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好，付下一筆學費了嗎？”
顧承驍的聲音，低沉醇厚，如同最上等的絲綢滑過冰冷的刀鋒，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卻又淬着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他俯身靠近，那張英俊到極具侵略性的臉幾乎要貼上蘇晚的鼻尖，冷冽的雪鬆與煙草氣息如同實質的冰霧，瞬間將她包裹。
“學費”兩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蘇晚因爲憤怒和屈辱而緊繃的神經上！陸明軒的槍口，銀行的凍結，此刻近在咫尺的、如同神祇般俯視着她的男人……所有被玩弄、被掌控、被逼入絕境的怒火和巨大的恐懼，在這一刻轟然炸開！
“學費？！”蘇晚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燃燒着近乎毀滅的瘋狂火焰，那火焰幾乎要沖破瞳孔，灼燒眼前這張冰冷完美的臉！手臂傷口的劇痛和失血的眩暈感被這股滔天的恨意強行壓下，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卻帶着孤狼般的凶狠：“顧承驍！收起你那套鬼把戲！我蘇晚這條命，你救也好，不救也罷！我寧願現在就死！也絕不……”
她的嘶吼如同瀕死的詛咒，帶着玉石俱焚的決絕！然而，最後一個“不”字還卡在喉嚨裏——
顧承驍深邃的眼眸中，那抹極淡的玩味瞬間斂去，化爲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死寂！仿佛被她的反抗觸動了某種絕對的禁忌！
他沒有給蘇晚說話的機會。
就在蘇晚眼中恨意燃燒到最熾烈的瞬間！
就在她不顧一切想要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的瞬間！
顧承驍那只戴着黑色真皮手套的右手，如同捕捉獵物的毒蛇，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極限！帶着撕裂空氣的輕微尖嘯，猛地探出！
目標，並非蘇晚的咽喉，也非她受傷流血的手臂。
而是——她的後頸！
冰冷、堅硬、帶着皮革特有韌性的觸感，如同鋼鐵枷鎖般，瞬間箍住了蘇晚纖細脆弱的脖頸！巨大的力量傳來，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扼殺反抗般的絕對掌控！
“呃——！”蘇晚所有的聲音和反抗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窒息感硬生生扼斷！她被迫高高地仰起頭，如同獻祭的羔羊，將脆弱的咽喉完全暴露在獵食者的利齒之下！
眼前，是顧承驍驟然放大的、冰冷到毫無人類情感的眼眸！那裏面翻涌着一種蘇晚從未見過的、如同暴風雪核心般的、絕對零度的怒火！那怒火並非針對她，卻足以將她靈魂凍結！
“安靜。”顧承驍的聲音低沉得如同深淵的回響，只有兩個字，卻帶着凍結時空的恐怖威壓！
與此同時！
“顧先生！”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死死壓制着陸明軒的陳默，臉色驟然劇變！他銳利的目光如同閃電般射向露台那扇破碎的巨大落地窗外！
幾乎是陳默出聲示警的同一毫秒！
咻——！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到刺破耳膜的破空厲嘯，毫無征兆地從窗外那片被陽光和玻璃碎片切割得光怪陸離的虛空中傳來！
快！
快到超越了神經反應的速度！
蘇晚的瞳孔在窒息和劇痛中猛地收縮到極致！她只來得及看到一點比針尖還細小的、在陽光下幾乎無法察覺的幽藍寒芒，如同死神的獠牙，撕裂空氣，帶着毀滅一切的軌跡，直射她的眉心！
不！目標不是她！
是顧承驍！
那點寒芒的目標，赫然是正俯身扼住她脖頸、將後背完全暴露在破窗方向的顧承驍！
狙擊手！！
窗外有狙擊手！！！
巨大的驚駭如同海嘯瞬間淹沒了蘇晚！她甚至來不及思考是誰要殺顧承驍！死亡的陰影已經如同實質的巨網，將她和他一同籠罩！
千鈞一發！生死一線！
顧承驍扼住她脖頸的手猛地一緊！蘇晚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狠狠拽向他！
砰——！
一聲沉悶的、如同重物撞擊皮革的聲響！
蘇晚的臉頰重重撞在顧承驍冰冷堅硬的胸膛上！鼻尖瞬間被那混合着雪鬆、煙草和一絲鐵鏽味的冷冽氣息充斥！與此同時，她清晰地感覺到顧承驍的身體極其細微地震顫了一下！一聲極低的、壓抑在喉嚨深處的悶哼，幾乎貼着她的耳廓響起！
他中槍了？！爲了拉她躲開？！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蘇晚混亂的腦中炸開！巨大的荒謬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沖擊讓她瞬間失神！
