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焦土,骸骨,死寂。以及空氣中那沉澱了萬古仍未散盡的威壓。

林夜行走在這片神的墳場,腳步落在暗紅色的堅硬土地上,悄無聲息。身後,是幾灘迅速冷卻的、與古老戰場格格不入的新鮮肉泥。剛才那隊所謂的勘探隊員,連同他們那可笑的武器和野心,已被他隨手碾碎,化爲微不足道的屬性點提升和零星記憶碎片。

【力量:15.03】 【敏捷:13.22】 【體質:18.51】 【精神:16.05】

數字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增長,卻清晰地標示着他仍在變強的路徑上。吞噬天賦如同最貪婪的饕餮,永不滿足。

從那些碎片記憶中,他得知了更多信息。這片遺跡被稱爲“聖山”核心區,由一個名爲“長老議會”的勢力掌控着入口(那扇青銅巨門)和部分外圍區域。他們似乎在此進行了漫長歲月的研究,試圖破解此地的秘密,獲取所謂的“至高傳承”。那隊人馬,不過是議會派出的、無數勘探小隊中的一支。

而遠處那座巍峨的、破損不堪卻依舊散發着浩瀚波動的水晶尖塔,被他們稱爲“主控晶塔”,據信是掌控整個聖山遺跡的關鍵,也是“至高傳承”最可能所在之地。議會對其垂涎已久,卻始終無法突破晶塔外圍的危險屏障。

林夜的目標很明確。那晶塔散發的能量波動,比他之前吞噬的任何東西都要龐大、精純、高級。那是足以讓他再次蛻變的“大藥”。

越靠近晶塔,環境越發詭異。地面的骸骨不再是隨意散落,而是呈現出某種規律性的環形分布,仿佛在拱衛着什麼。空氣中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能量亂流,如同淡紫色的靜電精靈,偶爾竄過,發出噼啪的脆響,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跡。

這些能量亂流威力不俗,足以瞬間汽化鋼鐵。但對林夜高達18.5的體質和不斷提升的能量抗性而言,不過是拂面清風,反而被吞噬天賦本能地汲取掉微不足道的一絲。

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地面不再是焦土,而是某種光滑如鏡的黑色玉石,上面蝕刻着更加復雜古老的紋路,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那座巨大的水晶尖塔之下。

而在這片黑色玉石的邊緣,一座臨時建立的、風格科技感十足的前進基地突兀地矗立着。銀白色的合金建築群,能量護盾發生器發出低沉的嗡鳴,形成半透明的護罩將基地籠罩。瞭望塔上,穿着與之前那隊人馬同款但更精良裝備的守衛警惕地巡視着。基地規模不大,但顯然比外面的散兵遊勇正規得多。

基地入口處,豎着一面旗幟——復雜的齒輪與眼睛交織的圖案,下方是古老的通用語文字:“長老議會——第七前哨站”。

林夜的出現,沒有引起任何警報。他吞噬系統後獲得的【信息僞裝】權能悄然運轉,讓他散發出的能量波動與周圍環境完美融合,甚至巧妙地模擬出了前哨站內部人員的識別信號。在那些守衛的探測儀和肉眼看來,他就像一個剛從外部巡邏歸來的、再普通不過的隊員。

他如同回家般,堂而皇之地穿過了能量護盾,走進了基地內部。

基地內部分爲數層,通道整潔,燈光冷白。偶爾有研究人員或士兵匆匆走過,都對他視若無睹。他的信息感知如同無形的網絡散開,捕捉着所有的對話、數據流、甚至情緒波動。

大部分是無聊的日常交流和抱怨。 “……晶塔外圍的能量風暴又增強了,三號探測器剛進去就失聯了……” “……議會那邊又在催進度,‘鑰匙’項目的失敗讓他們快瘋了……” “……聽說‘觀察者’最近活動頻繁,不會出什麼事吧?” “……能出什麼事?這鬼地方除了我們和那些骨頭,還能有什麼?專心分析上次采集到的能量樣本……”

這些信息被快速過濾。他的腳步不停,直接向着基地核心——能源中樞與數據庫所在的區域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了更多。關押着各種變異生物的實驗室,屏幕上滾動着關於“能量適應性”和“基因鎖”的數據;堆放着從遺跡中挖掘出的、散發着微弱能量波動的古老器物倉庫;甚至還有一個區域,囚禁着幾個衣衫襤褸、眼神麻木的人類,看特征,似乎是來自不同世界的“失蹤人口”,被議會當作了實驗體。

林夜的目光掃過那些實驗體,如同看着實驗室裏的培養皿,沒有任何波動。資源的利用效率太低下了,他想。

暢通無阻地來到一扇需要更高權限的合金門前。這裏是能源中樞。

門前站着兩名氣息明顯更強的守衛,能量波動接近5.0。他們看到林夜,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了一絲極細微的不協調,但信息僞裝權能完美地掩蓋了過去。

“身份識別。”一名守衛上前一步,手中的儀器掃向林夜。

林夜抬手,指尖一縷微不可查的數據流閃過,輕易覆蓋了識別信號。

“滴,權限通過。肯特研究員,請進。”

守衛讓開了道路,眼神中的一絲疑慮消失。

門滑開。裏面是巨大的能源核心和布滿光屏的控制中心。幾名技術人員正在忙碌。

林夜走了進去,目光直接鎖定了中央那顆維持着整個前哨站運轉的、約莫一人高的幽藍色能量核心。其純度,遠勝希望基地的庫存,雖然體積小了不少,但質量更高。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那些技術人員驚愕的目光中,徑直走向能量核心。

“肯特研究員?你做什麼?那裏不能靠近!”有人出聲呵斥。

林夜的手掌已經按在了能量核心光滑的表面。

吞噬!全開!

