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那聲冰冷的“林小姐!”,如同審判的鍾聲,狠狠敲碎了走廊裏彌漫的詭異氛圍!
她端着咖啡杯站在那裏,臉色鐵青,嘴唇緊抿,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釘在林薇薇那張瞬間褪去所有血色的臉上!剛才林薇薇壓低聲音、卻清晰無比的那句“秘密渠道”、“淡黃色藥片”、“碾碎了用針管喂進去”,每一個字都如同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了王秘書的耳朵裏!
林薇薇如同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她猛地從蘇晚身邊彈開,臉上那虛僞的關切和得意瞬間被巨大的驚恐和慌亂取代!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嘴唇哆嗦着:“王……王秘書……你……你什麼時候……”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王秘書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她一步步走近,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林薇薇慘白的臉,最終落在蘇晚懷中那個黑色手提包上,“剛剛好!剛剛好聽到林小姐在傳授如何給昏迷病人喂食‘秘密渠道’、‘成分特殊’、‘國內未批準’的‘特效藥’!” 她刻意加重了每一個關鍵詞,每一個字都帶着千鈞的重量!
“不是的!王秘書!你誤會了!”林薇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一種歇斯底裏的尖利,她慌亂地擺手,眼神躲閃,語無倫次地辯解,“我……我是說……那藥……那藥是正規的!是……是我托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效果很好!我是想幫蘇伯伯!晚晚可以作證!”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地看向蘇晚,眼神裏充滿了瘋狂的暗示和哀求!
蘇晚依舊蜷縮在牆角,抱着手提包,將臉深深埋在臂彎裏,肩膀劇烈地聳動着,發出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仿佛被巨大的悲傷和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壓垮,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只有她自己知道,埋在臂彎下的嘴角,正勾起一絲冰冷刺骨的弧度。林薇薇,你的戲,該落幕了!
王秘書看着蘇晚這副“崩潰”的模樣,又看着林薇薇那副驚慌失措、漏洞百出的嘴臉,心中的疑慮和憤怒如同火山般爆發!她不再理會林薇薇的狡辯,目光如炬,直逼核心:“藥呢?林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放在蘇董包裏的特效藥呢?!拿出來!我立刻請醫生鑑定!如果真如你所說效果神奇,我王素琴給你磕頭認錯!如果不是……”她的話語戛然而止,但未盡之意如同冰冷的鍘刀懸在林薇薇頭頂!
藥?!藥在蘇晚口袋裏!林薇薇的腦子嗡的一聲!她猛地看向蘇晚,眼神瞬間變得怨毒無比!這個蠢貨!一定是她!她剛才故意問藥在哪裏!她是在套話!她早就發現了藥盒!她在錄音?!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林薇薇混亂的大腦!她下意識地看向蘇晚緊緊抱着的包!
“藥……藥……”林薇薇臉色煞白,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她語塞了!她拿不出藥!也絕不敢讓醫生鑑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在這氣氛緊繃到極致、林薇薇瀕臨崩潰的時刻,走廊盡頭再次傳來沉穩而急促的腳步聲。
顧霆琛回來了。
他顯然已經處理完了所謂的“緊急董事會”事宜,臉上帶着一種掌控全局的沉穩和一絲恰到好處的疲憊。當他走近,看到眼前這詭異對峙的一幕——王秘書怒目而視,林薇薇驚慌失措、面無人色,蘇晚蜷縮在牆角“痛哭失聲”——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絲冰冷的寒芒如同流星般飛速掠過,快得讓人無法捕捉。
“怎麼回事?”顧霆琛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目光銳利地掃過王秘書和林薇薇,“爸還在裏面搶救,你們在這裏吵什麼?”他的語氣帶着責備,仿佛在責怪她們不懂事。
“顧總!”王秘書立刻轉向顧霆琛,語氣帶着壓抑的憤怒和不容置疑的嚴肅,“請您立刻控制住林薇薇小姐!她剛才親口承認,她將一種來源不明、未經批準的所謂‘特效藥’,私自放進了蘇董的手提包!還教唆蘇小姐碾碎後給昏迷的蘇董喂食!我懷疑,蘇董突然病危,很可能與此有關!”她的話語如同連珠炮,鏗鏘有力,每一個字都釘死了林薇薇!
林薇薇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差點癱軟在地。她看向顧霆琛,眼神充滿了絕望的哀求,嘴唇哆嗦着,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霆琛的眉頭瞬間鎖緊,臉上露出極度震驚和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猛地看向林薇薇,眼神充滿了“痛心”和“失望”,聲音陡然拔高,帶着雷霆之怒:“林薇薇!王秘書說的是真的嗎?!你竟敢做出這種事?!你知不知道這是謀害!是犯罪!”
他這聲質問,如同最後的宣判,徹底擊潰了林薇薇的心理防線!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涕淚橫流,聲音尖利地辯解:“霆琛!你相信我!我沒有!我是想幫蘇伯伯!那藥……那藥真的有效!是王秘書和晚晚誤會我了!晚晚!晚晚你快說話啊!告訴他們我是爲了救蘇伯伯!”她再次撲向蘇晚,試圖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就在林薇薇的手即將碰到蘇晚的瞬間——
“別碰我!”
