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婆子家,土炕飯桌上。
“媽!俺咋聽到山上好像有槍聲?!”劉長山有些驚訝的說道。
“哼!怕不是山君老爺都看不慣劉波那白眼狼,來收他來了!”李翠花翻了個白眼罵道。
趙春蘭聽到這話,也是終於忍不下去了。
“大嫂!你怎麼能這麼說!劉波再怎麼着,也是你侄子!”
“嘖!老二,你是怎麼管教你媳婦兒的?咱家啥時候輪得到她在這兒大呼小叫了?!一個個都是吃飽飯撐得!蹬鼻子上臉!沒規矩的東西!”李老婆子一拍桌子,教訓起了劉長水。
“春蘭。。。你少說兩句。”劉長水蔫頭耷拉腦袋的說道。
“劉長水!!!你。。。你怎麼能這麼窩囊!!!你們太欺負人了!!!”
“喲呵?俺老婆子供你吃穿,現在反倒成了俺們欺負你了?難怪劉波那小王八犢子要鬧分家。原來禍根兒就在你這兒!還真是老白眼狼生了一只小白眼狼。一窩牲口!”
李老婆子這嘴也是足夠惡毒,就連窩窩囊囊的劉長水都聽不下去了。
“哎呀,媽。你也少說兩句。。。”
“咋了?俺哪兒說錯了?她要是嫌俺們欺負她了,就給老婆子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也去那山裏喂了熊瞎子老山君,替好人死了算了!”
“好!反正這不是人的日子,俺也過夠了!俺去找兒子閨女!就算死在山裏,也比在這裏受你們一家子欺負強!”
“哼哼!老二,看好你媳婦兒!她願意滾就滾,但是別想從咱家帶走一根毛!”李老婆子冷哼一聲,囑咐劉長水。
在這糟老婆子看來,趙春蘭分文沒有,就算是去山上找劉波,也只有忍飢挨餓的份兒。
她拿捏劉長水一家,那是輕輕鬆鬆。
她覺得,要不了多久,甭管是劉波還是趙春蘭,嚐到了快要餓死的滋味兒。都得給她老老實實的回來,給她和她的大兒子當牛做馬。
趙春蘭二話不說,摔門而出。
以前,她看在兒子閨女的份兒上,甭管受多大的委屈,遭多大的罪。
她都可以忍下。
可是現在,兒子閨女都上了山。
劉長水又那麼窩囊。
她在這個家多待一分鍾,都備受煎熬。
李老婆子連忙給劉長水使了個狠厲的眼色。
劉長水就唯唯諾諾的跟了出去。
見自己媳婦兒也沒回屋,徑直的朝着院子外走去。
他也沒攔着,確認趙春蘭沒有拿家裏的任何東西,這才回到了李老婆子的屋頭。
“媽,她啥也沒拿。。。”
。。。。。。
生產大隊。
劉華東也是聽到了山裏傳來的槍響。
“該不會是那劉波真的遇到什麼危險了吧!?他可千萬別死在山上,不然可就真的沒人再願意去守山了!”
他念叨了一句,就急急忙忙的戴上了狗皮帽子,抄起掛在牆上的獵槍,出了門。
他很快找來了守山隊的七八個青壯。
其實,守山隊一共十幾個人。
可正因爲上一次,進山找孩子。結果孩子沒找到,劉二虎這麼個守山隊隊長反而被熊瞎子拍癱在了炕上。
所以,現在還願意進山的人已經不多了。
“大隊長,現在山裏的野獸可凶着呢!咱們就這麼七八個人,俺看要不還是算了吧!”
“是啊!東華叔!俺家娃還小,老娘年紀也大了。俺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俺家可就真的完了。”
“劉黑子!劉狗剩!你們兩個吃着守山人的口糧,保證大隊安全生產是你們的職責!你們要是跟其他幾人一樣不願意進山!來年守山人的口糧,你們也別想領了!”劉東華怒瞪二人,訓斥道。
劉黑子和劉狗剩一聽,來年沒有守山人的口糧了,立刻就咬牙決定跟着上山了。
一行人還沒出屯子,就迎面撞上了形單影只的趙春蘭。
“大妹子,你這是咋了,慌慌張張的?”
“東華大哥!俺聽到槍聲了!是不是俺家小波在山上出事兒了!你能不能帶俺一起上山!俺不放心!”趙春蘭淚眼婆娑的急道。
“不行,現在山裏啥情況還不知道,你跟着俺們,俺們還得分開人照看你。要不你先回家等信兒。俺下山第一時間去找你!”劉東華皺眉,搖搖頭說道。
“俺不回去了,李桂芬他們一家子太欺負人了,俺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俺要上山去找俺家小波。。。嗚嗚嗚。。。”
趙東華聞言,頓時在心底暗罵:“媽的糟老婆子!這是鬧起來沒完了!”