然而，顧承驍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在拉她入懷、用自己身體擋住致命一擊（或許已經中彈）的瞬間，他扼住蘇晚後頸的手猛地發力，帶着一種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將她的頭按低！同時，他的身體如同蓄滿力量的獵豹，抱着蘇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猛地向側面翻滾！
轟隆——！！
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昂貴的大理石地板轟然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深坑！碎石如同子彈般飛濺！那是第二發緊隨而至的、威力更大的狙擊彈！
“目標暴露！兩點鍾方向！高層！火力壓制！”陳默冰冷如刀鋒的聲音在槍聲和爆炸聲中炸響！他和另一名護衛如同鬼魅般瞬間移動到顧承驍和蘇晚翻滾路徑的前方，用身體組成人牆！陳默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黑色手槍，看也不看，對着窗外兩點鍾方向那片模糊的玻璃幕牆反光，抬手就是三發急促的點射！
砰砰砰！
子彈精準地撞擊在遠處高層建築的玻璃幕牆上，炸開三朵刺目的火花！雖然沒有擊中目標，卻瞬間壓制了對方的狙擊視野！
“帶先生走！”另一名護衛低吼一聲，手中赫然多了一枚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毫不猶豫地朝着門口方向狠狠擲出！
嗤——！
刺鼻的濃煙瞬間從圓球中噴涌而出！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眨眼間將整個玄關區域籠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灰白色濃煙之中！
視線被徹底阻斷！刺鼻的煙霧彈氣味嗆得人無法呼吸！
混亂！爆炸！槍聲！濃煙！死亡的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將這片奢華的頂層空間變成了血腥的戰場！
蘇晚被顧承驍死死按在懷裏，濃煙嗆得她劇烈咳嗽，眼淚直流。她只能感覺到他強有力的手臂如同鐵箍般禁錮着她，帶着她在地板上快速翻滾移動。每一次移動，都伴隨着他胸膛傳來的、極其壓抑卻無法完全掩飾的震顫，和那越來越清晰的、帶着鐵鏽味的血腥氣！
他真的中彈了！爲了救她？！
這個認知讓蘇晚的大腦一片混亂！巨大的恐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卷入更恐怖漩渦的冰冷預感，緊緊攫住了她的心髒！
“咳…顧承驍…你…”她艱難地試圖抬頭，想看清他的狀況，聲音被濃煙嗆得斷斷續續。
“閉嘴！”顧承驍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嘶啞低沉，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壓抑不住的痛楚？他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力道大得幾乎要勒斷她的肋骨！
濃煙中，蘇晚感覺到他猛地停下了翻滾。緊接着，他那只扼住她後頸的手突然鬆開，但下一秒，一只冰冷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迫使她再次仰起頭！
濃煙彌漫，視線模糊。蘇晚只看到顧承驍那雙近在咫尺的、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雙眼睛裏，沒有了之前的冰冷玩味，也沒有了暴風雪般的怒火，只剩下一種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死寂，以及一種…蘇晚無法理解的、混合着決絕與某種奇異情緒的復雜光芒。
“蘇晚，”他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嘆息，卻清晰地穿透了煙霧和槍聲，“記住，你的命，現在是我的。”
話音落落！
沒等蘇晚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也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
顧承驍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用力！
他的頭，毫無預兆地、帶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俯了下來！
冰冷而柔軟的觸感，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如同烙印般，狠狠地印在了蘇晚因爲驚駭而微張的唇瓣上！
蘇晚的瞳孔驟然放大到極致！大腦轟然一片空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吻？！
顧承驍…在這個槍林彈雨、濃煙彌漫、生死一線的時刻…吻了她？！
