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蕭玦的話語,如同最終審判的鍾聲,沉重地敲落在蘇婉心上。

惠貴妃的宮宴。點名要她出席。

這絕非簡單的賞菊宴。這是鴻門宴,是赤裸裸的試探,甚至可能是……殺局。

空氣凝滯得如同結了冰。窗外屋檐滴水的嗒嗒聲,此刻聽來,竟像是催命的更漏。

蘇婉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地奔涌起來,沖撞着四肢百骸,帶來一種近乎戰栗的冰冷與灼熱交織的奇異感覺。

她看着蕭玦,看着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裏面沒有詢問,沒有商量,只有一種冰冷的、近乎殘忍的告知和……等待。

等待她的選擇。等待她的回答。

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上心髒,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那是深宮,是惠貴妃經營多年的地盤,是龍潭虎穴!她孤身前往,無異於羊入虎口!稍有差池,便是屍骨無存!

但……

那本賬冊就在那裏!就在惠貴妃的宮中!那是能將她所有仇人打入地獄的唯一鑰匙!是蘇家一百三十七條冤魂得以昭雪的希望!

退縮?那就意味着前功盡棄!意味着永遠被蕭玦視爲一把不夠鋒利的、需要被牢牢掌控的刀!意味着復仇的可能將變得渺茫!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着書房內陳舊的墨香和蕭玦身上未散的血腥氣,嗆得她喉嚨發緊,卻也將那絲怯懦硬生生壓了下去。

眼底的波動迅速平息,化爲一片死水般的沉寂,沉寂之下,是淬煉過的、孤注一擲的決絕。

她緩緩抬起眼,迎上蕭玦的目光,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漣漪:

“婉娘,謹遵貴妃娘娘懿旨。”

沒有疑問,沒有猶豫,甚至沒有一絲恐懼的流露。

蕭玦交叉的十指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動。他凝視着她,仿佛要穿透她這副看似柔弱的皮囊,看清裏面那顆究竟是用什麼做成的芯子。

良久,他極緩地靠回椅背,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難以捉摸的弧度。

“很好。”他吐出兩個字,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別的什麼,“三日後,本王親自送你入宮。”

他頓了頓,補充道:“記住,你只是去賞菊。看到的,聽到的,都只是花和閒話。其他的,自有本王。”

這是在告訴她,無需她親自去取賬冊?還是……另有用意?

蘇婉沒有問,只垂眸應道:“是,婉娘明白。”

“下去準備吧。”蕭玦揮了揮手,語氣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兩位嬤嬤會教你,如何在貴妃面前‘賞菊’。”

蘇婉斂衽行禮,轉身退出了書房。

門在身後合攏的瞬間,她挺得筆直的背脊幾不可察地微微晃了一下,扶住了冰冷的廊柱才站穩。手心裏,全是冰涼的冷汗。

接下來的三日,漱玉軒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兩位嬤嬤的教導變本加厲,幾乎到了嚴酷的地步。不僅僅是禮儀規矩,更多的是關於惠貴妃的喜好、忌諱、宮中的人事關系、可能遇到的種種陷阱以及如何應對。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微笑,每一句回話,都被反復錘煉,直到成爲本能。

蘇婉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全部承受下來,消化吸收。她吃得極少,睡得更是短暫,所有時間都用來學習和模擬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

驚蟄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無能爲力,只能更加細心地照料她的起居,並將所有探聽來的、關於貴妃宮中近日動態的消息及時稟報。

第三日,清晨。

天色未明,蘇婉便已起身。

沐浴,熏香,梳妝。今日要穿的是一身符合郡主品級、卻又不會過於扎眼的湖藍色宮裝,首飾也選了相對素雅的珍珠頭面。既不失身份,又不會搶了主人的風頭,符合一個“初次”正式拜見貴妃的宗室女形象。

嚴嬤嬤最後一次檢查了她的儀容,目光苛刻地掠過每一處細節,最終,那刻板的臉上竟也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復雜神色。

“郡主,”她開口,聲音依舊硬邦邦,卻似乎多了一點別的東西,“宮中步步驚心,尤其今日。謹記,多看,多聽,少言。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穩住心神。您的根基,在王府。”

這是在提點她,無論發生什麼,靖王府是她唯一的後盾?

