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霄的意識在藥物浪潮中沉浮,仿佛被投入滾筒洗衣機的棉線,每一寸神經都在發燙的血管裏狂舞。
程煜掌心的溫度透過襯衫熨帖在後頸,那片被主腦電擊留下的紅痕像被點燃的引線,滋滋作響地灼燒着理智。
“放開......”
他的掙扎像瀕死飛蛾撲棱翅膀,指尖剛擦過程煜西裝翻領就無力垂落,袖口滑落露出的腕骨在水晶燈下泛着青白。
程煜低笑出聲,指腹碾過他鎖骨處的結痂,那力道不輕不重,恰好能激起一陣戰栗:“沈總這副模樣,倒像個等不到糖吃的孩子。”
系統警報在耳膜炸成蜂鳴,視網膜上【劇情偏離度120%】的紅色數字瘋狂跳動。
“您和林予白的婚姻是假的。”程煜的聲線壓得極低,雪鬆香氣混着GHB的甜膩灌進鼻腔,“不然怎麼會盯着伴舞的腿看?”
他晃了晃手機裏的偷拍照片,沈墨霄失神的側臉與舞女揚起的長腿在屏幕上形成諷刺的對比。
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藥物讓唾液腺罷工,嘴唇幹裂得發疼。
沈墨霄想反駁,舌尖卻像被黏在口腔上顎,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氣音。
程煜的拇指摩挲着他下頜線,那裏的皮膚因過敏泛起細密的紅疹:“不如告訴我,你到底喜歡林予白嗎?”
“砰——”
橡木門板炸裂般洞開,碎木屑飛濺在沈墨霄眼睫上。
林予白站在門框陰影裏,那雙慣常水汪汪的狗狗眼此刻凝着冰碴,像兩把淬毒的匕首釘在程煜扣着沈墨霄腰的手上。
“程總手伸得真長。”
林予白的聲線甜得發膩,腳步卻像踩在棉花上般無聲逼近,指尖捏着的照片邊緣被揉出毛邊。
沈墨霄瞳孔驟縮——那是自己盯着伴舞出神的側影,狗仔偷拍的角度刁鑽,恰好能看見喉結滾動的弧度。
程煜非但沒鬆手,反而將沈墨霄往懷裏帶了帶,西裝布料摩擦沙發的聲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林先生不是在拍哭戲嗎?怎麼有空來查崗?”
他故意用指腹蹭過沈墨霄腰間的軟肉,換來懷裏人一陣輕顫。
林予白突然笑了,那笑容從嘴角漫開,卻沒抵達眼底分毫。
他屈指一彈,照片輕飄飄落在沈墨霄胸口:“老公喜歡看長腿?”指尖劃過照片裏舞女的腿線,指甲蓋在相紙上留下白印,“早說呀,我穿漁網襪給你看好不好?”
沈墨霄的呼吸猛地一滯,藥物作用下的大腦竟空白了半秒。
系統在腦海裏發出絕望的電流音,【宿主!任務!做任務啊!】
下一秒,林予白驟然出手。
他攥住程煜手腕的動作快如閃電,指節因用力泛白,將男人整個人從沙發拽起摜向牆壁。
裝飾畫框碎裂的聲響中,程煜後腦勺撞出的悶響讓沈墨霄眼皮直跳——這力道絕不是那個在片場NG時會哭鼻子的林予白。
“我老公不喜歡別人碰。”林予白掐着程煜下頜,病號服袖口滑落露出的銀鏈在燈光下晃出冷光。
沈墨霄猛地想起系統說的“世界線錨點遷移”,後頸的刺痛感突然尖銳如刀。
【系統......我是不是又要被——】
“酒...那杯酒——”沈墨霄費力的指着那杯酒,糊塗的大腦思考着有沒有機會能按照劇情讓那杯酒讓程煜喝下?
程煜咳出的血滴在林予白手背,他卻恍若未覺,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香檳杯,琥珀色液體在杯壁晃動:“程總給我老公喝了什麼?”
他混沌的大腦只有一個念頭:按原著劇情,程煜該被下藥!只要這杯酒進了程煜的嘴,或許能把劇情拽回正軌!
然而林予白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抬腳便將茶幾踹翻。水晶杯摔在地上炸裂,琥珀色的酒液濺在程煜西褲上,也沾溼了沈墨霄的褲腳。
沈墨霄感覺自己的心也隨着杯子一起破碎了——壞了,自己今天怕不是要被活活電死了......
“老公想說什麼?” 林予白轉身蹲在沈墨霄面前,指尖擦過他唇瓣,那裏還殘留着酒液的甜膩,“想說這酒裏有東西?”
沈墨霄心如死灰。
沈墨霄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藥物灼燒着每一根神經,後頸的刺痛感與主腦懲罰的預警如影隨形。他突然想起程煜剛才俯身時,沾着 GHB 的酒杯邊緣擦過自己唇角,此刻那片皮膚還殘留着異樣的灼熱。
荒唐的念頭如野草瘋長——只要讓程煜也沾上藥物,或許能把劇情拽回正軌!
