,拿到分紅的三十斤糙米和五斤紅薯幹後,當場就哭了。他老伴重病在床,家裏還有兩個年幼的孫子,往年這個時候,家裏早就斷糧了,只能靠乞討度日。他捧着糧食,走到沈珩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哽咽着說道:“珩兒,你就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啊!有了這些糧食,我們祖孫幾個終於能吃飽飯了!”

沈珩連忙上前扶起張老栓,輕聲說道:“張大爺,您快起來!這都是您自己辛苦賺來的,不是我給您的。以後跟着合作社好好幹,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張老栓點點頭,擦幹眼淚,小心翼翼地把糧食抱在懷裏,仿佛抱着稀世珍寶。

分紅結束後,鄉鄰們都捧着自己的糧食和銀子回了家。不少人家當天就升起了炊煙,煮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糙米飯,還蒸了紅薯幹,家裏傳出了久違的歡聲笑語。

王二柱家更是奢侈,他媳婦用分到的銀子買了一小塊豬肉,燉了一鍋豬肉燉紅薯,香味飄滿了整個村子。幾個半大的孩子圍着鍋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鍋裏,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爹,今天的飯好香啊!”“娘,我能多吃一碗嗎?”

王二柱看着孩子們興奮的樣子,眼眶一熱。以前,孩子們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飯,甚至連肚子都填不飽。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好好跟着沈珩幹,讓孩子們永遠都能吃飽飯、穿暖衣。

沈珩家也不例外。劉氏用分到的糙米煮了飯,還炒了兩個雞蛋——這是家裏自從沈珩穿越過來後,第一次吃雞蛋。沈老實坐在桌前,看着碗裏雪白的糙米飯和金黃的雞蛋,感慨地說道:“珩兒,沒想到我們家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以前,我總想着能不餓肚子就好,現在竟然能吃飽飯,還能有銀子存着。”

“爹,這只是開始。”沈珩笑着說道,“等合作社的規模再擴大一些,我們不僅要制鹽,還要推廣新糧種、開工坊做農具,讓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受地主和貪官的欺負。”

劉氏看着懂事的兒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這輩子吃了太多苦,最大的願望就是家人能平平安安、吃飽穿暖。現在,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而且未來還會越來越好。

合作社首次分紅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周邊的村落。那些之前沒加入合作社的農戶,紛紛上門請求加入,希望能跟着沈珩一起致富。沈珩本着“互助共贏”的原則,經過考察,又吸納了二十多戶勤勞踏實的農戶加入合作社,合作社的規模進一步擴大。

而周扒皮得知合作社分紅的消息後,氣得飯都吃不下。他坐在家裏,看着自己空蕩蕩的糧倉,又想到沈家村家家戶戶炊煙嫋嫋、歡聲笑語的場景,心裏嫉妒得發狂。“沈珩這個小雜種,竟然真的讓那些窮佃農過上了好日子!”周扒皮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行,我絕不能讓他這麼得意下去!”

他的管家在一旁說道:“老爺,現在沈珩的合作社規模越來越大,還有趙德昌撐腰,咱們明着來肯定不行。不如我們暗中聯系張猛,再找些其他山頭的惡霸,一起對付沈珩?”

周扒皮眼睛一亮:“好主意!張猛之前被沈珩的投石機嚇退,肯定也咽不下這口氣。你立刻派人去黑風寨,告訴張猛,只要他能把沈珩的合作社搞垮,我願意給他一百兩白銀,還給他提供糧食和武器!”

管家連忙答應,轉身就去安排了。周扒皮陰笑着,心裏盤算着,這次一定要讓沈珩和他的合作社徹底完蛋。

他卻不知道,沈珩的合作社分紅,不僅讓鄉鄰們過上了好日子,還引起了縣裏的注意。縣太爺王明德自從被張知府斥責後,心裏一直很不安,生怕沈珩和趙德昌再找他的麻煩。爲了摸清沈珩合作社的真實情況,也爲了在張知府面前表現自己,王明德決定親自去沈家村暗訪。

這日,王明德換上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帶着兩個親信,悄悄來到了沈家村。剛走到村口,他就看到幾個農戶正在加固防御工事,一個個幹勁十足;村裏的曬谷場上,有農戶正在晾曬糧食,還有幾個孩子在一旁玩耍,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着炊煙,空氣中彌漫着飯菜的香味。

王明德心裏暗暗驚訝。他之前聽周扒皮說沈家村的佃農都快餓死了,可眼前的景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走到一戶正在做飯的農戶家門口,假裝路過,問道:“老鄉,你們村最近日子過得不錯啊?”

那農戶正忙着做飯,聽到問話,笑着說道:“是啊!托沈小郎君的福,我們加入了合作社,不僅能吃飽飯,還能分到銀子呢!以前哪敢想這樣的日子啊!”

“沈小郎君?是沈珩嗎?”王明德問道。

“正是!”農戶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沈小郎君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改良農具、教我們制鹽,還帶領我們組建合作社,都是爲了讓我們過上好日子。要不是沈小郎君,我們現在還在吃野菜呢!”

王明德聽着農戶的話,心裏更加驚訝。他沒想到,沈珩竟然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個貧困村的佃農都過上吃飽飯的日子。他又在村裏轉了轉,看到合作社的曬鹽池整齊排列,工人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制鹽;工坊裏,幾個木匠正在制作曲轅犁,手藝嫺熟。

看着眼前的一切,王明德心裏有了一個念頭:沈珩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能把他拉攏過來,不僅能解決縣裏的農桑問題,還能在張知府面前邀功,甚至可能得到朝廷的賞識。之前聽信周扒皮的讒言,差點錯過了這麼一個人才,真是太糊塗了。

王明德不再停留,帶着親信悄悄離開了沈家村。他心裏已經有了盤算,回去後就立刻召見沈珩,不僅要向他道歉,還要重用他,讓他爲縣裏的發展出力。

而沈珩此時還不知道,縣太爺的暗訪已經結束,一場新的機遇正在向他招手。他正在合作社的工坊裏,和木匠們一起改良曲轅犁,想進一步提高犁地的效率,爲後續推廣新糧種做準備。

合作社的成功,讓沈珩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目標。他要靠自己的知識和技術,帶領更多的人致富,打破這個時代的階級枷鎖,讓更多像他一樣的底層百姓,都能擁有過上好日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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