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土喉嚨上那支烏黑的短箭,像根冰冷的釘子,把整個岩洞釘死在了絕望裏。甜腥的毒血味混雜着篝火的煙味,嗆得人肺管子疼。雲鳶被戰士扶到旁邊鋪開的獸皮上,臉色白得像剛刷的牆,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淌。肩胛骨下那支一模一樣的黑箭,像條毒蛇的獠牙,死死咬進皮肉裏,周圍皮膚已經泛起了蛛網般的青黑。

“雲鳶姐!撐住!”扶着她的戰士聲音都在抖。

“箭…毒…”雲鳶咬着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裏擠出來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痙攣。那毒發作得太快了!

林玄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恐懼、憤怒、還有蜂毒帶來的眩暈酸麻感擰成一股繩,勒得他喘不過氣。他掙扎着想撲過去,身體卻像被焊在了獸皮上,只有那只沒腫的右手還能勉強動彈。

“婆婆!藥!快!”岩爪的眼睛紅得像要滴血,沖着蒼婆婆嘶吼,他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因爲剛才的暴怒再次崩裂,血染紅了半條手臂,但他渾然不覺,所有注意力都釘在雲鳶身上。

蒼婆婆枯瘦的手快得出現了殘影。油膩的小皮袋再次打開,各種幹枯草葉、顏色可疑的粉末被她迅速混合在一個石臼裏,搗爛,又加入一點珍貴的淡鹽水,調成一碗散發着濃烈刺鼻氣味的黑綠色糊糊。她顫巍巍地走到雲鳶身邊,想塗抹在箭傷周圍。

“等等!”林玄嘶啞的聲音像砂紙摩擦,他用盡力氣喊出來。不能亂抹!那毒箭顏色詭異,幽藍帶黑,很可能是金屬毒!蓇蓉草是致幻毒,這箭毒顯然是速效神經毒或血液毒,成分不明的情況下,亂用草藥搞不好會加速毒性擴散!他急得額頭青筋暴跳,指着雲鳶的傷口,又拼命擺手,示意蒼婆婆別碰。

蒼婆婆的手停在半空,渾濁的眼睛看向林玄,帶着詢問。

“毒…不一樣!”林玄急得想撞牆,詞匯量嚴重告急,“別…亂抹!可能…更壞!”他指着那碗黑綠藥糊,做了個“推開”的動作。

岩爪急了,一把抓住林玄的獸皮領子(沒敢太用力,怕把這病號智者捏碎了):“不抹?!那怎麼辦?!看着她死嗎?!”他的聲音帶着哭腔和暴怒。

“水…鹽水…沖!”林玄被勒得直翻白眼,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物理稀釋!爭取時間!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他又指向自己那個承載過“聖水”的粗糙木碗,對着旁邊那個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的年輕戰士,做了個“快去弄”的手勢。

年輕戰士這次沒有絲毫猶豫,甚至帶着一種“終於輪到我了”的悲壯使命感,抓起木碗就沖向了岩洞深處熟悉的角落。動作之熟練,流程之順暢,讓林玄看得眼角直抽抽——這原始部落的“聖水”產業鏈,怕是要以他爲核心建立起來了。

很快,一碗新鮮熱辣、氣味感人的“生命之泉”再次被端到林玄面前。這一次,林玄看着碗裏蕩漾的液體,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也可能是蜂毒導致的神經抽搐)。他深吸一口氣,在岩爪“你他媽還有心情喝?!”的震驚眼神中,再次上演了悲壯的“噸噸噸”!

熟悉的、直沖天靈蓋的刺激感再次席卷全身。他哆嗦着,強忍着嘔吐的欲望,感覺自己的味蕾大概已經進化成了絕緣體。但這股蠻橫的刺激,確實再次短暫地壓制了蜂毒的眩暈和酸麻,腦子被強行開機!

