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知蘊刹那心髒吊到了嗓子眼。
賀夫人發現什麼了，現在是在試探她？
她嗓音都有些變了，“我最近都忙着機構上課，少爺的事情......我都不知情。”
“你現在回家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宋知蘊指尖掐得泛白。
難不成賀夫人真的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了？
就算今天賀宴禮在公園包了場，但光天化日之下，兩人一起遊船，膽子還是太大了。
難保不會有賀夫人的其他眼線盯着他們。
她滿臉蒼白踏進賀家，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賀夫人在客廳裏喝茶，看見她後，立刻放下茶盞，再把電話裏的那個問題問了一遍，“蘊蘊，你是真不知道宴禮外頭女人是誰？”
她呼吸漏跳一拍，面上卻還竭力維持平靜。
賀夫人前半生叱吒生意場，一點細微表情都逃不過她的火眼金睛，萬一是故意詐她的，她不能就這麼輕易露餡兒。
“賀阿姨，少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私事告訴我的。”
這話是事實，賀宴禮向來心思和城府極深，就算她跟了他三年，卻至今都不知道他心裏裝的、想的究竟是什麼。
他這人很有主見，當初幹的好好的檢察官忽然就撂手辭職了，氣得賀正光差點上家法，但賀宴禮說不幹就是不幹，毅然決然又投身到了商界，好在他在商界同樣也是天縱奇才，沃頓集團在他的接手下，一年比一年好。
只是賀正光這些年一直可惜，賀宴禮沒走他鋪好的路。
如果走那條路，賀家在雁城的權勢或許能再巔峰幾十年。
賀夫人審視了她好會兒，終於收回視線，“算了，問你也沒用。現在就連我這個做媽的有時候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宋知蘊稍稍鬆了口氣。
“今晚李太太忽然打電話給我，說下午在集團門口，看見了個和宴禮舉止親昵的女人，她過去問是誰，結果宴禮說是女助理。”
賀夫人懷疑眯起了眼，“但據我所知，宴禮身邊從來沒有過女助理。”
“那就只能是女情人了。”
宋知蘊無意識指尖絞緊。
李太太那個大嘴巴果然藏不住任何事。
幸好她那會兒及時把自己藏在賀宴禮身後，不然真被看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賀夫人嘆口氣，“宴禮好歹現在在和紀家相親，雖然紀小姐目前也沒有很合我的心意......但要是傳出去他除開紀小姐之外，還同時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以後還有哪家小姐願意和他往來。”
宋知蘊品出一絲不對勁。
賀夫人好像忽然不是很滿意紀雲蕊了。
這是爲什麼呢，明明之前她對這兩人的婚事還是很看好的。
賀夫人拉起她手，“我讓保姆廚房熬了一鍋山雞湯，你正好給你哥帶過去，順便幫阿姨看看，他屋子裏養着的女人到底是誰。”
宋知蘊腦海裏嗡嗡兩聲。
讓她去變相監視賀宴禮？
她下意識拒絕，說自己晚上機構還有事情。
但賀夫人拉手的舉動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知蘊，你是賀阿姨親自看大的女孩兒，你去看着宴禮，我最放心。難道這點忙你都不願意幫阿姨了嗎？”
她咬唇，“他......太凶。”
賀夫人露出慈愛的笑，“傻丫頭，他要是凶你，你告訴賀阿姨，賀阿姨給你撐腰做主！”
......