嗡——!!!

核心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隨即以恐怖的速度黯淡下去!龐大的能量如同決堤洪流,瘋狂涌入林夜體內!整個前哨站的燈光瞬間熄滅,設備停止運行,能量護盾閃爍了一下,徹底消失!刺耳的緊急警報剛響了一聲就戛然而止!

【吞噬高純度幽能核心!力量+0.5!體質+0.8!敏捷+0.3!精神+1.0!能量親和大幅提升!獲得狀態:幽能充盈!】

控制中心內一片黑暗,只有林夜周身散發着淡淡的能量輝光。那些技術人員驚恐的尖叫和奔跑聲響起。

他毫不在意,轉身走向主控光腦。手掌按上去。

【吞噬信息載體……解析中……獲得完整聖山遺跡結構圖(外圍)、長老議會研究資料(部分)、晶塔屏障能量頻率模型……信息僞裝權能提升!】

海量的資料涌入腦海,比之前零碎的記憶完整百倍!

與此同時,基地內部終於反應過來,淒厲的戰鬥警報被備用電源激活!雜亂的腳步聲和怒吼聲從通道外傳來!

林夜收回手,看也沒看那些沖進來的、在黑暗中胡亂射擊的守衛。

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這個前哨站,已經沒有價值了。

他身影一閃,如同幻影般輕易穿過了那些慢得可憐的彈幕和守衛,出現在了基地之外。

身後,是陷入徹底黑暗和混亂的前哨站。

他抬頭,望向那座巨大的水晶尖塔。根據剛得到的資料,晶塔周圍籠罩着一層極強的能量屏障,會根據闖入者的能量籤名進行無差別攻擊,威力極大。長老議會嚐試了無數方法,損失慘重,也無法突破。

但林夜,已經通過吞噬數據庫,完全掌握了那屏障的能量頻率和變化規律。

他甚至不需要強行突破。

【信息僞裝】權能全力運轉,模擬出與屏障完全同頻、甚至帶着更高優先級的“安全通行”信號!

他邁步,如同回家般,輕鬆自如地穿過了那層讓長老議會束手無策、足以湮滅戰艦的致命屏障,進入了晶塔的真正領域。

屏障內,是另一片天地。能量濃鬱得幾乎化爲液態,呼吸間都能感到實力的細微提升。古老的威壓更加沉重,地面是純淨的水晶,倒映着上方塔身散發的、變幻莫測的瑰麗光輝。

而在水晶道路的盡頭,晶塔的基座之下,盤膝坐着一個人。

一個穿着古樸灰色長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周身散發着與這片天地融爲一體的浩瀚氣息,能量波動赫然達到了驚人的8.0左右!遠超之前的所有敵人!

他似乎是長老議會留在這裏,試圖參悟晶塔奧秘的強者。

老者緩緩睜開眼,雙眸中仿佛有星辰生滅。他看到安然無恙穿過屏障的林夜,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震動和無法置信!

“你……如何能穿過‘聖裁屏障’?!”他的聲音蒼老而蘊含力量,帶着濃濃的驚疑。

林夜沒有回答。

他只是平靜地看着老者,如同看着一株……年份稍久一點的藥材。

腳步未停,繼續向着晶塔入口走去。

“站住!此乃議會禁地!報上你的……”老者須發皆張,猛地起身,強大的氣勢如同山嶽般壓來,周身能量沸騰,就要出手攔截!

但他的話,再次戛然而止。

因爲林夜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兩人距離不足半米。

老者甚至沒看清對方是如何移動的!他體內的能量剛剛提起,一只冰冷的手掌已經輕描淡寫地按在了他的丹田氣海之上。

吞噬!

老者臉上的震怒瞬間化爲極致的驚恐和駭然!他感覺苦修數百年的磅礴能量,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傾瀉而出,被對方的手掌瘋狂掠奪!他想要掙扎,卻發現周身空間都被一股無形的、恐怖的力量徹底鎖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只能眼睜睜感受着力量的飛速流逝,感受着生命本源的枯竭!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老者的眼神迅速灰敗下去,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吞噬高階能量體!力量+1.2!體質+1.5!敏捷+0.9!精神+2.0!獲得天賦碎片:星辰感應(殘缺)……】

短短數息,老者化爲了一具幹癟的屍骸,癱倒在地,風吹過,揚起一片灰燼。

林夜收回手,感受着體內再次暴漲的力量,目光終於落在了近在咫尺的水晶尖塔入口——那是一個旋轉着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漩渦。

裏面,就是所謂的“至高傳承”?

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踏入其中。

【生存?不,現在……是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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