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森林的霧氣,是那種能鑽進人骨頭縫裏的溼冷。石鑫踩着沒過腳踝的落葉,每一步都像踩在浸了水的棉絮上,“噗嗤”的悶響在寂靜的林子裏格外清晰,還帶着腐葉特有的腥甜氣。他攏了攏衣襟,指尖能摸到藏在腰間的青色玉佩,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定神——這是離開清風鎮時,車夫塞給他的,只說“到了黑石鎮,去星辰閣,玉佩能保你一命”。
才走了數十步,回頭望去,來時的小路已被白茫茫的霧氣啃噬得幹幹淨淨,連最後一點模糊的輪廓都沒留下。陽光像被揉碎的金箔,勉強穿透層層疊疊的樹冠,落到地上時只剩零星的光斑,轉瞬又被霧氣吞掉。石鑫暗自運轉《焚天訣》,一絲極淡的金色火焰從丹田升起,順着經脈蔓延到四肢百骸,像一層薄紗裹在周身。這是星辰之火,不同於焚天紫炎的暴烈、極寒冰火的酷寒,它帶着溫潤的暖意,不僅驅散了黏在皮膚上的潮氣,還讓周圍的瘴氣像遇到暖陽的冰雪般退去幾分。更重要的是,星辰之火能感知能量波動,林子裏潛藏的魔獸氣息,此刻在他腦海中化作一個個模糊的光點,讓他能避開那些氣息強悍的區域。
他按照車夫畫的簡易地圖,朝着森林深處走。腳下的落葉越來越厚,偶爾能踩到硬邦邦的東西,或許是枯枝,或許是不知名魔獸的骸骨。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鼻腔裏的腐葉味突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的水汽。石鑫眼前一亮,霧氣竟在此處稀薄了些,像被人用手撥開了一道縫隙——前方隱約能看到一片水域,不大,呈規整的圓形,水面平靜得像塊打磨過的藍寶石,泛着淡淡的藍光,連岸邊扭曲的樹影倒映在水裏,都透着幾分詭異的美感。
“映月湖。”石鑫低聲念出名字,地圖上標注的地點終於到了。據說這湖底連着古代遺跡,而遺跡裏藏着能讓煉藥師突破瓶頸的機緣。他放緩腳步,悄悄靠近湖邊,腳掌踩在湖邊的溼泥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湖水很清,能看到水下幾尺深的水草,隨着水波輕輕晃動,像少女的發絲。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咆哮從湖對面的樹林裏傳來,像悶雷滾過地面,震得石鑫腳邊的落葉都抖了抖。他瞬間屏住呼吸,身形一晃,躲到一棵兩人合抱的古樹後,樹皮粗糙的紋理蹭得臉頰發癢。他從樹幹後探出半只眼睛,心髒猛地一縮——湖邊趴着一只體型龐大的魔獸,渾身覆蓋着青灰色的鱗片,陽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冷硬的金屬光澤,像披了一層鎧甲。它的腦袋比石鑫的身子還大,兩只彎曲的犄角泛着暗綠色的光,角尖帶着幹涸的血漬,顯然剛經歷過爭鬥。最嚇人的是它的尾巴,像一條粗壯的鞭子,甩在地上時能抽得落葉紛飛,尾巴末端的尖刺閃着寒光,一看就帶着劇毒。
“碧水玄蛟。”石鑫認出了這魔獸,四階,在迷霧森林裏算得上頂尖的存在。他曾在一本《魔獸圖鑑》裏見過記載:碧水玄蛟以水爲食,能操控水流,皮糙肉厚,普通的刀劍根本破不了它的防御,更別提它那能輕易絞碎大樹的尾巴。更要命的是,它守護的映月湖,極有可能就是遺跡的入口。
“看來必須過這一關了。”石鑫深吸一口氣,掌心微微出汗。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繼續觀察——碧水玄蛟剛飲完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覆蓋着眼瞼,像在打盹。但它的尾巴每隔片刻就會輕輕擺動一下,掃過地面,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顯然還保持着極高的警惕。石鑫知道,對付這種警惕性極強的魔獸,只能出其不意。
他悄悄繞到碧水玄蛟的側後方,這裏是魔獸視野的盲區。腳下的落葉很厚,他盡量放輕腳步,每一步都踩在落葉堆積最厚的地方,避免發出聲響。走到距離碧水玄蛟約莫三十步的地方,他停下腳步,雙手結印,丹田中的三種異火瞬間被調動起來——紫色的焚天紫炎、藍色的極寒冰火、金色的星辰之火,在他掌心交織成一團三色火焰,像一朵綻放的奇異花朵。火焰剛一出現,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燥熱,湖邊的水汽被蒸發成白霧,連平靜的湖面都泛起了細微的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
