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啦一陣響,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車玻璃碎裂的一瞬間,丁虎的心也碎了。
他臉上的肥肉痛苦地扭曲着,可是卻也不敢對我動什麼手段。
我把石頭扔到了車裏,臉上浮起輕蔑的神色,轉身走出了人群。
正當丁虎憤憤不平地以爲事情就這麼算了的時候,我拖着一根撬棍走了回來。
沒等他說一句話,我手中的撬棍就狠狠地砸到了卡宴的引擎蓋上,那張霸氣側漏的大臉頓時出現了一個凹進去的坑。
圍觀的人發出了一陣唏噓,我想他們看得很爽,但是更希望看到我被丁虎教訓。
不過,他們可能要失望了,因爲這輛卡宴是丁虎租來的。而那位汽車租賃店的老板,前些日子還低聲下氣到公司來巴結我。
脆皮的卡宴很快就被我毀了容,而丁虎的表情也由震驚變爲了陰險,完全沒有了一絲恐慌的意思。
“沙比東西,這下子你死定了!”
他嘴角動了動,激動地撥打了一個號碼。
對方聲音很大,一聽到車被砸了,大喊大叫着要過來修理我。
沈秋月害怕地拉了拉我的衣服。
“你趕緊走,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承擔,不能連累了你。”
我沒有想到沈秋月竟然是這麼仗義的一個女人,於是很溫和地看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告訴她,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一些都掏出了手機,迫不及待地想拍攝下我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場景。
丁虎更加得意,他或許也沒有想到過,我會這麼“不知好歹、膽大妄爲”吧。這下子他能借助租賃店馬老板的手狠狠修理我一頓了。
馬老板來了,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那輛砸壞的卡宴。
他暴怒得額頭上都露出了青筋,倒並不是他心疼車,只是他也算是個有點勢力的人,如今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找他的麻煩!
“是誰砸的!”
馬老板的眼睛裏都要噴出火了。
“是這個小子!他還說改天要把馬老板家的車都給砸了!”
丁虎指着我,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我要他死!”
馬老板猛地看向我。
“我等着你弄死我。”
我面無表情地看着馬老板,他沖天的氣焰在一瞬間土崩瓦解,嘴角抽動了一下。
“張……”
我沖着他使了個眼色,馬老板趕緊把話咽到了肚子裏,他明白我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於這種瞎了眼的人,你說該不該給他一個教訓?”
“該該該,您說的太對了。”
馬老板擦着臉上的汗,卑微得像是一條見到主人的狗。
丁虎一頭霧水地看着馬老板,還以爲他是沒有搞明白是我撞了車,於是又殷勤地說道:“馬老板,卡宴是被這個狗東西砸的,今天說什麼也得讓他臉上留個記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立刻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放你媽的狗屁!三天之內,五十萬一分不少地給我拿到店裏,不然我廢了你!”
馬老板聽丁虎在罵我,嚇得臉都白了,生怕連累到自己。
丁虎懵了,捂着臉滿腹委屈地說道:“你要看清楚啊馬老板,這車是他砸的!”
話音剛落,他的臉上又挨了一個耳光。
“我只看到是你開的車。”
馬老板一臉卑微地走到我面前,笑着說道:“張哥,你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丁虎驚得張大了嘴巴,看看馬老板,又看看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說:“讓他給這位小朋友道個歉。”
馬老板揪着丁虎,拽到了小男孩跟前。
丁虎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了聲“對不起”,耷拉着腦袋,如同一只去了勢的公雞。
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問小男孩家在哪裏,想把他送回去。可小男孩躲在沈秋月的身後,像是很怕和我說話一樣。
沈秋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很感激地對我說了聲“謝謝”,她看小男孩這副可憐的樣子,決定先把他送到派出所,等他的父母過來。
恰巧這時黎叔打電話也過來催了,我便和沈秋月互留了微信,開着車趕回了家。
黎叔也是六十歲的人了,除了兩鬢白了點,臉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老態。他在我的背上打了一巴掌,說我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我連忙和他說明最近工作忙,沒有像以前那麼多時間過來看他了。
黎嬸聽說我來了,忙撇下手中的活,像個小姑娘一樣跑了過來。她和黎叔差了二十多歲,皮膚身材都保持得很好。
一見到我,她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說我最近又瘦了好多。她的身子和我貼得很近,領口裏的香氣鑽到了我的鼻子裏,而且拉着我的手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