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等等我!”
這時後面又傳來一道男聲。
蘇青禾看了過去,有個同樣身穿軍裝的年輕人跑了過來,他長得高大帥氣,跟剛才的帥哥相比,要陽光開朗不少,最吸睛的就是他那露出大白牙的標志笑容,充滿親和力。
面對雙倍美顏暴擊,蘇青禾的小心髒幾近缺氧,“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原來剛剛走過去的兵哥哥姓陸啊。
等兩個帥哥走遠了,她低下頭繼續吃餅子,強行壓下想要搭訕的沖動。
兵哥哥可不是她想撩就能撩的,萬一沒把握好尺度,被抓起來關禁閉,她就要唱鐵窗淚了。
陸霆梟和秦豐寶一前一後進入餐車,點了四份飯菜,兩份在餐車吃,剩下兩份裝飯盒帶回車廂。
兩人端着餐盤,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秦豐寶盯着陸霆梟,低聲問道:“老陸,你剛剛很不對勁,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沒什麼,吃飯吧,”陸霆梟心不在焉。
可秦豐寶還是不死心,嘴角噙着一抹壞笑,“剛剛走到七號車廂的時候,你看見人家女同志都走不動道了,我可是親眼——”
話沒說完,嘴裏被人塞了塊大饅頭。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陸霆梟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警告,“既然精力這麼旺盛,回部隊以後每天加訓兩個小時,跑步增加二十圈!”
秦豐寶悔得腸子都青了。
沒事惹陸霆梟幹嘛,真是自討苦吃!
他挺直脊背,大口大口吃着餐盤裏的飯菜,眼神幽怨,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陸霆梟跟他是發小,兩人都是大院長大的孩子,陸霆梟總是壓他一頭。
考試回回比他高,跟人打架也要揍得比他狠。
十八歲時他們同時參軍。
陸霆梟只花一年時間,便升到了排長,之後消失一年,再次歸來已經成了連長。
他不服氣,拼命做任務追趕,也才在年初當上排長,而此時陸霆梟已經成了副營長,壓了他不止一頭。
秦豐寶那個氣啊,晚上做夢都想趕超陸霆梟。
就等着哪天把這個腹黑男扔到軍區操場上,啥事都不幹,就操練他一個人,讓他也嚐嚐每天跑二十圈的滋味。
“不服氣再加二十圈!”陸霆梟補了一句。
“服服服,我服,行了吧!”
秦豐寶化悲憤爲食欲,夾起一塊紅燒肉扔進嘴裏,大口咀嚼。
老天爺啥時候能長長眼,派個婆娘管管老陸。
他快瘋了!
蘇青禾這邊。
吃完大餅噎得慌,她拿出水壺灌了口熱水喝。
廣播裏傳出“滋啦滋啦”的響聲。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
“旅客同志們,請注意!列車上有乘客身體突感不適,如有醫務人員請前往三號車廂協助救治。”
蘇青禾才懶得多管閒事,她前世之所以進了精神病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奇葩病人給逼的,再加上醫院的工作繁忙,神經緊繃焦慮,不久就查出了玉玉症。
這一世放飛自我,好不容易活得自在,她要是再隨便出手救人,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放下救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蘇青禾決定再吃一個大餅,就當沒聽見廣播聲。
剛拿出餅子啃了一口,之前見到的兩位兵哥哥拎着鋁飯盒,從她面前飛也似地跑了過去,像是有急事。
姓陸的兵哥哥臉色深沉,好看的眉頭緊皺着。
開朗青年臉上沒了笑容,神情嚴肅。
蘇青禾直覺他們跟發病的乘客是認識的,否則不會這麼緊張。
而且那乘客肯定是個大人物,否則不可能會有軍人親自護送。
三號車廂是軟臥,這年頭能住軟臥的,不是幹部就是外賓,普通人根本買不到票。
蘇青禾略一思索,又改變主意。
出發前,老娘千叮嚀萬囑咐,去京市以後,一定找份正經工作。
光靠偏心的宋老登,恐怕她填飽肚子都難。
要是能找個大人物當靠山,興許還有出路。
蘇青禾騰地一下站起身,看向不遠處挨個詢問的列車員,扯着嗓子喊道:“同志,我學過醫!”
列車員聞言,立馬跑了過來。
可見蘇青禾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又猶豫了。
“小同志,方便透露一下,您是做什麼的嗎?”
蘇青禾扯了個謊,“我外公的弟弟的兒子的老丈人是赤腳醫生,我跟他學過幾招,可管用了!”
列車員額頭滿是黑線,越發覺得蘇青禾不靠譜。
可廣播已經喊出去十多分鍾了,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救人。
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小同志,跟我來。”
在列車員的帶領下,蘇青禾進入三號車廂。
這節車廂跟硬臥和硬座不同,過道地面鋪了紅白色帶着花紋的地毯,窗戶掛上了復古花紋的白色窗紗。
一節車廂總共五個小包廂,相對於逼仄狹窄的硬臥,顯得寬敞多了。
蘇青禾嘖嘖兩聲,跟上列車員,進入中間的小包廂。
她一進門,便看見了之前遇見的兩位帥氣兵哥哥。
除了他們兩個,屋裏還有另外兩位穿軍裝的年輕人。
四人站得筆直,面容都很嚴肅。
蘇青禾此時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她來對了!
能住軟臥,還有四位軍人貼身保護,床上的病人不是高級領導幹部,就是科研單位重要人才。
要不然排場不會這麼大。
蘇青禾目光落在最裏面病人身上。
是一個穿黑布衫的老頭子,正捂着胸口不停喘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若是急性支氣管炎還好說,她空間裏就有消炎藥,倒是可以救下老頭子。
陸霆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詫異,一眨眼又消失了。
秦豐寶想要上前盤問,被陸霆梟攔住。
“救人要緊。”
秦豐寶有些納悶,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老陸怎麼對這小丫頭如此信任?
該不會魔怔了吧!
算了,不管了。
老陸是此次行動的隊長,他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陸霆梟並沒有過多解釋,注意力都在床上躺着的老人身上。
蘇青禾走到床邊,微微彎下腰,掀開老頭子半睜着的眼皮,看了一會兒。
隨後伸手覆上老爺子手腕,開始把脈。
過了大約一分鍾,她抬起頭,正色道:“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