“你......” 他的聲音沙啞破碎,在藥物作用下吐字含混不清。
沈墨霄猛地抬手扣住程煜的後頸,指尖陷進對方後頸的肌肉。男人身上雪鬆的氣息撲面而來,在眩暈中竟變得異常誘人。
程煜瞳孔驟縮,顯然沒料到這具綿軟的身軀能爆發出如此力道。
沈墨霄仰起臉,金絲眼鏡歪斜滑落,露出因過敏泛紅的眼角和微微顫抖的睫毛。
他毫不猶豫地貼上程煜的唇,舌尖撬開對方牙關,將口中殘留的酒液混着口水悉數渡了過去。
這個吻帶着孤注一擲的狠勁,牙齒磕得程煜唇角滲出血絲。
沈墨霄嚐到鐵鏽味混着藥物的苦澀,卻死死攥住程煜的領帶,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系統:【......】電流聲戛然而止,仿佛被這波操作震驚到短路。
“夠了!” 林予白的怒吼炸響。
下一秒,沈墨霄被人從身後猛地拽進冰冷的懷抱。
林予白的手臂如鐵鉗般箍住沈墨霄的腰,病號服下的肌肉線條因用力而繃成冷硬的弧度。
男人鼻尖蹭過他染着程煜氣息的唇瓣,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聲音卻甜得像裹着冰碴的蜜糖:“老公,你醉了,都認不清人了。”
沈墨霄被勒得悶哼一聲,藥物作用下的大腦還沒從那個吻的沖擊中回過神。
他能清晰聞到林予白身上混雜的消毒水味——此刻卻與程煜的雪鬆氣息詭異地交織,在鼻腔裏炸開混亂的信號。
“我沒醉......”他掙扎着反駁。
林予白卻不聽他解釋,指尖輕輕捏起他歪斜的金絲眼鏡,鏡腿擦過耳廓時故意停頓。
他湊近沈墨霄耳邊,溫熱的呼吸混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薄荷味:“老公剛才親他的時候,”舌尖突然舔過他泛紅的耳垂,“是不是在想我的樣子?”
沈墨霄渾身一僵,藥物引發的眩暈感與這突如其來的親昵交織,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放開他。”程煜靠在牆上低笑,唇角的血跡在燈光下泛着暗紅。他晃了晃被林予白捏紅的手腕,腕表屏幕上重新亮起綠光:“林予白,你這副獨占欲爆棚的樣子,倒像是真動了心。”
林予白猛地回頭,眼神陰鷙如冰:“程總還是擔心自己吧。”
他抬腳碾過地上的酒杯碎片,水晶碴在鞋底發出咔嚓聲響,“覬覦有婦之夫,是小三。”
“老公,我們回家。”
林予白低頭時,發絲垂落掃過沈墨霄的鼻尖,指尖擦過他仍殘留着程煜血腥味的下唇,“以後別再親別人了,你的嘴,只能用來叫我的名字。”
“林予白......”
沈墨霄艱難地開口,藥物讓舌頭變得沉重,“你到底......”
“我是你的。” 林予白打斷他,低頭在他額角印下一個冰涼的吻,指腹輕輕摩挲他後頸發燙的皮膚,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偏執,“今天老公喝醉了,做的一切都不是自願的,對吧?”
他的指尖帶着奇異的安撫力道,竟讓後頸逐漸加劇的刺痛感稍稍緩解。
沈墨霄在眩暈中抬頭,撞進林予白過於明亮的眼底——那裏沒有了往日的水光,只剩下一種近乎執拗的占有欲,像要將他整個人揉碎了吞下去。
程煜在一旁低笑出聲,抬手扯鬆領帶,珍珠白西裝領口露出的鎖骨線條在昏暗光線下若隱若現:“林予白,強扭的瓜不甜。”
林予白卻充耳不聞,小心翼翼地將沈墨霄打橫抱起,手臂穩穩托住他的膝彎,動作熟稔得仿佛練習過千百遍。
“程總慢慢玩。”
林予白丟下這句話,抱着沈墨霄走向門口。
沈墨霄靠在他懷裏,能清晰聽見他胸腔裏沉穩的心跳,卻莫名覺得那心跳聲過於規律,像某種精密儀器的運作聲響。
走廊的燈光在視野裏拉成模糊的光帶,沈墨霄的意識漸漸沉入黑暗。
臨失去意識前,他感覺到林予白低頭蹭了蹭他的發頂,聲音輕得像羽毛:
“老公,下次再親別人,我就把你舌頭咬下來哦。”
那句話帶着孩童般的天真語氣,卻讓沈墨霄後頸的寒毛瞬間豎起。
他想掙扎,身體卻像灌了鉛般沉重,只能任由林予白抱着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留下程煜靠在牆上,望着他們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