見趙春蘭如此委屈的模樣,他也沒空去調解什麼家庭矛盾。
於是,就帶上了趙春蘭,一行人一同出了屯子,朝着虎頭山走去。
。。。。。。
虎頭山,守山小屋。
“哥哥!大米飯好好吃呀!肉也好香!!!”
“嗯,香!”
見自己媳婦兒和妹妹狼吞虎咽的吃光了飯菜,劉波喜笑顏開。
這也是他上一世後半輩子,從未有過的開心。
沒等劉波收拾碗筷,徐妙可就主動的收拾了起來。
“妙可?你是不是好了?”
徐妙可的行爲越來越正常,讓劉波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嗯,好吃。”
劉波聞言,一拍腦門,無奈暗道:“看來還是沒好,這傻媳婦兒。。。”
吃飽喝足,劉波就去倉房裏取來了鐵鍬。
在院子外,鏟了幾鍬泥土,又鏟了幾鍬積雪,送回到了木屋內。
等積雪化了,三人就和起了泥巴。
雖說,這只是普通的泥土,並不像是水泥那般堅固。
然而,此時畢竟是入冬了。
哪怕就算是普通的泥土,也會被低溫凍的十分堅硬。
如此一來,劉波把這些和好的泥巴糊在四周透風的牆縫上,也會起到很好的封堵保溫效果。
吃飽了飯,幹起活兒來就更加有勁兒了。
同時,身體也會產生熱量,讓劉波他們一家子更加暖和了一些。
就在他們幹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便聽到下山小路傳來了有人踏雪的聲音。
劉波眉頭一皺,立刻摘下了肩頭上掛着的土槍,對準了那下坡小徑。
只不過,逐漸露頭的並不是什麼野獸。
而是劉東華的腦袋。
“臭小子!端着槍指着俺幹嘛?你是想一槍打死俺嗎?”劉東華見劉波沒事兒,頓時調侃道。
“哎呀!東華叔!您怎麼又回來啦?”見不是什麼野獸,劉波生怕槍走火,連忙把槍收了起來,迎了上去。
“小波!!!兒子你沒事兒吧!!!”
忽然,劉東華的身後沖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哭喊聲就奔向了劉波。
“娘?你這是咋了?你咋還上山了?”
趙春蘭來不及說什麼,而是上下檢查着劉波,生怕他受了什麼傷。
“你娘聽到山上有槍聲,放心不下你,死活都要上山看看你。你現在沒事兒,俺們也都放心了。”劉東華長舒口氣,解釋道。
“謝謝你東華叔,真是勞煩守山隊的各位弟兄跑這一趟了!”劉波客氣道。
守山隊的這七八個青壯,跟劉波都是一個屯子的,也算是打小就認識。
他們自然是知道劉波平日裏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劉波這麼會說話?
按理來說,他現在應該是窩窩囊囊,半天崩不出一個屁來才對。
“哎,這劉波是不是真的招了啥東西了?真就跟俺娘說的一樣,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誰知道呢?不過俺爺說,這人呐!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開竅,越是平時老實巴交的人,越是容易性情大變。”
“嘶。。。不對勁兒,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肉香味兒?”
“嗯?哪兒有什麼肉香?你是不是饞肉饞瘋了?”
“真的有!我這鼻子可靈了!”
“你可拉到吧!這守山小屋是一個月前,俺親自收拾的!怎麼可能有肉留下?要是真有,老子也都給造了!”
“是不是劉波從家裏帶了肉?”
“切!那更不可能!李老婆子是啥人,咋可能讓劉波這小子帶肉上山?別說是帶肉了!他劉波想看肉一眼都難!”
“可不嘛,俺聽俺媳婦兒說,今天上午劉波被李老婆子趕出來,就帶了兩斤棒子面兒。所以說,這裏咋可能有肉嘛!”
劉波聽到了這些守山隊員的小聲嘀咕。
暗道,好在自己這一家子已經把飯菜全都吃光了。
剩下的豬肉和大米,都被他收入了系統背包。
別說他們是聞到了一些肉味兒,哪怕他們去自己那小木屋翻個底兒朝天,也找不出一塊兒肉來。
“娘,我沒事兒,您別哭了。”劉波用襖袖擦拭着自己母親臉上的淚水,安撫道。
“小波,到底咋回事兒啊?是遇到什麼野獸了嗎?怎麼就突然放槍了?”劉東華皺眉詢問道。
“沒啥大事兒,就是剛剛有一頭熊瞎子,要進籬笆院兒,被我一槍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