一聲冰冷刺骨、帶着滔天恨意和極致厭惡的嘶吼,猛地從蘇晚埋着的臂彎裏爆發出來!
蘇晚猛地抬起頭!
那張原本寫滿脆弱和淚痕的臉上,此刻卻如同覆蓋着萬載寒冰!她的眼睛,布滿了猩紅的血絲,如同燃燒着地獄的業火,死死地、怨毒地盯住近在咫尺的林薇薇!那眼神,不再有半分依賴和迷茫,只剩下赤裸裸的、刻骨銘心的仇恨!仿佛要將林薇薇的靈魂都焚燒殆盡!
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恨意的眼神,讓林薇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驚恐地縮了回去!也讓王秘書和顧霆琛都爲之一震!
“幫?”蘇晚的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卻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碴,“林薇薇……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虛僞把戲!你用那帶着毒花香氣的慢性毒藥,僞裝成特效藥哄騙我爸服用!害他心梗發作!現在又想用同樣的毒藥,在他昏迷時直接喂進去,徹底要他的命!你好毒的心腸!好狠的手段!”
“毒花香?”王秘書猛地抓住這個關鍵信息,臉色劇變!她瞬間想起醫生提到的那個空藥瓶殘留的“特殊氣味”!難道……
“你……你血口噴人!蘇晚!你瘋了!你精神失常了!”林薇薇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地尖叫起來,指着蘇晚,身體因恐懼和憤怒而劇烈顫抖,“什麼毒花!什麼毒藥!你胡說八道!證據呢?!你拿出證據來啊!”
“證據?”蘇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而詭異的笑容。她緩緩地、帶着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靜,從牛仔褲口袋裏掏出了那個冰冷的銀色藥盒。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咔噠”一聲擰開蓋子,裏面幾顆淡黃色的藥片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
“這就是你的‘特效藥’!林薇薇!”蘇晚的聲音如同寒冰地獄的宣告,“你敢不敢現在就讓醫生拿去化驗?!看看這裏面到底是什麼成分?!看看這上面殘留的、和你身上那股甜膩毒草一模一樣的香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她將藥盒猛地伸到林薇薇面前!那縷熟悉的、詭異的甜膩花香,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林薇薇如同見了鬼一般,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瞳孔因爲極致的恐懼而放大!她驚恐地後退,後背重重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不……不是……這不是我的!是你栽贓!是你蘇晚栽贓陷害我!”她歇斯底裏地尖叫着,徹底亂了方寸!
“夠了!”顧霆琛一聲雷霆般的暴喝,瞬間壓下了林薇薇的尖叫!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眼神銳利如刀,掃過蘇晚手中的藥盒,又看向狀若瘋魔的林薇薇,最後落在臉色鐵青、眼神充滿審視的王秘書身上。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極力壓制着巨大的憤怒和“失望”。
“王秘書!”顧霆琛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決斷和一種沉痛的“擔當”,“這件事,性質極其惡劣!無論真相如何,都絕不能姑息!必須徹查到底!”他猛地指向瑟瑟發抖的林薇薇,語氣冰冷如鐵,“立刻通知醫院保安和轄區派出所!先把林薇薇控制起來!在警方和醫院專家對藥物成分做出權威鑑定之前,她哪裏也不準去!”
他這番“大義滅親”的舉動,再次讓王秘書眼中的疑慮動搖了幾分。難道……顧霆琛真的不知情?
“至於晚晚……”顧霆琛的目光轉向蘇晚,眼神復雜,帶着一種“心痛”和“疲憊”,“你情緒過於激動,精神也受了很大刺激。爸這裏需要安靜,也需要專業的護理。王秘書,麻煩你帶晚晚去旁邊的VIP休息室,好好照顧她,讓她冷靜下來。蘇董的包……”他的目光落在蘇晚緊緊抱着的黑色手提包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也暫時由王秘書保管。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所有相關物品,都必須妥善封存!”
他三言兩語,就將情緒“失控”的蘇晚和關鍵的物證(手提包)與林薇薇隔離開來,同時將自己置於一個“公正處理”、“大義凜然”的位置。
醫院保安很快趕到,在林薇薇歇斯底裏的哭喊和掙扎中,強硬地將她帶離了ICU區域。王秘書看着被帶走的林薇薇,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蘇晚,最終選擇了聽從顧霆琛的安排。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蘇晚,同時接過了那個沉甸甸的黑色手提包。
“小姐……我們先去休息室……蘇董這裏有最好的醫生守着……”王秘書的聲音帶着心疼和無奈。
蘇晚如同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王秘書攙扶着,踉蹌着走向不遠處的VIP休息室。她低垂着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了眼底深處翻涌的冰冷寒光。
顧霆琛……好一招以退爲進!棄車保帥!將林薇薇推出去當替罪羊,暫時平息衆怒,保全他自己!同時,將她蘇晚隔離起來,控制關鍵物證!他依舊掌控着全局!