蘇婉微微一怔,旋即斂衽:“謝嬤嬤教誨,婉娘謹記。”

時辰到了。

靖王府的朱輪馬車早已候在門外,儀仗森嚴。

蕭玦今日也穿上了親王正式的朝服,玄衣纁裳,金冠玉帶,威儀天成。他站在車轅旁,看着蘇婉一步步走來。

陽光初升,勾勒出她纖細卻挺得筆直的身影,湖藍色的衣裙襯得她膚色愈發白皙,眉眼間沉澱着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與疏離,竟有種驚心動魄的、易碎又堅韌的美。

蕭玦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深邃難辨。

他伸出手,扶她上車。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指尖帶着習武之人的薄繭,穩穩地托住了她的手臂。這一次,蘇婉沒有立刻收回手。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也正看着她,那雙總是藏着無盡深淵的眸子裏,此刻映着初升的朝陽,竟似乎有那麼一刹那,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捕捉的……類似擔憂的情緒?

但下一秒,那情緒便消失無蹤,只剩下慣常的深沉與冷冽。

“走吧。”他鬆開手,聲音平淡無波。

馬車緩緩啓動,駛向那紅牆黃瓦、吞噬了無數野心與生命的紫禁城。

越靠近宮門,氣氛越發肅穆凝滯。守衛的禁軍數量明顯增多,目光銳利地掃視着每一輛過往的車駕。

遞牌子,驗明身份,宮門次第開啓。

馬車最終在惠貴妃所居的長春宮外停下。

早有太監尖着嗓子唱喏:“靖王殿下到——永嘉郡主到——”

蘇婉扶着蕭玦的手下車,垂眸斂息,跟着引路的太監,一步步走向那裝飾得富麗堂皇、此刻卻如同巨獸張口般的殿宇。

殿內暖香撲鼻,笑語喧闐。

惠貴妃並未端坐正位,而是斜倚在一張鋪着白虎皮的軟榻上,一身絳紅色金鳳紋宮裝,雲鬢高聳,珠翠環繞,保養得宜的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看起來雍容華貴,親切溫和。唯有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目,流轉間精光閃爍,帶着洞悉一切的審視和久居上位的威壓。

下首兩側,坐着不少華服命婦和宗室貴女,其中便有永王妃、高夫人,以及幾位面生的、但眼神同樣帶着打量與好奇的婦人。高婉茹竟也陪坐在高夫人下首,見到她進來,立刻投來一道混合着嫉妒與惡意的目光。

蘇婉隨着蕭玦上前,依禮跪拜:“臣弟(臣女)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

“快起來快起來!”惠貴妃笑聲悅耳,親自虛扶了一下,“自家人,不必多禮。靖王今日難得有空過來,還有永嘉郡主,本宮可是早就想見見了,快賜座!”

態度熱情得近乎誇張。

宮人立刻搬來繡墩,位置竟安排在離貴妃軟榻不遠的地方,頗爲惹眼。

蕭玦謝恩落座,姿態從容。蘇婉則微微垂首,側身坐了半個椅子,做出恭謹謙卑的姿態。

“早就聽聞永嘉郡主姿容絕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惠貴妃目光落在蘇婉身上,笑着對左右道,“瞧瞧這通身的氣派,這模樣性情,真是招人喜歡。難怪靖王如此疼愛,藏到現在才舍得帶出來見人。”

這話引得衆位女眷紛紛笑着附和,目光卻如同探照燈般在蘇婉身上來回掃視。

永王妃更是用手帕掩着嘴笑道:“娘娘說的是,郡主這般品貌,也不知日後哪家有這個福氣。說起來,與二皇子殿下倒是年歲相當……”

