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林凡準時來到法師塔下。
艾莉婭已經等在門口，她今天換了一身略顯正式的銀色鑲邊法師袍，少了幾分學院的青澀，多了幾分清冷高貴，引得路人不時側目。
看到林凡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學員服，艾莉婭微微蹙眉，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道：“走吧。”
兩人乘坐法師塔安排的馬車，一路駛向城中心最繁華的區域。
馬車內氣氛有些沉默。林凡樂得清靜，閉目養神，實則是在腦海中繼續揣摩秦瓊鐗法的精妙。艾莉婭則偶爾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更多秘密。
很快，馬車在一座燈火輝煌、氣勢恢宏的圓頂建築前停下。建築門口車水馬龍，穿着體面的貴族、富商、強大的職業者絡繹不絕。門口站着身穿金色制服、氣息精悍的護衛，仔細核查着每一位客人的邀請函。
這裏就是金雀花商會黑鐵城分部，也是本次拍賣會的舉辦地。
艾莉婭出示了法師塔的邀請函，護衛立刻恭敬地放行，並有人引領他們前往樓上的包廂。
包廂不大，但裝飾奢華，鋪着厚厚的地毯，擺放着舒適的天鵝絨座椅，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單向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拍賣大廳，而外面卻看不到包廂內的情況。桌上還備有精致的點心和飲品。
“法師塔的待遇就是不一樣。”林凡嘖嘖稱奇，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塊看起來就很貴的糕點塞進嘴裏。
艾莉婭看着他這副“鄉下人進城”的模樣，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
很快，拍賣大廳座無虛席。伴隨着一陣清脆的鍾聲，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位穿着紅色禮服、精神矍鑠的老者走上拍賣台，聲音洪亮：“歡迎各位貴賓光臨金雀花拍賣會！老規矩，價高者得，金幣說話！現在請上第一件拍品！”
一件件拍品呈上，有鋒利的魔法武器、稀有的魔獸材料、效果奇特的煉金藥劑、甚至還有美貌的精靈女奴...引起台下陣陣競價熱潮。
林凡對大多數東西都興趣缺缺，那些魔法武器在他看來華而不實，還不如程咬金一斧頭實在。他主要依靠【靈覺】感知着每一件拍品，可惜大多數東西年代不夠久遠，或者蘊含的特殊能量微乎其微，無法轉化爲神晶。
期間艾莉婭倒是出手了一次，以不菲的價格拍下了一本古代冰系魔法筆記，看來是爲她自己準備的。
林凡則一直按兵不動，耐心等待着。
終於，在拍賣會進行到後半段時，拍賣師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接下來這件拍品，有些特殊！它並非強大的魔法裝備，卻有着極高的歷史和收藏價值！”
兩名壯漢抬着一個沉重的玻璃櫃走上台，櫃子裏擺放着一頂鏽跡斑斑、甚至有些殘缺的頭盔。頭盔樣式古樸，帶着明顯的精靈風格，上面刻滿了模糊不清的藤蔓花紋，看起來飽經風霜。
“此物出自西部迷霧峽谷深處的一處古代精靈遺跡！經我會大師鑑定，其歷史至少超過三千年！”拍賣師激情洋溢地介紹着，“雖然它已失去魔法靈光，但其上殘留的歲月痕跡和精靈工藝，無不訴說着古老的輝煌！起拍價，五百金幣！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十金幣！”
台下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但應者寥寥。
五百金幣買一個破頭盔？除非是錢多得燒手的收藏家，否則誰願意當這個冤大頭？畢竟這頭盔看起來一碰就要碎的樣子。
林凡的【靈覺】卻瞬間鎖定那頭盔！
一股雖然微弱、卻異常純淨古老的自然氣息從頭盔上散發出來！其中更夾雜着一絲極其淡薄、卻位階極高的“神性”力量！遠比他之前吸收的那些殘存信仰之力要高級！
系統界面也立刻彈出提示：【檢測到微量自然古神神力殘留！可吸收轉化！預計可獲得神晶x15以上！】
林凡心中狂喜！十五顆！這破頭盔居然這麼值錢！必須拿下！
他剛要開口競價，另一個聲音卻從對面的一個包廂裏率先響起。
“六百金幣。”
聲音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衆人循聲望去，可惜包廂的單向玻璃隔絕了視線。
“是哪個貴族老爺錢多沒處花？” “聽起來像個年輕人？” “估計是買回去當裝飾品吧...”