“不是…我喝!”他喘着粗氣,指着那碗“聖水”,又指向雲鳶肩頭的傷口,“用…這個…沖!傷口!”他做了個潑水的動作。

岩爪和蒼婆婆,連帶扶着雲鳶的戰士,集體石化。空氣凝固了足足三秒。用…用尿…沖洗傷口?!這異星智者的腦回路是打結了嗎?!

雲鳶雖然劇痛虛弱,意識卻還清醒,聽到這話,慘白的臉上也瞬間浮起一抹極其詭異的紅暈(可能是氣的),看向林玄的眼神復雜得難以形容——混雜着“你是不是被蜂毒蜇傻了”的震驚和“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搞什麼生化實驗”的絕望。

“聽…他的!”雲鳶咬着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她對林玄那些匪夷所思但最終總能奏效的點子,已經形成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或者說破罐子破摔)。死馬當活馬醫吧!

岩爪和蒼婆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這世界太瘋狂”的崩潰感。但雲鳶發話了,岩爪一咬牙,對着那個端碗的年輕戰士吼道:“愣着幹嘛!倒!”

年輕戰士手一抖,差點把碗扣自己臉上。他硬着頭皮,在衆人(包括半昏迷的雲鳶)視死如歸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將碗裏的液體,對着雲鳶肩頭那烏黑的箭傷創口,緩緩澆了下去!

“滋——”

液體接觸到創口的瞬間,一股微弱的白氣冒起!雲鳶的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創口周圍蔓延的青黑色蛛網紋路,似乎…極其微弱地…停滯了一下擴散的速度?!

有效?!林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氨的刺激性短暫幹擾了毒素?!還是心理作用?!

蒼婆婆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創口,枯瘦的手指迅速搭上雲鳶的手腕脈搏。片刻之後,她急促地說:“毒…慢了!一點點!”她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震撼。

岩爪和戰士們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看向地上那個空碗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再…再來!”林玄趁熱打鐵,對着年輕戰士做了個“續杯”的手勢。年輕戰士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背影充滿了神聖的使命感。

趁着這個空檔,林玄的腦子在“聖水”的刺激和蜂毒的拉鋸戰中高速運轉。人證阿土被滅口,襲擊者隱匿無蹤,但線索並非全斷!那支釘死阿土的毒箭!還有雲鳶肩上這支!

“箭…拔出來…小心…”林玄指向雲鳶肩頭的箭,對蒼婆婆比劃。不能留!必須取出來分析!

蒼婆婆會意。她示意戰士扶穩雲鳶,自己枯瘦卻穩定的手,捏住了那支烏黑的短箭箭杆。箭簇有倒刺,硬拔會撕裂皮肉。她小心翼翼地在創口周圍塗抹了一點能麻痹局部痛覺的草藥汁(這次林玄沒阻止),然後用一把磨得極其鋒利的骨匕,極其精準地沿着箭杆邊緣,快速劃開了少許皮肉,露出倒刺,再猛地發力一拔!

噗嗤!

烏黑的短箭帶着一絲血肉被拔了出來!創口涌出少量黑血。

蒼婆婆迅速用準備好的、用鹽水煮過的幹淨(相對)獸皮壓住傷口止血。而林玄的目光,則死死盯住了她手中那支被拔出的毒箭!

箭身很短,通體是某種質地緊密的黑色木頭,打磨得極其光滑。最詭異的是那箭簇,並非常見的石質或骨制,而是…暗青色的金屬!閃爍着幽藍的冷光!箭簇的造型也極其特殊——不是常見的扁平三棱或圓錐形,而是扭曲的、如同兩條交纏的毒蛇!蛇信部位正是最尖銳的鋒刃!

青銅!又是青銅!而且是帶有明顯蛇形圖騰的青銅箭簇!

林玄的心沉到了谷底。黑岩部用的是那種簡陋的帶毒石箭頭或青銅匕首箭頭。這種精致的、帶有圖騰的蛇形青銅毒箭…是另一個勢力的標志!那個隱藏在巫鷲背後、甚至可能驅使着巫鷲的第三方勢力!

