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小小的血字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鏡子裏,等到餘安看過去你的時候,血字自動凝結在一起化成血水在鏡子裏流動着,從鏡子的邊緣滲出來。
餘安看着一攤血水在地上積聚着,沉默半晌對着江斂:“這就是你說的還債?確定不是償命?”
江斂:“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對着這裏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瞎許諾言,不過不也沒那麼嚴重了,起碼不止你一個人去行動嘛,多個人多個照應。”
餘安:“我是甲、八。那麼甲、五是哪一個?”
不會是躺沙發上的兩個中的其中一個吧?
江斂神秘的笑了笑,用格外自信的神情彈了一下自己的黃毛:“我。”
餘安頓時感覺自己人生已經被下了死亡判決書:“……多個人就多一條死路。”
江斂看到餘安一副“你離我遠一點,遇到你我倒了祖宗十八代的血黴”的樣子:“你至於嗎?跟死了親爹一樣絕望。我好歹還是晨曦特派隊員外加全民偶像,你跟着我絕對不會吃虧的。”
餘安:……這個所謂的特派隊員是敢死隊吧,還有神特麼全民偶像,有個毛的關系!
蕭沐這時走到江斂身邊。伸出了手:“給我,我去。”
江斂愣住了:“不是,這樣違規的吧。”
蕭沐摸出了一塊銅鏡,精準的拋到躺在沙發上的伊明懷裏:“在這裏銅鏡無非表示着身份,之前我帶出去的就是他的,不會有問題。”
不愧是夢空間裏的頂級大佬玩家!此操作簡直騷到能閃到人的腰。
餘安:……
江斂:……你什麼時候摸過去的……
餘安不禁道:“如果銅鏡代表我們的身份,當一個人有兩塊銅鏡又怎麼能判定這個到底是誰啊?不會立馬就被發現有bug嗎?”
蕭沐走到沙發邊掀起了上面的厚厚的墊子,從底下摸出一面銅鏡:“我的在這。”
這就相當於拿着別人的身份信息去搞事情,鏡子要是碎了,遭殃的也只會是原主。
餘安:……還能這樣?
蕭沐拿着自己的鏡子遞給了江斂:“拿着,我陪他去。”
江斂拿過鏡子,看着蕭沐並沒有收回的手,猶豫了一會兒:“我說安子,你真的不需要我嗎?好歹我也救過你吧,真的就不信任一下下嗎?”
餘安迎着他那充滿渴望的眼神,笑了一下:“謝謝自薦,出於安全考慮,鑑於我們八字不合,你還是留下來看着他們吧,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
江斂:“你倒黴是因爲八字不合嗎,餘安,我告訴你,你丫的就天生黴神轉世遭雷劈。”
江斂扭曲着臉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銅鏡,就像瞻仰着自己的遺容,餘安一把從他手裏抽過銅鏡遞到了蕭沐的手裏:“蕭沐你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再說他的銅鏡都給你了,懂?”
江斂被餘安氣的不輕,捂着自己的心口期期艾艾的像個老媽子一樣對着蕭沐的一張冷臉說道:“大佬,我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一定千千萬萬要保護好我的寶貝啊……”
餘安:……
餘安揣好自己的鏡子走到了門口,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其中深藏的陰暗與恐怖不知何時會將人拉向地獄。雖然餘安來之前也是一路摸黑過來的,但是當人適應了光明,總會對黑暗與未知望而止步。蕭沐從後面跟上來,一席黑色風衣,細碎的黑發遮住眸子,氣場卻格外凌冽,他將背包跨在肩頭,與黑暗對視。
餘安心中莫名安心,深吸一口氣:“我們走吧。”
……
巷子裏飄起濃重的霧,將一切包裹起來顯得格外的不真切。
餘安舉着從江斂包裏順出來的手電四處照了照,兩邊的房子上盡是掛着鏡子,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懾人的光,有些鏡子上盡是些裂縫,昭示着這裏殘敗。
“爲什麼這裏這麼多鏡子,當初我收到的信息也是,上面寫了鏡子,看來這裏的一切都與鏡子有着莫大的關聯。”
蕭沐朝着餘安照射的方向看去:“鏡子懸掛於門口正上方,民間有用鏡子來辟邪的說法,最早源於薩滿教。”
“薩滿教?”
“類似於一種民間信仰的活動,薩滿是巫師的代稱被認爲具有禱告、預言、解夢、占卜甚至通靈的能力。”
“那這些鏡子都是用來辟邪的,這麼多的鏡子,這要鎮的東西得是多可怕。”餘安想起了之前邀請他上吊的女鬼,一陣頭皮發麻,不由得向着蕭沐靠近了些,這樣的玩意兒千萬不要再多了,他受不起。
蕭沐看到了餘安的小動作:“只是鏡子,沒有這麼可怕,在夢空間裏掌握住規則,活下來的幾率並不低。”
“規則?”拍拍自己的口袋,那裏放着餘安自己的鏡子,“既然有任務叫我們去破那個什麼封井石,必然也有線索在哪裏等我們,之前在現實中我就把整個六裏巷走了個遍,包括那口井,既然這裏的構造與現實沒有什麼不同,那我們要去的枯井十有八九就在巷尾。”
蕭沐皺眉反駁道:“巷尾沒有井。”
這一句直接把餘安搞暈了:“什麼?怎麼會!”
回想了一遍之前在這裏探過的路,蕭沐鎮靜的說道:“跟我來。”
餘安看着對方走在前面的背影,再次感嘆小白跟着大佬一路躺贏真是安全感拉滿值啊。
正當餘安正準備跟上去的時候,那種被窺伺的感覺又再次襲來,將於安記憶拉回了那個房間,在天花板的鏡子裏,那張自己的臉用唇語重復着同樣的一句話,演繹着默劇,沉悶而又詭異,如今他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同樣窺伺感,甚至更加的強烈。
餘安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鏡子閃着幽光,是誰的眼睛通過鏡子窺探一切?
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怎麼了?”
餘安回過神來吧,正對上了蕭沐深潭一般的眼睛,窺伺感刹那間猶如潮水一般的迅速褪去。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裏鏡子有點奇怪吧。”
蕭沐的神情中少有的閃過一絲古怪,盡管掩藏的很好,對於對人的神情表現有着很強的感知能力餘安來說,這樣的表情出現在永遠平靜的臉上,就是在再細微,自己也能察覺。
蕭沐這是發現了什麼異常嗎?
“你的表情……很奇怪。”
奇怪?哪裏奇怪?餘安抽出自己的銅鏡就着手電的的光照了照,沒有什麼特別的,並且因爲剛剛的事驚疑不定顯的一副傻樣。
餘安求助似的看着蕭沐,蕭沐走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因爲湊得有些近,餘安僵着四肢看着蕭沐的臉,皮膚在手電光下面顯的更加白。
怎麼保養的?簡直比女孩的皮膚還要細膩。
不對,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餘安霎時間回過神來,就看着蕭沐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發現。
壓下疑問,餘安跟着蕭沐來到了一個院子前,木質的柵欄早已腐朽的不成樣子,散發着一股黴味,但藏在在其中的還有血腥味。
透過柵欄,餘安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口井豎在了院子裏,上面正壓着一塊石板,鋪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表紙符咒,在寂靜無聲的夜裏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