這話一出,殿內氣氛有瞬間的微妙凝滯。

高夫人和高婉茹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惠貴妃笑容不變,只輕輕瞥了永王妃一眼,永王妃立刻訕訕地閉了嘴。

“孩子們的事,自有緣分。”惠貴妃輕巧地帶過話題,又轉向蘇婉,語氣愈發溫和,“郡主初次來本宮這兒,不必拘謹。今日就是賞菊閒話,嚐嚐御膳房新做的點心。若是悶了,也可讓宮人陪着去後園看看新進貢的幾盆綠菊,開得正盛呢。”

她說着,似無意地抬手撫了撫發髻上一支赤金點翠翔鳳銜珠步搖,那鳳口垂下的珍珠流蘇輕輕晃動,折射出溫潤的光澤。

蘇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支步搖的鳳尾處,鑲嵌的並非尋常寶石,而是一顆切割奇特、顏色深沉的紫水晶!其形狀和色澤,竟與蕭玦給她看過的那塊賬冊殘頁上,一個模糊的印記,有七八分相似!

難道……賬冊的藏匿之處,竟與這支步搖有關?!或者,這支步搖本身就是某個暗示?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面上依舊維持着恰到好處的羞澀與恭順,微微欠身:“謝娘娘厚愛,臣女惶恐。”

惠貴妃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臉上笑容更深,眼底卻掠過一絲極淡的冷光。

宴席正式開始。絲竹聲起,宮女們捧着珍饈美饌魚貫而入。

席間,惠貴妃妙語連珠,不斷引導着話題,時而問及蘇婉“幼年”趣事,時而與命婦們討論京中時興的衣飾花樣,時而感慨幾句朝堂不易,句句聽起來都是閒話家常,卻句句暗藏機鋒,試探着蘇婉的底細和反應。

蘇婉打起十二分精神,依着嬤嬤們的教導,謹慎應對,多聽少說,偶爾答話也是滴水不漏,將自己牢牢套在“柔弱溫順、略有見識但不多”的殼子裏。

酒過三巡,宴席氣氛看似越發融洽。

惠貴妃似乎有些微醺,以手支額,笑道:“人老了,精神不濟,坐久了便頭疼。你們年輕人自去園中賞玩吧,不必陪着我這老婆子枯坐。”

她說着,又特意對蘇婉道:“永嘉也去逛逛吧,後園那幾盆綠菊確是罕見。”

這便是要單獨支開她了。

蘇婉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露出乖巧的笑容:“是,臣女遵命。”

幾位年輕些的貴女便起身,笑着邀蘇婉一同前往後園。高婉茹也站起身,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跟了上來。

長春宮的後園極大,遍植奇花異草,此時秋意正濃,菊花開得如火如荼,其中果然有幾盆罕見的綠色品種,姿態清奇,引人駐足。

貴女們三五成群,賞花說笑,看似愜意,卻無形中將蘇婉隱隱隔離開來。

高婉茹慢慢踱到一盆綠菊前,佯裝賞花,卻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冷冷道:“郡主真是好手段。”

蘇婉看着眼前姿態扭曲的綠色菊花,語氣平淡:“高小姐此話何意?婉娘聽不懂。”

“聽不懂?”高婉茹冷笑,指尖狠狠掐下一片花瓣,在指尖碾碎,“趙思明完了,下一個是誰?你以爲攀上了靖王,就真的能一步登天,爲所欲爲了嗎?別忘了,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怨毒和威脅。

蘇婉轉眸看她,眼神清冷如冰:“高小姐還是多操心自己的好。聽聞高大人家中近日,似乎也不甚太平?”

高婉茹臉色猛地一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眼神瞬間變得凶狠起來:“你——”

“婉茹妹妹,快來看這盆,開得真好看!”不遠處一位貴女揚聲招呼,打斷了她的話。

高婉茹狠狠瞪了蘇婉一眼,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轉身走開。

蘇婉心中冷笑,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再次掃視四周。惠貴妃特意支開她,絕不會只是爲了讓她聽高婉茹幾句酸話。必然還有後手。

她假意被一盆墨菊吸引,慢慢向園子更深處走去,驚蟄緊隨其後。

越往裏走,人越稀少。忽然,一個低着頭、步履匆匆的小太監從假山後拐出來,似乎沒看路,直直撞向了蘇婉!