他立刻指向地上阿土屍體喉嚨上那支一模一樣的毒箭,又指了指蒼婆婆手裏這支,最後指向洞口上方那個襲擊者藏身的陰影縫隙,做了個“他們是一夥”的手勢。

“不是黑岩部…”雲鳶虛弱的聲音響起,她忍着劇痛,也看到了那蛇形箭簇,“是…‘蛇信’…”

蛇信?!林玄和岩爪都看向她。

“傳說…在…大荒深處…有侍奉‘蛇神’的…影子…”雲鳶斷斷續續地說,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消耗生命,“他們…用這種…蛇箭…殺人於無形…巫鷲…供奉雙頭蛇…他…他背後…是‘蛇信’!”

一股比箭毒更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所有人!黑岩部的威脅還未解除,又冒出來一個更神秘、更致命的“蛇信”組織?!

就在這時,那個去“續杯”的年輕戰士回來了,手裏端着滿滿一碗“聖水”,表情神聖而肅穆。蒼婆婆立刻接手,再次小心翼翼地用這“生命之泉”沖洗雲鳶的傷口。青黑色的蛛網紋路進一步被抑制,雖然依舊猙獰,但擴散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雲鳶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緩了一點點。

這原始版的“氨水療法”竟然真的在爭取時間!林玄看着雲鳶慘白但不再繼續惡化的臉色,稍微鬆了口氣。但危機遠未解除!蛇毒的威脅還在,蜂毒也在持續削弱他,而更可怕的是…

“智者!快看外面!”一個守在洞口警戒的戰士突然驚恐地喊道。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揪!難道“蛇信”殺手又來了?!還是黑岩部發動進攻了?!

林玄掙扎着讓年輕戰士扶他坐起一點,望向洞口。

沒有敵人。

但景象比敵人更令人心悸!

洞外的天空,不知何時,那遮蔽血色彗星的雲層已經完全散開!那顆暗紅色的、如同凝固血塊般的星辰,此刻正高懸在青木部廢墟營地的正上方!它的光芒從未如此熾烈、如此妖異!暗紅色的光暈籠罩了整個部落,將斷壁殘垣、焦黑的木頭、凝固的血跡都染上了一層詭異而粘稠的猩紅!

更恐怖的是,那原本黯淡的灰白色光尾,此刻如同活過來一般,劇烈地扭動着、膨脹着!光尾的末端,如同巨蟒的尾巴,不偏不倚,正正地指向了部落中心——指向他們藏身的這處岩洞群!

阿土臨死前那驚恐的尖叫仿佛又在耳邊回蕩:“…‘赤星’走到最亮的時候…‘蛇神’的力量…就會降臨!…”

彗星…到最亮的時候了!“蛇神”的力量…即將降臨?!降臨點…就是他們這裏?!

“媽的!那老神棍說的…是真的?!”岩爪看着洞外那末日般的景象,聲音都變了調,充滿了原始的恐懼。

林玄死死盯着那指向岩洞的、妖異扭動的彗星光尾,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水般澆遍全身!什麼狗屁蛇神力量!這很可能是某種未知的能量爆發點!或者是…某種攻擊的引導坐標?!

“婆婆!箭…箭頭…”林玄猛地轉頭,急切地對蒼婆婆比劃,又指向她手裏那支帶血的蛇形青銅毒箭,“刮…刮點粉下來…給我!”他要分析這青銅的成分!這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蒼婆婆雖然不明所以,但動作麻利。她用骨匕鋒利的邊緣,小心地從箭簇上刮下一點點暗青色的金屬粉末,放在一小塊幹淨的獸皮上,遞給林玄。

林玄接過獸皮碎片,看着上面那點微末的青銅粉。沒有顯微鏡,沒有化學試劑…怎麼分析?他腦子裏飛快地過着穿越前學過的知識。青銅是銅錫合金…錫…錫在高溫下會…等等!他猛地想起以前在博物館修復青銅器時學到的土法子——錫在低溫下會發出一種獨特的、如同哭泣般的“錫鳴”聲!雖然這粉末太少,但…也許可以試試?