台下議論紛紛。
林凡皺了皺眉，開口道：“七百金幣。”
對面的包廂似乎頓了一下，隨即再次響起：“八百。”
“九百。”林凡毫不示弱。他現在兜裏有近千金幣，底氣還算足。
“一千。”對面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花的不是錢。
拍賣師已經樂開了花，沒想到這破頭盔居然能拍出這麼高的價格！
林凡臉色沉了下來。一千金幣，已經接近他的心理底線了。他剩下的錢還要留着做別的用處。
“一千一！”林凡咬牙加價。如果能得到15顆以上神晶，這筆投資也不算虧！
對面包廂沉默了片刻，就在拍賣師準備落錘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一千五百金幣。”
全場譁然！直接加了四百金幣！這簡直是不把錢當錢！
林凡拳頭握緊，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對方這明顯是志在必得，甚至帶有挑釁意味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硬拼財力不明智，而且容易暴露自己對這頭盔的過度需求。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艾莉婭，忽然靈機一動，壓低聲音對她道：“艾莉婭學姐，能借我點錢嗎？回頭雙倍奉還！”
艾莉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破頭盔，淡紫色的眼眸中滿是疑惑。她實在不明白林凡爲什麼對這麼個東西如此執着。
但她想到導師的吩咐，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我可以借你五百金幣，不需要雙倍。”
“多謝！”林凡心中一定，再次開口：“一千六百金幣！”
他直接把自己的老底加上艾莉婭的額度全壓上了！
對面包廂再次沉默。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
拍賣師激動地喊道：“一千六百金幣！還有沒有更高的？一千六百金幣第一次！”
就在錘子即將落下第二下時，那個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卻不再是競價：
“呵呵，既然這位朋友如此喜愛此物，那便讓與你吧。只是希望...你真的能物盡其用。”
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和威脅。
林凡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
最終，這頂精靈戰盔以一千六百金幣的天價，被林凡收入囊中。全場目光都聚焦在法師塔的包廂，充滿了好奇和探究。很多人都記住了這個爲破頭盔一擲千金的法師塔“神秘人”。
很快，工作人員將頭盔送到了包廂。
林凡支付了金幣（其中五百是艾莉婭借的），迫不及待地接過那個沉重的玻璃櫃。
手指剛觸碰到玻璃櫃，系統提示就再次響起：【是否立刻吸收？】
“吸收！”林凡心中默念。
一股比之前吸收任何物品都要精純、都要龐大的能量瞬間涌入體內！那頂精靈戰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灰敗、腐朽，仿佛最後一點靈性都被徹底抽幹！
【吸收成功！獲得神晶x18！】
十八顆！大豐收！
林凡強忍着仰天長笑的沖動，臉上努力維持着平靜，甚至故意露出一絲“當了冤大頭”的肉痛表情。
艾莉婭看着他這副樣子，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剛才隱約感覺到那頭盔上似乎發生了某種難以察覺的變化，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你到底...”她忍不住開口。
“研究需要，研究需要。”林凡連忙打斷她，將變得一文不值的頭盔隨手放在一邊，“回頭再跟你解釋。”
拍賣會繼續進行，壓軸的一件黃金階魔法鎧甲拍出了三千金幣的天價。
但林凡已經心滿意足，對後面的東西毫無興趣。
【神晶：62】
算上之前的積累，他現在擁有62顆神晶！不僅回本，還大賺特賺！
足夠他將靈源提升到靈體中階，還能有不少富餘！
拍賣會結束，林凡和艾莉婭隨着人流走出拍賣場。
剛出門，【靈覺】就傳來預警！
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鎖定了他，其中一道氣息，正是之前那個與他競價的神秘包廂主人！那氣息...赫然達到了白銀高階！比他還要強上一截！
而且對方似乎用了某種隱藏氣息的手段，若非林凡靈覺超凡，根本察覺不到。
來者不善！
林凡眼神微冷，對艾莉婭低聲道：“學姐，你先回法師塔，我有點事要處理。”
艾莉婭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蹙眉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一點小麻煩，我能解決。”林凡笑了笑，語氣卻帶着自信，“別忘了，我可是很能打的。”
說完，他不等艾莉婭回應，便轉身快步走入旁邊一條昏暗的小巷。
那幾道鎖定他的氣息立刻跟上。
艾莉婭看着林凡消失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快速走向法師塔的馬車。她決定立刻回去將情況報告導師。
......
小巷深處，林凡停下腳步，緩緩轉身。
三個穿着黑衣、面帶煞氣的男子堵住了他的去路。爲首一人，身材高瘦，面容陰鷙，正是那個白銀高階的氣息來源。
“小子，膽子不小，敢搶我們少爺看上的東西。”高瘦男子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
林凡掃了他們一眼，除了爲首者是白銀高階，另外兩人都是白銀初階。
“拍賣會場，價高者得，什麼時候成了搶了？”林凡語氣平淡，“你們少爺是誰？這麼輸不起？”
“哼！牙尖嘴利！”高瘦男子眼中寒光一閃，“把你剛才拍下的頭盔交出來，再自斷一臂，我們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我要是不交呢？”林凡笑了。
“那就...死！”高瘦男子厲喝一聲，三人同時爆發鬥氣，猛撲上來！速度極快，配合默契，顯然經常幹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
若是之前的林凡，面對一個白銀高階和兩個白銀初階的圍攻，恐怕只能依靠程咬金投影爆發突圍。
但現在...
林凡眼中精光爆射！
“系統！提升靈源等級！靈體初階→靈體中階！”
【指令確認！消耗神晶x50！】
轟！
磅礴的能量瞬間灌體！林凡的氣息以恐怖的速度瘋狂暴漲！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起來！
撲來的三人臉色驟變！他們感覺眼前的獵物仿佛瞬間變成了一頭蘇醒的遠古凶獸！
“三板斧！劈腦袋！”
林凡不退反進，程咬金的狂暴投影瞬間附體！一柄巨大的能量戰斧凝聚而成，帶着劈開山嶽的氣勢，朝着爲首的高瘦男子當頭劈下！
速度！力量！遠比之前恐怖數倍！
高瘦男子驚駭欲絕，拼命將長劍橫擋！
鐺！！！
咔嚓！
精鋼長劍應聲而斷！能量戰斧勢不可擋，狠狠劈落！
“不——！”高瘦男子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整個人便被從中劈開，鮮血內髒濺了一地！
秒殺白銀高階！
剩下的兩個白銀初階嚇得魂飛魄散，動作瞬間僵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林凡緩緩轉過頭，目光鎖定了他們，周身殺氣彌漫，如同從地獄走出的修羅。
“接下來，該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