“郡主小心!”驚蟄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格擋。

那小太監卻像是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想要站穩,手中端着的一個錦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盒蓋翻開,裏面竟滾出一支——與惠貴妃頭上那支幾乎一模一樣的赤金點翠翔鳳銜珠步搖!

只是這支步搖的鳳翅似乎有些鬆動,歪斜了一點。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撲通跪地,連連磕頭。

蘇婉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支步搖,心髒狂跳!

來了!

這就是惠貴妃的安排?用一支假的(或者壞的)步搖,來試探她?還是想借此栽贓什麼?

她迅速冷靜下來,並不去碰那步搖,只沉聲道:“無妨,起來吧。以後走路小心些。”

小太監如蒙大赦,手忙腳亂地將步搖撿起塞回錦盒,抱在懷裏,磕了個頭,慌慌張張地跑了,方向竟是朝着長春宮小佛堂那邊。

蘇婉站在原地,看着那小太監消失的方向,眸光急劇閃動。

小佛堂……步搖……

蕭玦的話在她腦中回響——“其他的,自有本王。”

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支步搖,這個小太監,是不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郡主,您沒事吧?”驚蟄擔憂地問。

蘇婉緩緩吸了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思緒。

“沒事。”她淡淡道,目光卻銳利地掃過四周,“我們該回去了。”

無論這是不是蕭玦的安排,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惠貴妃的試探一環接一環,再留下去,不知還會發生什麼。

她帶着驚蟄,沿着原路返回,腳步不疾不徐,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回到宴席所在的水榭,貴女們也陸續回來了。惠貴妃依舊斜倚在軟榻上,正笑着聽永王妃說着什麼,見她回來,目光似無意地掃過她全身,笑容深了些許:“永嘉回來了?綠菊可還入眼?”

“回娘娘,綠菊清雅脫俗,臣女大開眼界。”蘇婉恭謹回答,神色如常。

“喜歡便好。”惠貴妃笑了笑,不再多問,仿佛剛才那個小插曲從未發生。

又坐了片刻,蘇婉便借口更衣,暫時離席。

在宮女的引領下,她走向淨房的方向。經過一處僻靜的回廊時,引路的宮女忽然腳步一頓,低聲道:“郡主,王爺讓奴婢傳句話給您。”

蘇婉心下一凜:“說。”

“王爺說,”宮女聲音壓得極低,語速極快,“‘風過無痕,看過即忘。申時三刻,西側門。’”

風過無痕,看過即忘?這是在提醒她,無論看到什麼(比如那支步搖),都要當做沒看見,忘記它?

申時三刻,西側門?那是讓她在那個時間,去西側門?做什麼?

宮女傳完話,便不再多言,仿佛只是尋常引路。

蘇婉心中疑竇叢生,但面上依舊平靜,依言去更衣後,返回了水榭。

接下來的時間,她更加謹慎,不再多看一眼,不再多行一步,如同一個最完美的擺設。

申時初,宴席終於散場。

命婦貴女們紛紛起身告辭。

蘇婉也隨着衆人向惠貴妃行禮告退。

惠貴妃笑容可掬,特意又拉着她的手說了幾句“常來坐坐”的客氣話,方才放她離開。

走出長春宮殿門,午後的陽光刺得人有些眼花。靖王府的馬車等候在宮門外,蕭玦似乎早已離席,並不在車駕旁。

蘇婉扶着驚蟄的手上車,坐定。

馬車並未立刻啓動。

她看着車窗外來來往往的宮人和車駕,袖中的手緩緩握緊。

申時三刻,西側門。

去,還是不去?

那宮女的傳話,究竟是蕭玦的安排,還是另一個陷阱?

風暴的中心,每一步,都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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