VIP休息室的門在身後輕輕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房間裏只剩下蘇晚和王秘書兩人。
“小姐……你……”王秘書看着蘇晚失魂落魄的樣子,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她將蘇晚扶到沙發上坐下,又倒了杯溫水。
蘇晚卻猛地抬起頭!剛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瞬間消失!她的眼神銳利如刀,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靜和急迫!她一把抓住王秘書的手腕,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姨!聽我說!時間緊迫!顧霆琛在撒謊!他和林薇薇是一夥的!我爸的藥,就是林薇薇下的!顧霆琛絕對知情!他現在把林薇薇推出去,是想斷尾求生!他真正的目標,是趁着爸昏迷,徹底掌控蘇氏集團!”
王秘書被蘇晚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和話語中的信息量驚得目瞪口呆!
“小姐……你……你冷靜點……這……”
“我很冷靜!比任何時候都冷靜!”蘇晚的眼神堅定如磐石,她鬆開王秘書的手,飛快地從自己牛仔褲另一個口袋深處,掏出了那個屏幕朝下塞在包裏的舊手機!屏幕因爲長時間錄音而變得滾燙,電量圖標已經變紅,發出低電量警告!她迅速點開錄音文件,將進度條拖到最後幾分鍾——
林薇薇那壓低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帶着蠱惑和得意,從手機揚聲器裏流淌出來:
“……藥……藥我之前就放在蘇伯伯的包裏了!……秘密渠道進來的!……淡黃色的小藥片!……碾碎了,用水化開,用針管從嘴角慢慢喂進去……昏迷也能喂!只要一點點,就能激發心髒活力……”
王秘書聽着這鐵證如山的錄音,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終於徹底相信了蘇晚的話!巨大的憤怒和後怕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畜生!這兩個畜生!”王秘書咬牙切齒,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王姨!”蘇晚緊緊抓住她的手,眼神灼灼,“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顧霆琛動作很快!他剛才借口召開臨時董事會,肯定已經開始布局奪權了!我們必須立刻阻止他!爸的手機在你保管的包裏!快拿出來!”
王秘書如夢初醒,立刻打開那個黑色手提包,從裏面拿出蘇振邦的私人手機,遞給蘇晚。
蘇晚的手指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她迅速開機,屏幕亮起。需要密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憶着父親慣用的密碼組合……是他的結婚紀念日和母親的生日!
指尖輸入數字。屏幕解鎖!成功!
她立刻點開通話記錄,找到了那個標注爲“李律師(特別緊急)”的號碼!李正明律師,父親最信任的私人法律顧問,同時也是蘇氏集團的法律顧問,掌握着父親所有遺囑和緊急授權文件的副本!前世,李律師就是被顧霆琛用陰險手段排擠出局,最終無法幫助父親!
“王姨!幫我守着門!”蘇晚的聲音帶着破釜沉舟的決絕!她不再猶豫,立刻撥通了李律師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一個沉穩而略帶疲憊的男聲傳來:“喂?蘇董?”
“李叔叔!是我!蘇晚!”蘇晚的聲音帶着巨大的急迫和一絲哽咽,“我爸……我爸突發心梗,在市中心醫院CCU搶救,情況非常危急!”
“什麼?!”電話那頭的李律師顯然大吃一驚!
“李叔叔!聽我說!現在情況萬分緊急!”蘇晚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如同子彈般射出,“害我爸的凶手是林薇薇!但幕後主使是顧霆琛!他們是一夥的!顧霆琛現在正利用我爸昏迷,在蘇氏內部緊急召開會議,試圖奪取控制權!他可能會僞造授權或者逼迫其他董事!”
她不給李律師消化震驚的時間,繼續用最清晰、最冷靜的聲音下達指令:
“第一,請您立刻帶上我爸存放在您那裏的所有遺囑原件、緊急情況授權委托書副本以及您掌握的蘇氏集團關鍵股權證明文件,以最快速度趕到市中心醫院ICU外!王秘書在這裏接應您!”
“第二,請您立刻以集團法律顧問的身份,向所有董事成員和集團高層發送緊急通知!告知他們蘇董突發重病,正在搶救,任何未經蘇董本人或合法授權代理人(指蘇晚自己)同意的重大決策,均不具備法律效力!一切事務,待蘇董脫離危險後或由合法代理人接管後再議!”
“第三,通知集團安保部負責人老周!讓他立刻封鎖蘇董辦公室、財務部核心區域以及董事會會議室!沒有您或王秘書的親筆手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進入或調取核心文件!特別是顧霆琛的人!”
“李叔叔!蘇家和我爸的生死存亡,就拜托您了!快!”蘇晚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深切的懇求!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死寂。李律師顯然被這爆炸性的信息和蘇晚這超出年齡的冷靜決斷所震撼。但僅僅幾秒後,他那沉穩而充滿力量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一種職業律師的果斷和擔當:
“小姐放心!我明白了!我立刻動身!通知即刻發出!蘇董的基業,絕不會落入豺狼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