“吼!”碧水玄蛟猛地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警惕,像兩盞驟然亮起的燈籠。它猛地轉過身,巨大的頭顱對着石鑫,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口中噴出的氣流帶着腥氣,吹得石鑫衣袍獵獵作響。幾乎在轉身的同時,它的尾巴狠狠一甩,帶着呼嘯的風聲,夾雜着飛濺的湖水,朝着石鑫抽來。尾巴掠過地面時,落葉被卷成漩渦,連旁邊的小樹苗都被攔腰折斷,威力驚人。
石鑫早有準備,腳尖一點地面,身形像一片羽毛般向後飄去,堪堪避開尾巴的攻擊。尾巴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轟”的一聲,地面被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坑,泥土飛濺。不等碧水玄蛟再次攻擊,石鑫掌心的三色火焰驟然凝聚,化作一把長矛,矛尖閃爍着三色光芒,帶着破風之聲,朝着碧水玄蛟的眼睛射去——眼睛是魔獸最脆弱的地方,只要能擊中,就算不能致命,也能讓它失去戰鬥力。
碧水玄蛟沒想到石鑫的攻擊如此迅猛,瞳孔微微收縮,腦袋猛地向一側偏去。火焰長矛擦着它的臉頰飛過,“滋啦”一聲,燒焦了幾片鱗片,黑色的煙霧從傷口處升起。“吼——!”吃痛之下,碧水玄蛟變得更加狂暴,它張開嘴巴,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緊接着,一道巨大的水柱從它口中噴出,像奔騰的河流,朝着石鑫襲來。水柱所過之處,樹木被攔腰折斷,地面被沖出一道溝壑,氣勢駭人。
石鑫眼神一凝,沒有後退。他調動丹田中的極寒冰火,掌心的火焰瞬間變藍,溫度驟降,化作一道半丈高的冰牆。冰牆晶瑩剔透,像用整塊寒冰雕琢而成,表面還凝結着細小的冰花,卻異常堅固。“轟”的一聲巨響,水柱撞在冰牆上,瞬間被凍結成冰塊,化作無數碎塊掉落下來,在地面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吼!”碧水玄蛟怒吼一聲,身形一動,像一道青色的閃電,朝着石鑫猛沖過來。它巨大的爪子帶着鋒利的爪尖,閃爍着寒光,顯然想將石鑫撕碎。爪子還沒到,石鑫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一次,石鑫沒有躲閃,反而迎着碧水玄蛟沖了上去。他將星辰之火的力量注入雙腳,速度瞬間提升了數倍,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繞到碧水玄蛟的身後。碧水玄蛟體型龐大,轉身需要時間,等它意識到石鑫繞到身後時,已經晚了。石鑫雙手高舉,掌心的三色火焰凝聚成一把巨大的火焰刀,刀身長達丈餘,帶着毀天滅地的威力,朝着碧水玄蛟的脖子砍去。
“噗嗤”一聲,火焰刀輕易地劈開了碧水玄蛟頸部的鱗片,深入皮肉。鮮血像噴泉般噴涌而出,染紅了地面,帶着濃重的腥氣。碧水玄蛟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巨大的身體晃了晃,像一座即將倒塌的小山,最終重重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幾下,徹底沒了氣息。
石鑫看着倒在地上的碧水玄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剛才的戰鬥雖然短暫,但極其凶險,他體內的魔力消耗了近一半,經脈也有些隱隱作痛。他走到湖邊,蹲下身,仔細觀察着湖面。湖水很清,能看到水下的景象,在湖中心的位置,隱約有一道石門的輪廓,被水草半掩着,若隱若現。
“遺跡入口果然在這裏。”石鑫心中一喜,沒有猶豫,縱身一躍,跳入湖中。湖水冰冷刺骨,像無數根細針扎在皮膚上,讓他打了個寒顫。他立刻運轉魔力,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隔絕湖水,然後朝着湖中心遊去。湖水很深,遊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他才抵達石門處。
石門由黑色的岩石打造,上面刻着復雜的符文,紋路深邃,帶着古老的氣息。石鑫仔細觀察,發現這些符文與他之前在隕星峽谷看到的鎖火陣符文有些相似,只是更加繁復,顯然年代更爲久遠。石門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與他手中的青色玉佩一模一樣,不大不小,像是專門爲玉佩打造的。