這個吻，沒有絲毫的溫情或欲望。冰冷、粗暴、帶着鐵鏽般的血腥味，更像是一種…標記？一種宣告？一種…契約的締結？！
蘇晚渾身僵硬！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褻瀆的憤怒瞬間席卷了她！她下意識地想要掙扎，想要推開這個瘋狂的男人！
然而，就在她身體剛有反抗動作的瞬間——
顧承驍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一鬆！另一只手臂卻如同鐵鉗般緊緊箍住她的腰！與此同時，他抱着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猛地向側面一處堅固的、由倒塌的沙發和承重柱形成的狹小掩體翻滾過去！
就在他們身體剛剛滾入掩體的瞬間！
噠噠噠噠噠——！！！
一連串如同爆豆般的恐怖槍聲，撕裂了煙霧！密集的子彈如同金屬風暴，狠狠掃射過他們剛才停留的位置！昂貴的沙發被打得棉絮飛濺，大理石地面火星四濺！
是沖鋒槍！對方還有後手！火力覆蓋！
“先生！”陳默焦急的聲音在槍聲中傳來，帶着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惶！
顧承驍將蘇晚死死護在身下，用自己的後背完全擋住了掩體可能存在的縫隙。蘇晚的臉頰緊貼着他冰冷西裝下的胸膛，那劇烈的、帶着痛苦壓抑的震顫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讓她渾身冰冷！
他傷得很重！非常重！
“咳…”顧承驍的身體猛地痙攣了一下，一口溫熱的、帶着濃重鐵鏽味的液體，毫無預兆地噴在了蘇晚的脖頸和肩膀上！那粘稠的觸感，瞬間灼傷了她的皮膚！
血！大量的鮮血！
“顧承驍！”蘇晚失聲尖叫，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憤怒和屈辱！她甚至忘了剛才那個冰冷的吻！她想要掙扎着查看他的傷勢，卻被他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別動…”顧承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氣若遊絲，卻依舊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混合着濃重的血氣，“…不想死…就…聽話…”
他的手臂依舊如同鐵箍般有力，但那力量，卻像是在燃燒最後的生命！
“目標清除！火力點壓制！”陳默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着幾聲更加爆烈的槍響和遠處傳來的玻璃碎裂聲！外面的槍聲似乎短暫地停滯了一瞬！
“掩護！帶先生走！快！”另一名護衛在煙霧中吼道。
濃煙稍稍散去一些。蘇晚透過顧承驍手臂的縫隙，看到陳默如同獵豹般撲了過來，臉上沾着血污，眼神卻依舊銳利如刀。他和另一名護衛一左一右，極其專業而小心地架起顧承驍。
顧承驍的身體軟了下去，失去了意識。那張英俊到毫無瑕疵的臉龐，此刻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着刺目的血痕。他的一條手臂無力地垂下，昂貴的西裝外套肩胛骨位置，一個猙獰的彈孔正汩汩地向外涌出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他半邊身體，也染紅了蘇晚被他死死護在身下的衣襟！
“走！”陳默低吼一聲，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地掃過被按在遠處角落、目睹了這一切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屎尿齊流的陸明軒，最終落在蘇晚那張同樣沾滿血跡和煙灰、寫滿驚駭的臉上。
那眼神極其復雜，有滔天的殺意，有冰冷的警告，更有一絲…蘇晚無法理解的、如同看待某種“麻煩源”的審視！
陳默和護衛不再停留，架着昏迷不醒、血染衣袍的顧承驍，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迅速消失在煙霧彌漫的門口，留下滿地狼藉、刺鼻的硝煙和濃重的血腥味。
蘇晚獨自一人，癱坐在那處由沙發和柱子形成的、沾滿顧承驍鮮血的冰冷掩體裏。
她渾身僵硬，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臉上、脖頸上、肩膀上…那粘稠溫熱的血液觸感如同跗骨之蛆，帶着濃重的鐵鏽味和死亡的氣息，不斷提醒着她剛才發生的一切。
陸明軒瘋狂的槍擊…
窗外致命的狙擊…
濃煙中的槍林彈雨…
顧承驍冰冷的吻…
他噴在她頸間的熱血…
還有陳默最後那如同看待“禍水”般的、冰冷的眼神…
所有的畫面如同破碎的玻璃，在她混亂的腦中瘋狂旋轉、切割！巨大的恐懼、劫後餘生的虛脫、被卷入更恐怖漩渦的冰冷預感、還有唇瓣上殘留的、那冰冷而血腥的觸感…無數種情緒如同沸騰的毒液，在她體內瘋狂沖撞！
她緩緩抬起顫抖的手，指尖觸碰到自己沾着鮮血和煙灰的唇瓣。
那裏，仿佛還殘留着那個冰冷、粗暴、帶着死亡氣息的烙印。