他立刻指向篝火:“火…小點…拿塊…涼石頭來!”

年輕戰士立刻從篝火旁扒拉出一塊沒燒熱的石塊,遞給他。林玄深吸一口氣,強忍着眩暈和右手的麻木,小心翼翼地將沾着青銅粉的獸皮碎片湊近篝火邊緣,利用火焰輻射的熱量緩緩烘烤,同時將那塊涼石頭湊近自己的耳朵。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着他這古怪的舉動。

時間一秒秒過去。獸皮碎片在熱量下微微卷曲,那點青銅粉末似乎毫無變化。就在林玄快要絕望的時候——

一絲極其細微、極其尖銳、如同指甲刮過玻璃、又像是某種生物瀕死哀鳴的“吱——”聲,極其微弱地,從那點青銅粉末中傳了出來!通過緊貼耳朵的涼石,清晰地傳入林玄的耳中!

錫!這青銅箭簇裏含有錫!而且純度不低!

林玄的心狂跳起來!錫!在《山海經》的世界觀裏,錫礦往往與特定的異獸或地域有關!巫鷲的觀測…雙頭蛇的信仰…“蛇信”的毒箭…都指向了——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掃過洞內每一張驚疑不定的臉,嘶啞的聲音帶着一種豁然開朗的急促:

“錫礦!附近…哪裏有…出產…這種…金屬的…地方?!”他指着那點青銅粉,又做了個挖掘的動作,“巫鷲…‘蛇信’…他們的…老巢…可能…就在那裏!”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錫礦?!

“錫?”岩爪皺眉苦思。蒼婆婆渾濁的眼睛裏也閃過思索的光芒。

突然,一個蹲在角落、一直沒怎麼出聲的、手臂上纏着染血獸皮的年輕戰士猛地抬起頭,像是想起了什麼,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智者…您說的…是不是…那種…摸起來涼涼的…敲起來聲音很脆…但比石頭軟點的…東西?”

林玄用力點頭!錫的特征!

那戰士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去年冬天…我跟石虎隊長去北邊‘鬼哭林’邊緣狩獵…迷了路…在一個很深的峽谷裂縫裏避風雪…那裂縫的岩壁上!就有這種顏色的…‘軟石頭’!很多!我當時還好奇,掰了一塊下來玩…後來…後來被隊長罵了,說那地方邪性,有怪聲…不讓碰!”

鬼哭林!峽谷裂縫!怪聲?!錫礦!

林玄的呼吸瞬間急促!巫鷲的觀測點指向這裏,彗星光尾鎖定這裏,而“蛇信”的老巢原料產地就在附近的鬼哭林!這絕不是巧合!他們想在這裏幹什麼?!引發彗星能量?召喚所謂的“蛇神”?還是…進行某種可怕的獻祭?!

就在這時——

嗚——嗡——

一陣低沉、詭異、仿佛來自地底深處,又像是無數冤魂同時嗚咽的怪聲,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岩壁,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這聲音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和精神污染感,讓人頭皮發麻,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

“鬼哭!是鬼哭林的聲音!”那個提供線索的戰士驚恐地叫了起來,“但…但這聲音…怎麼…怎麼跑到我們部落來了?!”

嗚——嗡——

怪聲並未停止,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如同無數根冰冷的鋼針,扎進每個人的腦髓!伴隨着這詭異的嗚咽聲,洞外那籠罩一切的暗紅色彗星光暈,猛地暴漲!將整個岩洞內部都染成了血池地獄般的顏色!

林玄感到懷裏的背包側袋,那幾道冰冷的暗紅痕跡,突然變得灼熱起來!仿佛在呼應着洞外的妖星和這地底的嗚咽!

彗星最亮的時刻到了!“蛇神”的力量…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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