“原來這玉佩不僅是同心堂的信物,還是進入遺跡的鑰匙。”石鑫心中一動,從懷中掏出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凹槽中。玉佩剛一放入,石門上的符文瞬間亮起,發出淡淡的藍光,像活了過來。緊接着,石門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一個漆黑的通道。通道內彌漫着一股古老的氣息,帶着淡淡的藥香,隱約能看到台階向下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石鑫沒有猶豫,朝着通道內遊去。通道內沒有水,幹燥得有些異常,牆壁上鑲嵌着發光的夜明珠,每隔幾步就有一顆,將通道照亮,勉強能看清前方的路。他沿着台階向下走,台階由青石板鋪成,表面光滑,顯然經常有人走動。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通道突然變得寬敞起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大廳。
大廳高約十丈,頂部是弧形的,像一個巨大的穹頂。大廳中央,擺放着一座巨大的石碑,高達三丈,寬約兩丈,由白色的玉石打造,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字跡模糊,顯然歷經了千年的歲月。石鑫走到石碑前,仔細辨認了片刻,才勉強看懂——記載的是關於這座遺跡的來歷。原來,這座遺跡是古代一位煉藥大師“藥塵子”的洞府,藥塵子曾掌控過三種異火,是當時最頂尖的煉藥師,晚年厭倦了世俗紛爭,隱居在此,留下了自己的煉藥心得和傳承,等待有緣人。
石碑旁,還擺放着一個巨大的藥鼎,藥鼎高約丈餘,通體由青銅打造,表面刻着精美的火焰紋路,紋路中還殘留着淡淡的魔力波動。雖然歷經千年,藥鼎卻沒有絲毫鏽蝕,依舊散發着淡淡的藥香,讓人聞了精神一振。藥鼎旁的石台上,放着一本泛黃的古籍,封面上寫着“藥經”二字,字跡蒼勁有力,正是藥塵子的煉藥心得。
石鑫心中一喜,快步走到石台前,伸手拿起《藥經》。古籍很輕,卻異常堅固,紙張是用某種獸皮制成的,摸起來光滑細膩。他翻開第一頁,上面記載着各種高階丹藥的煉制方法,從療傷的“九轉還魂丹”到提升魔力的“焚天丹”,應有盡有,每一種丹藥的煉制步驟都寫得極爲詳細,還標注着藥材的配伍比例和火候的掌控技巧。更讓他驚喜的是,書中還記載着關於異火融合的技巧,其中提到“三火融一,可催生出新的火焰之力,威力倍增”,讓他茅塞頓開——之前他雖然能同時操控三種異火,卻從未想過將它們融合,這無疑爲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就在他沉浸在《藥經》的內容中時,大廳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像風吹過紙張的聲音。石鑫猛地抬頭,警惕地看向角落,只見一個穿着古老服飾的虛影緩緩浮現。虛影身材高大,約莫八尺,穿着寬袍大袖的白色長袍,面容威嚴,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正是藥塵子的殘魂。
“後生晚輩,能通過碧水玄蛟的考驗,還能打開石門,看來你與我有緣。”藥塵子的聲音帶着一絲蒼老,卻異常清晰,像在耳邊低語,“你身上有三種異火的氣息,看來是個有天賦的煉藥師。”
石鑫連忙收起《藥經》,對着藥塵子的殘魂抱了抱拳,恭敬地說道:“晚輩石鑫,無意間闖入前輩洞府,打擾了前輩的清淨,還望前輩恕罪。”他知道,藥塵子是古代的煉藥大師,能得到他的指點,對自己的煉途有着莫大的幫助。
藥塵子笑了笑,虛影微微晃動了一下,語氣溫和:“無妨,我留下這洞府,本就是爲了尋找有緣人。你能來到這裏,說明你有資格繼承我的傳承。不過,想要得到真正的傳承,還需要通過最後一道考驗——融合三種異火,催生出新的火焰之力。”
石鑫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前輩,如何才能融合三種異火?晚輩曾嚐試過,卻發現三種異火屬性各異,相互排斥,根本無法融合。”
“三種異火,焚天紫炎主烈,極寒冰火主寒,星辰之火主和,屬性確實相沖,強行融合只會傷及自身。”藥塵子解釋道,“你需要借助這大廳中央的‘聚火陣’,以《藥經》中的方法爲引,讓三種異火在陣法中相互交融,循序漸進,最終形成新的火焰。但這個過程極爲凶險,稍有不慎,就會被異火反噬,化爲灰燼,你可願意一試?”
