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謝竹年轉身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出來外賣剛好到,謝竹年拿起外賣盤腿坐在地毯上,邊吃邊回信息。
昨天被人悄摸溜進家裏的事兒他沒跟任何人說,也沒去試探謝昀。在他看來只要不是奔着他錢來的都是小事,既然是小事兒就沒有搬家的必要。
不然他押金要不回來
把之前的東西賣掉進了一筆錢,但錢還是少。謝竹年琢磨着幹什麼,像上輩子一樣倒騰做生意開公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樹大招風,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上輩子就是個血淋淋的教訓,這輩子他就想做個什麼都不管還能收錢的鹹魚。
要說還是運氣不好,偏偏穿到個假少爺身上。要是沒人認識他,他就去當陪酒算了,錢多事兒還少。
要幹點什麼呢?謝竹年有些煩躁,有誰錢多人傻還好忽悠呢?
謝竹年琢磨了好幾天沒琢磨明白,實在不怪他,原身的人緣太差了,連個做表面功夫的人都沒有。
溜達着去附近的小吃街買了點烤串,謝竹年一邊吃一邊往回走。上樓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人在說話,謝竹年放輕了腳步往上走。
樓梯間沒有監控,聲控燈也時好時壞。到拐角處,謝竹年模糊看見兩個身影站在門口。太黑了他看不清,好像在撬鎖又好像不是。
謝竹年悄聲靠近,離那兩個身影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謝竹年感覺到靠在牆壁上的人察覺到他了。
多年闖蕩留下的肢體記憶,謝竹年快速伸手去摸口袋。揚起手時樓梯間的聲控燈忽然亮了,謝竹年只來得及看清輪廓連忙將手裏的彈簧刀滑進袖口然後手轉了個方向作勢無意的拍了拍衣擺。
桑宇被嚇了一跳:“我操!你他媽什麼時候回來的!”
沈悻澤倚在牆上,面無表情。謝竹年不確定他有沒有看到剛剛自己的動作,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去看桑宇:“撬別人門鎖犯法的”
“我他媽什麼時候撬你門鎖了!”桑宇緩過勁兒,收回來正要敲門的手轉頭盯着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動靜啊!”
“跟你後邊回來的”謝竹年幾步跨上台階,擠開桑宇掏出鑰匙開門:“堵我門口幹什麼?”
“找你出去浪唄”桑宇笑着開口
謝竹年握着鑰匙的手一頓,偏頭看向桑宇眉頭微挑:“你帶着我前夫來找我出去浪?”
“……”
謝竹年收回眼神,擰開門鎖進去了。謝竹年走在前面,沈悻澤抬腳跟上,桑宇落了後。
所以謝竹年轉過頭不懷好意的看向兩人,尤其是桑宇時他還莫名其妙。桑宇推開擋在前面的沈悻澤往裏瞅時,他都覺得自己冤枉。
看着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客廳,桑宇連忙舉手表示:“我真沒撬你門鎖,我跟悻澤剛到沒多久。”
謝竹年懷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桑宇見他不信又說:“我兩剛到十分鍾,就十分鍾!”
說着還推了推沈悻澤,示意他說兩句。沈悻澤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搭理桑宇,轉頭對謝竹年說:“你看看有沒有丟什麼東西?”
謝竹年看了桑宇兩眼收回視線轉身進了臥室,臥室算是個人領域較強的地方,沈悻澤兩人沒進去,只站着門口看。
謝竹年一掀床單,拿起床頭櫃上的剪刀將尖的那頭插入床板的縫隙裏,使勁一撬將整塊木板撬了起來。
門口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好奇床板底下藏着的是什麼東西。
謝竹年看了一眼,放下木板又將床單鋪了回去。還好他昨天有先見之明把錢換了個地方,剛出去一小時家就被人偷了。
謝竹年拍了拍手走了出來,桑宇摸了摸下巴湊上前去套話:“你床底下藏的什麼?”
“你的裸照”謝竹年側身繞過他推開另一間房門
“……”桑宇無語
沈悻澤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謝竹年聽見他笑,轉頭又對着他說:“記錯了,裏面放的是你的。”
沈悻澤“……”
這回輪到桑宇笑了,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禮尚往來。
另一間房間也被翻的亂七八糟的,電腦什麼的倒是沒丟,但被人翻過裏面的東西。
謝竹年拿起桌上的黑框眼鏡帶上,勾過鼠標查看電腦裏的東西。桑宇兩人湊過來看,一開始看的比較刻意,畢竟電腦也算是個人隱私。
但見謝竹年沒反應兩人就看的光明正大,看着謝竹年點開一個個文件夾,有些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內容謝竹年就切換了另外一個。
桑宇看的眼睛都花了,眨了眨眼睛問:“你近視?”
