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律師上門，富貴寶寶被迫營業
手機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屏幕朝上，那串長得離譜的數字在便利店慘白的燈光下，像一串擁有魔力的咒語，散發着冰冷而誘人的光。
李寶寶像是被抽掉了骨頭，整個人癱軟在長椅上，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血液在耳膜裏瘋狂鼓噪的聲音。五億七千六百八十四萬……這個數字在她貧瘠的認知裏，是一個龐大到無法想象的天文單位。它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可以買下整個便利店，買下這條街，甚至……買下張扒皮的公司讓他給自己打工？荒謬的念頭像煙花一樣在腦海裏炸開，讓她頭暈目眩。
“小……小姑娘？你……你沒事吧？” 便利店店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警惕地看着這個行爲異常的女孩。剛才那聲尖叫和現在這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實在不像沒事。
店員的聲音像一根針，刺破了李寶寶混沌的意識泡泡。她猛地一個激靈，如同被高壓電擊中般從長椅上彈了起來！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狂跳，幾乎要沖破肋骨。她手忙腳亂地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屏幕完好無損，那串數字依舊清晰得刺眼。
是真的！不是幻覺！不是詐騙短信！她的銀行卡裏，真的躺着五億多的巨款！
狂喜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壩！她想尖叫，想大笑，想原地蹦上三百圈！她想沖進便利店，把貨架上的東西都掃空！她想告訴全世界——我李寶寶！暴富了！
然而，當她看到店員那依舊充滿警惕和擔憂的眼神時，一股冰冷的恐懼感又猛地攫住了她。不能聲張！財不露白！電視裏、新聞裏，那些中大獎後被綁架、被勒索、甚至被害的案例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閃過。巨大的財富伴隨着巨大的危險，這個認知像一盆冰水，澆熄了她一部分狂喜的火焰，讓她瞬間冷靜（或者說，嚇醒）了幾分。
她強迫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試圖讓顫抖的雙手和狂跳的心髒平復下來。她死死攥着手機，像是攥着全世界最燙手的山芋，也像是攥着通往天堂（也可能是地獄）的鑰匙。她對着店員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事！謝謝！剛……剛看到個特別搞笑的段子，沒忍住！哈哈哈……” 幹笑了兩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店員狐疑地看着她，顯然不信，但也沒再多問。
李寶寶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僵硬地離開了便利店門口。夜風吹在滾燙的臉上，帶來一絲涼意，也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點點。她拿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點開通訊錄，第一個念頭就是打給林卷卷！分享！尖叫！告訴她這個荒誕到極點的、夢想照進現實的奇跡！
然而，就在她即將按下撥號鍵的前一秒，那個陌生的本地座機號碼，再次打了進來！屏幕上跳動着“未知來電”四個字，如同催命符。
李寶寶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又是福彩中心？還是……騙子不死心？或者是……綁匪已經盯上她了？巨大的恐懼讓她手指一滑，手機差點再次脫手。她看着那不斷閃爍的號碼，如同看着一條吐信的毒蛇，接還是不接？
她想起林卷卷剛才在微信裏嘲笑對方是騙子的樣子。萬一……萬一真的是福彩中心呢？萬一剛才那個電話……是真的呢？那個聲音聽起來那麼沉穩、那麼官方……
巨大的誘惑和巨大的恐懼在她心裏激烈交戰。最終，對真相的渴望壓倒了一切。她顫抖着手指，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小心翼翼地貼近耳朵，屏住了呼吸。
“您好，李寶寶女士，很抱歉再次打擾。” 電話那頭，依舊是那個字正腔圓、語調平穩的男聲，帶着一種公事公辦的冷靜，“我是XX省福利彩票發行管理中心法律顧問部的律師，我姓王。關於您中得雙色球一等獎的事宜，需要與您進行正式溝通和必要的法律程序說明。爲確保您的隱私和獎金安全，我們建議您現在立刻回家，避免在公共場合逗留。明天上午九點，我會攜帶相關文件和法律文書，到您登記的地址進行上門核實和初步溝通。請您務必保管好中獎彩票原件，這是兌獎的唯一憑證。在此期間，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您的中獎信息，包括親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律師？上門？安全？李寶寶聽得一愣一愣的，對方條理清晰，語氣沉穩，沒有半點詐騙電話的急切和誘導，反而充滿了謹慎和提醒。這……這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我……我……” 李寶寶緊張得舌頭打結，“我登記的地址……是我以前公司的地址……” 那是她買彩票時隨手填的，因爲當時還在職。
“沒關系。” 王律師的聲音依舊平穩，“您可以提供一個您現在認爲安全的、便於我們見面的地址。請您放心，我們全程會嚴格遵守保密協議。”
安全的地方？李寶寶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現在租的房子？不行，太亂了，而且合租不安全。酒店？太貴了，而且她身份證……等等！她現在有五億多！她可以住最貴的總統套房！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被她強行按了下去。不行，太招搖了！她需要一個熟悉、相對私密的地方……
林卷卷！卷卷家！
這個念頭如同救命稻草般冒了出來。卷卷雖然嘴毒，但絕對是她最信任的人！而且卷卷家雖然小，但只有她一個人（蟑螂不算）！
“我……我提供一個朋友的地址可以嗎？” 李寶寶的聲音依舊帶着顫抖。
“可以。請告知我詳細地址和聯系人姓名。”
李寶寶深吸一口氣，報出了林卷卷租住的老破小地址和她的名字。掛斷電話，她感覺自己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鬆，渾身脫力，後背都被冷汗浸溼了。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望着深邃的夜空，巨大的、不真實的幸福感混雜着強烈的恐懼和茫然，如同海嘯般將她徹底淹沒。她真的……要變成鈕鈷祿·富貴了嗎？卷卷……會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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