石鑫沒有絲毫猶豫,眼神堅定地說道:“晚輩願意一試!煉途本就充滿凶險,若是連這點挑戰都不敢接受,何談成爲頂尖煉藥師?”他知道,這是提升實力的絕佳機會,若是能融合三種異火,催生出新的火焰,就算遇到聖丹宗的長老,也有一戰之力。
藥塵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好!有魄力!你先按照《藥經》中的方法,熟悉三種異火的特性,掌握融合的口訣,半個時辰後,我會啓動聚火陣。”
石鑫立刻盤膝坐下,將《藥經》放在膝蓋上,仔細研讀起來。書中關於異火融合的方法很復雜,需要將三種異火的力量按照“烈三、寒二、和一”的比例,注入聚火陣中,同時運轉《焚天訣》,念動融合口訣,引導火焰相互交融。整個過程,需要絕對的專注和強大的意志力,稍有偏差,就會功虧一簣。
半個時辰後,石鑫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將《藥經》收好,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的聚火陣中。聚火陣刻在地面上,由無數復雜的符文組成,呈圓形,直徑約三丈,符文閃爍着淡淡的紅光,像沉睡的火焰。藥塵子的殘魂漂浮在陣法上方,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聲音低沉,帶着古老的韻律。
隨着藥塵子的咒語,聚火陣突然亮起,發出耀眼的紅光,符文像活了過來,沿着固定的軌跡流動。石鑫立刻運轉《焚天訣》,將丹田中的三種異火緩緩釋放出來。紫色的焚天紫炎、藍色的極寒冰火、金色的星辰之火,在陣法中漂浮,相互環繞,卻始終保持着一寸左右的距離,不肯靠近,顯然彼此排斥。
“集中精神,摒除雜念,引導它們相互靠近!”藥塵子的聲音傳來,帶着一絲威嚴。
石鑫深吸一口氣,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種異火上。他按照《藥經》中的方法,先引導焚天紫炎和極寒冰火相互靠近。兩種火焰一熱一冷,剛一接觸,就發出“滋滋”的聲響,產生出強大的能量波動,陣法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石鑫只覺得丹田一陣刺痛,經脈仿佛被撕裂,汗水瞬間浸溼了他的衣衫,順着臉頰滴落下來。
“堅持住!用星辰之火調和它們的屬性!”藥塵子大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
石鑫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調動星辰之火,將其放在焚天紫炎和極寒冰火之間。星辰之火的溫和力量如同橋梁,瞬間將兩種火焰連接起來。焚天紫炎的狂暴漸漸收斂,極寒冰火的酷寒也慢慢減弱,三種火焰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形成一個三色的漩渦,越轉越快。
漩渦越轉越快,周圍的能量波動也越來越強,大廳頂部的夜明珠都開始閃爍不定。石鑫能感覺到,三種異火的力量正在相互交融,他的丹田中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魔力也在飛速提升,之前消耗的魔力正在快速恢復,甚至比之前更加雄厚。但同時,他的身體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碎裂,五髒六腑都像被擠壓在一起,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就是現在!催生出新的火焰!”藥塵子的聲音帶着一絲激動,虛影也變得明亮了幾分。
石鑫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將全身的魔力都注入三種異火中。三色漩渦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三種火焰徹底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團銀白色的火焰。火焰不大,只有拳頭大小,卻散發着浩瀚磅礴的力量,比之前三種異火單獨存在時強大了數倍,火焰周圍還縈繞着淡淡的星辰之力,顯得神秘而強大——正是藥塵子所說的“新火”,石鑫爲它取名“焚天極星焰”!