“沒,帶着裝逼。”謝竹年手沒停:“戴眼鏡顯得我像個文化人。”
“……”
沈悻澤聞言眉頭一挑,笑了:“確實挺像”
關了電腦,謝竹年又起身出去了。兩人跟在他後面,見人在客廳轉了兩圈以爲他丟了什麼東西。
正想問,就見謝竹年終於在鞋櫃上找到拎了一路的烤串,然後從冰箱裏拿了瓶冰可樂盤腿坐在茶幾前吃。
“!”
兩人都沉默了,沈悻澤問他:“你不報警?”
“不報”
“偷東西的?”沈悻澤又問
“不知道”
“……”沈悻澤輕嘖一聲:“你就不怕他們再回來?”
“應該不會吧!”謝竹年吃着烤串,答的隨意:“昨晚就來過一回了,再來就得請吃飯了。”
“!”沈悻澤兩人震驚,桑宇大步走過去坐在他對面:“昨晚!昨晚你家也被偷了!”
“不算吧……”謝竹年想了會兒:“昨晚沒那麼亂。”
“哇哦!”桑宇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正常人家裏進賊了第一反應應該是先報警,你居然在吃炸串!”
謝竹年撥開他的手,很是無所謂:“我一窮二白的,都住西平街了有什麼可偷的?”
“你床底下藏的什麼?”沈悻澤抬眸看他,懷疑那些人應該是沖那裏面的東西來的。
謝竹年抬眼看他,彎了彎眼還沒張口沈悻澤就猜到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麼。在他開口前,沈悻澤先他一步開了口:“不怕是來尋仇的?”
聞言,謝竹年笑了:“那咋了,弄死我?”他靠在沙發上,姿勢懶散:“爛命一條,能活活,不能活死唄。”
說的隨意,好像說的不是他一樣。沈悻澤看着他,像是要將他藏在眼底的情緒看清楚。
謝竹年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讓他看。桑宇提溜着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越看越覺得這兩人其實還挺般配的。
這話他可沒敢說,怕沈悻澤打死他。
兩人從謝竹年哪兒出來後,桑宇搭上他的肩:“你非得來這一趟,滿意了?看出點什麼沒?”
沈悻澤抖掉肩上的手,去兜裏掏車鑰匙上車:“他在找人投資”
“投什麼玩意兒? ”桑宇連忙鑽進車裏:“他找人投資?投資什麼?你剛剛看見了?”
“不知道”沈悻澤打着車並不急着走,偏頭看向謝竹年所在的樓層。
“那你看見了啥?”
“投資計劃書”沈悻澤答
桑宇看着他,等了幾秒見人沒再說話疑惑道:“沒了?”
“沒了”
“……”桑宇無語:“你說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他只寫了個標題”沈悻澤淡淡看他一眼:“你覺得他能找得到誰投資?”
桑宇一想也是,謝竹年人緣出了名的差,但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人:“成朝!”
見他反應過來,沈悻澤點了點頭:“得想辦法弄清楚他床底下藏着的到底是什麼。”
“不是你裸照嗎?”桑宇打趣道,見人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桑宇連忙正色道:“你不會也想撬他家門鎖吧?”
“我有那麼閒?”沈悻澤啓動車子,叮囑桑宇一句:“你最近注意點成朝那邊,最好試探一下他有沒有給過錢給謝竹年。”
“行”桑宇點了點頭,半響又問:“悻澤,你是怎麼看出來成朝對謝竹年……有那種心思的?”
“你看不出來?”沈悻澤反問
“我能看出來還問你?”桑宇點燃一支煙,有些惆悵:“我跟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桑宇這麼說沈悻澤就懂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一開始是猜的,試探過後才確定的。”
桑宇點了點頭轉了個話題:“那他對你不會有什麼吧?你這也是爲他好,要是被他爸知道了不得給他腿打斷?”
“不知道,心裏肯定是不得勁的。”那晚桑宇拉着沈悻澤走後,在路上刨根問底。沈悻澤也沒瞞着全說了,說完後桑宇沉默了好久。
打電話讓謝竹年出去也是想繼續試探謝成朝的態度,但謝竹年沒來。沈悻澤就說去找謝竹年,他得試探謝竹對謝成朝是什麼態度。
謝竹年醒來過後太奇怪了,一開始他懷疑謝竹年是以退爲進,後來越琢磨就在想謝竹年會不會想已另一種身份繼續留在謝家。
這一琢磨,把謝成朝先試探出來了。像他們這種人,婚姻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謝成朝結婚的人選謝家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就等着章家那位從國外回來然後上門訂親。
這個節骨眼上,萬一謝成朝因爲點什麼要跟家裏反抗到底,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
先不說謝家未來的繼承人看上了自己的弟弟這事兒影響有多大,就是跟章家也沒法交代。
從小一起長大,私下交情也不錯,沈悻澤不想看謝成朝一步踏錯,把多年的努力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