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河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昏昏沉沉地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正是下午兩點,離顧祁越說的三點還有一小時。
可窗外明晃晃的日頭讓她連腳趾都不想伸出被窩。
她貪戀地往枕頭裏蹭了蹭,想到反正天這麼熱,要不然顧祁越來敲門她就借口中暑不出門了吧。
正要迷迷糊糊再睡過去時,門鈴突兀地響了。
宋婉河慢吞吞地爬起來,汲着拖鞋往門口去,從貓眼往外瞥了眼,倏地挑眉。
不是顧祁越。
她拉開門,見池野慵懶地倚在門邊,手裏還拿着個工具袋。
“怎麼是你?”女人的聲音帶着點初醒的沙啞。
池野抬眸,視線掃過她剛睡醒那抹懨懨的神情,勾唇:“祁越臨時有工作,讓我帶你去買手信。”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順道給你把差勁的花灑換了。”
“這麼巧?”
宋婉河側身讓他進門,關門時手還按着門把,語氣止不住揶揄:“該不會是你把人支走的吧?”
“我有這麼閒?”
“誰知道呢。”她半開玩笑的口吻:“畢竟某人早上剛說完顧祁越容易變卦,結果他一變卦,你就頂上了。”
難怪非說海蠣煎會加蔥她吃不了,還暗示顧祁越會鴿她,現在看來不過就是不想她跟別的男人出去罷了。
切,口口聲聲自詡理智的男人。
池野挑眉,身上那抹烏木沉香漫了過來,唇角勾了點弧度:“宋小姐,以己度人可不是好習慣。”
說罷,拎着工具袋徑直走進浴室,彎腰查看花灑。
“那以池爺的度人方式,”她雙手環胸倚着牆,眼底含笑:“我現在該做些什麼,感謝你親自來修花灑?”
他掃了眼女人那張明媚的小臉,喉結動了動,轉身繼續擰閥芯:“不用謝,畢竟是酒店設施問題。”
修長的手指接着扳弄花灑,男人意有所指:“花灑哪裏差勁了?”
宋婉河笑答:“就那樣,忽冷忽熱,捉摸不透。”
前半句在說花灑,後半句說的是他。
池野眸光微深,換花灑的動作卻沒停,側過身朝她歪了歪頭:“修好了,自己過來試。”
女人站在原地沒動,唇邊依舊噙着笑意:“早上顧祁越不是已經修好了麼?”
“宋婉河,”他雙手慵懶地撐在腰間,眯了眯眼,“你一邊躲着我,一邊又說我捉摸不透,到底什麼意思?”
“我躲什麼了?”她反問。
“是誰今天見面裝不認識,招呼都不打一個的?”
宋婉河一怔:“我這不是怕被你朋友誤會,保持點距離麼?”
“你撩我的時候怎麼不怕他們誤會了?”池野失笑。
宋婉河被他的話一噎,總不能說自己回去就要跟別的男人結婚了,想借機放縱一次。
支支吾吾:“我那是……那是美色當前,情不自禁……”
莫名對上男人那雙深沉的眸子,她倏地移開了眼:“反正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你覺得這樣掩耳盜鈴的很好?”
池野對她的思維有些費解,“做之前不考慮這些,做完就急着撇清關系了?”
“那一夜情不就是這樣麼?”女人耳根發燙,還是接着說:“發生完一夜情還保持關系的那不叫一夜情,叫床友。”
空氣中似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升騰,池野盯着宋婉河幾秒,哂笑出聲。
“你來旅遊能找一夜情,就不能找床友了?”
宋婉河稍稍愣住,看向池野時眸光陡然閃了閃。
他這是什麼意思?
找床友?是要他們轉做床友關系?
“還是說……”池野意味深長地凝着她,“你怕你會在這一個月裏愛上我,舍不得回去了?”
什麼跟什麼,女人有被他逗笑:“要怕也是你怕吧?你的朋友要知道你玩得這麼花,指不定戴有色眼鏡看你了。”
“那怎麼辦?”
他挑眉,饒有興致:“剛才兆古是看着我進你房間,而且你還關了門。”
宋婉河:……“你……”
女人的眼神變化有些豐富,最終還是咬着牙:“反正我待一個月就走了,你不擔心影響不好就行。”
“唔……”他蹙眉,低低笑了聲:“多謝宋小姐還替我考慮得這麼周到。”
四目相對之際,忽地沉靜了幾秒。
“所以,還買不買手信了?”
宋婉河盯着男人那張散漫不羈的臉,沉了沉氣:“買。”
總感覺哪裏不得勁,她悶聲:“你等我去換個衣服。”
轉身出洗手間的時候,身後幽幽傳來一道揶揄的聲音:“那你得快一點了,兆古要知道我倆待房間裏這麼久,指不定更想入非非了。”
“你,你,”宋婉河伸手拽他,往玄關推去:“你去樓下等我!”
…
宋婉河下樓的時候有掃過前台,並沒看到兆古,她沒多想什麼進了電梯。
一出大堂,入眼便是巷口池野靠在車邊抽煙,上次宋婉河沒有仔細看車子,這次看到了屁股的Cayenne標識,雖然不太懂車,但她想應該不是太便宜的車子。
陽光在男人的寬肩上鍍上一層金邊,一米九的身型,慢條斯理地吞雲吐霧都像在拍寫真。
宋婉河邊走近就邊感嘆,很值。
無論是酒店的配套設施還是英俊的老板,都相當值得這1000一晚的房價。
池野瞥見女人的接近,捻滅煙丟進垃圾桶,自然地替她拉開車門。
“服務這麼周到啊,池爺。”
宋婉河笑眯眯地說了句,彎腰進了車內,車內的冷氣很足,令她有一刻懷疑池野是打着火在等她,畢竟海城室外溫度可有30加。
見男人上了駕駛座,她問:“今天不走路嗎?”
“老街在另一頭,”他輕輕擺動方向盤,“不過一會也得走,老街入口不讓動車進。”
耳邊是他低沉慵懶的嗓音,宋婉河的視線卻落在他那捏着方向盤的手上。
池野的膚色很健康,手背的皮膚是冷調的白,還能隱隱看到青色的血管浮現,轉動方向盤時那修長的指節竟生出幾分說不出的性感。
莫名失神盯了幾秒,她倏地移開了眼。
只因她想起那晚在浴缸的畫面,雖然只是淺淺地探進去了幾分,也足以她周身一陣酥麻。
是一種來自生理性的沖動,她竟有點想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