當新火形成的瞬間,聚火陣的光芒突然消失,恢復了平靜。藥塵子的殘魂變得有些透明,像是隨時都會消散。他看着石鑫掌心的焚天極星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你成功了……這焚天極星焰,不僅擁有三種異火的力量,還能引動天地間的星辰之力,日後你的煉途,必然能走得更遠……以後,煉途漫漫,就靠你自己了……”
話音落下,藥塵子的殘魂化作一道光,融入石鑫手中的《藥經》中。古籍瞬間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封面上的“藥經”二字變得更加清晰,仿佛有了生命。
石鑫看着掌心的焚天極星焰,心中充滿了激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新火的力量遠比之前強大,而且操控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之前三種異火相互排斥的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契合。他收起火焰,拿起《藥經》,轉身朝着通道外走去。
剛走出通道,回到映月湖邊,石鑫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驚訝,像清脆的風鈴:“石公子?你怎麼在這裏?”
石鑫愣了一下,循聲望去,只見湖邊站着一個少女,穿着青色的長裙,裙擺上沾着些許塵土和草葉,顯然也是剛進入迷霧森林。少女面容清秀,眉眼彎彎,正是青雲宗的蘇清月。之前在清風鎮,兩人曾有過一面之緣,蘇清月還幫他擺脫過聖丹宗弟子的糾纏。
“蘇姑娘?”石鑫有些意外,“你怎麼會來迷霧森林?”
蘇清月笑了笑,走到石鑫面前,額頭上帶着細密的汗珠,顯然走了不少路:“我按照掌門的指示,來迷霧森林尋找‘冰心草’,掌門前些日子與人爭鬥,受了寒毒,只有冰心草能煉制冰魄丹,化解寒毒。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對了,聖丹宗和冥火教的人最近在四處搜捕你,說是你奪走了聖丹宗的異火,你一定要小心,盡量不要露面。”
石鑫心中一暖,沒想到蘇清月會特意提醒他,連呼吸都變得溫柔了幾分:“多謝蘇姑娘關心,我會注意的。你要找的冰心草,我在遺跡中似乎看到過,就在藥鼎旁邊的石台上,用玉盒裝着,應該就是你要找的。”
蘇清月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像星星點亮了夜空,雙手微微攥緊:“真的嗎?那太好了!有了冰心草,掌門的傷就能痊愈了!石公子,你能帶我去取嗎?”
石鑫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跟我來。”
他帶着蘇清月進入遺跡,走到石台前,指着上面的玉盒說道:“就是這個,裏面裝的應該是冰心草。”
蘇清月小心翼翼地拿起玉盒,打開一看,裏面躺着一株通體雪白的小草,葉子呈心形,散發着淡淡的寒氣,正是冰心草。她將玉盒緊緊抱在懷裏,對着石鑫深深一揖,語氣真誠:“大恩不言謝,石公子,這次多虧了你。以後若是有需要青雲宗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石鑫笑了笑,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蘇姑娘不必客氣。迷霧森林危險,你拿到冰心草,還是盡快離開吧,免得遇到聖丹宗或冥火教的人。我也要去黑石鎮找同心堂的人,處理一些事情。”
蘇清月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只是深深地看了石鑫一眼,像是要把他的模樣記在心裏:“那我先告辭了,石公子,你一定要保重。”說完,轉身朝着森林外走去,青色的裙擺像一片葉子,很快消失在霧氣中。
石鑫看着蘇清月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的煉途還很長,未來還會遇到更多的挑戰,聖丹宗的追殺、冥火教的覬覦,還有十二種異火的尋找,每一件都充滿了凶險。但此刻,他握着手中的《藥經》,感受着丹田中焚天極星焰的力量,又想起蘇清月關切的話語,突然覺得不再孤單——他有了新的力量,還有了值得信任的盟友,就算前路再難,他也有信心應對。
他轉身離開映月湖,朝着黑石鎮的方向走去。迷霧森林的霧氣依舊濃重,陽光依舊難以穿透,但石鑫的眼神卻異常堅定,像黑暗中點亮的燈火。他知道,下一個目標,是尋找第四種異火,而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