顧承驍…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命…是你的？
蘇晚的目光，茫然地掃過一片狼藉、如同煉獄般的客廳。破碎的玻璃，炸裂的地板，扭曲的槍械，飛濺的血跡，還有角落裏那個被嚇暈過去、如同爛泥般的陸明軒…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自己沾滿顧承驍鮮血的手掌上。
那暗紅的顏色，刺目驚心。
就在這時——
滴嘟！滴嘟！滴嘟！
遠處，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死寂的空氣！
蘇晚的身體猛地一顫！
警察來了！
她不能被抓住！絕不能！無論是陸明軒持槍行凶，還是顧承驍的身份和這場恐怖的暗殺，一旦卷入官方調查，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求生的本能瞬間壓倒了所有混亂的情緒！蘇晚猛地從血泊中撐起身體！顧不上手臂傷口的撕裂劇痛，顧不上渾身的狼狽和血跡！她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目光瘋狂地掃視着四周，尋找着最後一絲生機！
她的目光，猛地鎖定在露台方向——那扇被子彈打碎的、通往外面世界的巨大落地窗！
破碎的窗口，像一個猙獰的傷口，外面是幾十層樓高的、令人眩暈的虛空！
跳下去？必死無疑！
不！還有機會！蘇晚的目光銳利如刀，穿透破碎的玻璃，死死盯住了露台外側——那裏，是雲頂公館爲了頂級住戶安全而特別設計的、隱藏式緊急逃生滑索的固定錨點！一個不起眼的、鑲嵌在牆體裏的金屬圓環！
前世在精神病院，她曾無數次在絕望中研究過各種建築圖紙，只爲尋找一絲逃脫的可能！雲頂公館這種頂級豪宅的安保和逃生系統，她爛熟於心！
就是那裏！
蘇晚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瘋狂的光芒！她用盡全身力氣，拖着劇痛的身體，手腳並用地朝着那片破碎的窗口爬去！沾滿鮮血的手在冰冷的地板和玻璃碎片上留下刺目的痕跡！
她爬到露台邊緣，狂風瞬間灌了進來，吹得她搖搖欲墜！腳下是幾百米高的深淵！她死死抓住露台邊緣冰冷的金屬欄杆，穩住身體，另一只手顫抖着伸向那個牆體內的金屬錨點！
咔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聲！一個隱藏的卡扣被她用巧力撥開！一條纏繞在內部、嬰兒手臂粗細的黑色高強度滑索瞬間彈出！如同黑色的巨蟒垂向下方！
蘇晚抓住滑索的握把，沒有絲毫猶豫！她回頭看了一眼如同地獄般的客廳，看了一眼昏迷的陸明軒，最後，目光仿佛穿透牆壁，落在了那個被陳默帶走的、渾身浴血的男人身上。
顧承驍…這筆債，我記下了！
她眼中閃過最後一絲冰冷的決絕，猛地縱身一躍！
纖細的身影，如同斷線的風箏，裹挾着濃重的血腥味和硝煙氣息，從雲頂公館破碎的頂層窗口，朝着下方車水馬龍、燈火璀璨的南城深淵，急速滑落！
狂風在耳邊呼嘯，失重的感覺讓她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就在她身體即將墜入下方一片相對低矮的商業裙樓天台時——
噗！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蚊蚋叮咬般的聲響，毫無征兆地從她滑落路徑側後方的高空傳來！
蘇晚甚至來不及反應！
只覺得左側肩胛骨下方，靠近心髒的位置，猛地傳來一陣尖銳到無法形容的劇痛！仿佛被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一股冰冷的液體瞬間注入她的身體！
她渾身猛地一僵！滑索握把幾乎脫手！
驚駭地扭頭！
只見遠處更高的一棟摩天大樓頂層，一點微不可察的鏡片反光一閃而逝！如同毒蛇的眼睛！
狙擊手…不止一個！
他（她）沒有放棄！目標…還是她？！
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蘇晚的心髒！她低頭，看向劇痛傳來的位置——肩胛骨下方，一個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針眼，正迅速泛起一圈詭異的青紫色！
針？！不是子彈？！是…注射器？！
巨大的眩暈感和一種詭異的冰冷麻木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從注射點蔓延開來，瘋狂吞噬着她的意識！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模糊…下方越來越近的天台，仿佛變成了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
在意識徹底陷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秒，蘇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地、帶着刻骨的恨意和不甘，記住了那棟摩天大樓頂層，那個毒蛇反光消失的方向！
然後，黑暗徹底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