宋知蘊慢吞吞提着一盅雞湯到了賀宴禮的私人公寓。
他沒換住址，還是1502室。
這扇門，她曾來過無數次。
曾經她還有他家的指紋密碼，但估計上回她搬走後，賀宴禮就直接刪除了。
他這樣的性子，肯定不會拖泥帶水。
她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正在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麼和賀宴禮合理解釋的時候，門開了，卻是一張漂亮的臉，透着明顯的不善，“你來幹什麼？”
宋知蘊沒想到給她開門的人竟然是紀雲蕊！
搖曳燈光下，紀雲蕊還穿着一條火辣的連衣裙，身材前凸後翹，很難不讓人聯想在公寓的上一秒裏，他們發生了什麼。
“怎麼是你？你過來幹嘛？”
賀宴禮向來是個私生活極爲幹淨分明的男人。
工作多年以來，他身邊從未有過女秘書、女助理，就連半夜送緊急文件的也全是男秘書，宋知蘊從沒見過一名異性到他家裏。
他能準許紀雲蕊這樣露骨的進自己的私人營地，想必已經把她看作未來妻子。
面對紀雲蕊的發問，宋知蘊不卑不亢解釋，“家裏熬了雞湯，賀夫人讓我過來送給少爺補補身子。”
紀雲蕊從上到下飛快瞥了她一眼，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輕蔑，“宴禮哥的身體才不需要補呢。再說了，賀家沒其他傭人了，就讓你半夜送過來？我看是你這個女傭半夜對宴禮哥有所企圖吧！”
宋知蘊撰緊雞湯，她現在對賀宴禮有個屁企圖，要不是賀夫人逼她來，她壓根不可能踏足這裏。
“紀小姐，我真沒別的意思。”
“反正趕緊走，這裏不需要你！”紀雲蕊推她一把，這時候，裏頭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誰在門口？”
紀雲蕊輕哼一聲，“你家小女仆來了，說來給你送雞湯！”
賀宴禮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蠶絲睡衣，身量修長挺拔，眉眼又漫不經心。
“放裏面吧。”
他對宋知蘊態度很冷淡，紀雲蕊火氣才沒之前那麼大了，勉強讓宋知蘊進了屋。
宋知蘊環顧四周，上次有些她來不及帶走的小玩意，都已消失得一幹二淨。
整個公寓又恢復成了三年前的空蕩和極簡。
她剛把雞湯放在餐桌想走，紀雲蕊就使喚她，“既然來了，那正好，把廚房那箱我帶過來的櫻桃洗了送過來，記住，洗幹淨點！”
紀雲蕊儼然一副女主人模樣。
宋知蘊洗完櫻桃，端到客廳。
紀雲蕊拾起櫻桃往男人嘴裏喂，聲音又立馬溫柔，“宴禮哥，這櫻桃是我托人專門從國外空運來的，你快嚐嚐甜不甜。”
賀宴禮正在目不斜視的辦公，“你放一邊，一會兒我自己會吃。”
紀雲蕊看向宋知蘊，“你還幹站着幹什麼，沒看見公寓地上有灰嗎，身爲女仆，眼裏一點兒活都沒有，也不知道賀家怎麼用你到現在的！”
紀雲蕊還不知道賀家對宋知蘊的特別，以爲她就是一單純女仆，半夜來勾引賀宴禮的。
宋知蘊咬咬牙，“紀小姐，我只是來送雞湯的，送完我就走了。”
“你作爲女仆給主人家幹活不是天經地義？”紀雲蕊瞪大眼睛，又委屈看向賀宴禮，“宴禮哥，你家小女仆脾氣好大，都不服我！”
賀宴禮似乎這才發覺宋知蘊還在。
他一抬眼，宋知蘊目光無形與他對視了下，又倉皇移開。
燈光下，他鼻眉骨格外優越矜貴，“不用拖了，回去吧。”
紀雲蕊沒料到賀宴禮竟然會幫宋知蘊說話，當場跺腳：“宴禮哥！”
賀宴禮瞥她，“你要是自己想拖，也行。”
紀雲蕊頓時僵住，不說話了。
宋知蘊早已如站針氈，立馬扭頭走人。
“我讓陳暉送你。”
“不用麻煩陳秘書，我自己打車回就行。”
......
剛出門，賀夫人電話打來了，問她公寓裏面的女人到底是誰。
宋知蘊平息了下心中的酸澀，眼前卻又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
“宴禮哥的身邊不是別人，是紀家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