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說着還不忘偷偷瞥了一眼椅子上的姑娘。
實在是這麼漂亮的姑娘他也是第一次見啊!
看看人家就這麼斯斯文文坐在那,就跟仙女一樣。
傅西洲整了整帽子,薄唇微掀,“先進去。”
“唉,行。”
幾人進了收容所的宿舍。
剛一進門,立馬嘰嘰喳喳的女同志見到傅西洲,便立刻噤了聲。
好幾個還手腳忙亂的還是梳理起頭發和衣服。
坐在門口,正盯着地面數螞蟻的魚瑾歡默默嘆了口氣。
昨天剛到西城,本想着去招待所開間屋子,哪裏想到自己的介紹信過期了。
隨後就被招待所的工作人員帶到了收容所。
送她去招待所的男同志本來想跟着一起來,還是魚瑾歡堅決拒絕了。
稀裏糊塗在這裏睡了一晚上,這裏工作人員說要送她回去。
可她哪裏敢回去啊。
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家啊!
魚瑾歡並攏着雙腿坐在椅子上,腳尖有一下沒一下頂着地面,眉頭緊鎖着。
介紹信過期,太奶奶又沒找到,接下來該怎麼辦,她也不知道。
初夏的天還有些冷,天色漸暗,沒了陽光的照耀,外面的冷風呼呼的刮,吹得魚瑾歡不自覺抱緊了雙臂。
“別慌,總有辦法的,總能找到辦法的。”大不了她去找之前的那個男人試試,也許他會幫她呢?
只不過昨天在國營飯店見的那一面,男人好像真的沒認出她來。
“沈同志,你看這是咱們西城的傅所長,你有什麼問題要不然跟他說說?”
猛然聽到耳邊的聲音,魚瑾歡下意識抬頭。
誰?
傅所長?
魚瑾歡剛還在心裏蛐蛐這個男人,沒想到一眨眼,男人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傅西洲今天穿了件警服,頭上帶着帽子,旁邊還跟着個同樣打扮的年輕男人。
張佑青見到魚瑾歡震驚的大眼睛,不自覺挑了挑眉,笑了笑,“同志,我們昨天是不是見過?”
魚瑾歡捏着衣角,已經緊張的不知道怎麼辦了,她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
“我……”
站在一旁的傅西洲眸子深沉盯着她。
椅子上的女同志只穿了件薄襯衫,扣子似乎沒扣緊,從他這能看到她那白的發光的脖頸。
似乎是有些冷,她下意識咬了咬唇,一雙泛着水光的眸子不停閃爍着,被咬了又咬的薄唇也變得紅潤。
魚瑾歡沒想到這人居然是派出所所長,她這下真的是緊張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怎麼辦?
她慌亂的想站起身子,結果起的太急,一個不小心整個人都往前倒了。
下一秒,她整個人掉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傅西洲沒想到這女同志這麼冒冒失失,剛想把她甩開,結果一股濃鬱的白蘭花的香味瞬間充斥在鼻尖。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對……不起……”魚瑾歡慌亂的掙扎着從傅西洲身上起來,強裝鎮定的站直了身子,眼神卻不敢看向傅西洲。
完了!
一見面就投懷送抱,她的臉都丟完了。
“沒事。”傅西洲捻了捻指尖,聲音冷清。
魚瑾歡這會兒真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上。
太丟人了!
“同志,你別怕,咱們傅所見誰都這樣。”張佑青大大咧咧的,擔心魚瑾歡被自家所長的冷臉嚇壞,連忙安慰她。
魚瑾歡點了點頭,擠出一個微笑,“嗯,謝謝。”
傅西洲見他對着張佑青笑了,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甚至稱得上有些冷酷,他打開本子,“把介紹信拿出來。”
魚瑾歡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被傅西洲這態度給弄的不上不下的。
她把口袋裏捂着的介紹信遞給男人。
傅西洲伸出手接過介紹信,看到名字那欄,神色慢慢變得晦暗。
沈小歡?
歡?
他記得那件衣服上繡的也是這個歡字吧。
魚瑾歡見傅西洲久久的盯着介紹信,手心又開始冒汗了。
這介紹信不是假的。
吳翠香不至於弄個假的介紹信來,只是這畢竟是魚瑾歡冒充沈家閨女弄來的介紹信。
不會被拆穿吧?
“你叫沈小歡?”傅西洲眯着眸子,拿着魚瑾歡的介紹信上下掃了她一眼。
剛還沒太注意她的長相。
這會兒見她睜着一雙溼漉漉的杏眸,臉色凍的發白,還在不停咬着嘴唇,怎麼看怎麼可憐。
魚瑾歡點了點頭。
傅西洲面不改色的將介紹信夾到本子裏,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跟我回派出所做筆錄。”
“傅所……”一旁的張佑青下意識想開口,卻被傅西洲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他立馬就住了口,但臉上的神情還是說不出的稀奇。
之前收容所的女同志,可從來沒有被帶到派出所去的。
眼前這個沈同志,不過是介紹信過期了,給村裏寄封信,重新打個介紹信也就夠了。
哪裏需要去派出所做筆錄了?
張佑青實在是想不明白,要說這個姑娘和裏面那些有什麼不同的話,也就那張臉漂亮的不像話了。
“傅所長,我……”魚瑾歡沒想到自己還要去派出所做筆錄,她真的不想去啊。
她這身份還是個暴雷,去派出所不是找死嗎?
“走吧。”傅西洲漆黑的眸子盯着魚瑾歡,眼神中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魚瑾歡沒了辦法,只好整了整衣服,像個小媳婦般的跟着傅西洲出了門。
張佑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直走到了停自行車的地方,見魚瑾歡就要上傅西洲的車,立馬急了。
“等等……沈同志,你還是坐我的車吧!”
坐傅西洲的車,他怕這麼個嬌生慣養細胳膊的沈同志會被傅西洲扔下車。
魚瑾歡聽到這話,自然的就朝着張佑青那去,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坐我的車,走吧。”傅西洲神情淡淡,低頭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發現她個子小小,難得的眸子柔和了些。
張佑青這下不敢說話了。
這年頭男女關系很保守,就算談戀愛,在公共場合也沒有拉手的。
更別提傅西洲這人了。
張佑青親眼見過,有女同志不小心碰了傅西洲的衣服,沾了些香水上去,那件衣服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扔了。
現在居然能看見他主動拉着一個女同志的手?
真是要命了!
天色漸暗,張佑青看着魚瑾歡,眼前的女同志皮膚白皙,眼睛水潤,這會兒臉好像是紅了些,跟個水蜜桃一般。
張佑青看了一眼就立馬慌亂的移開了眼神。
本來以爲傅西洲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沒想到是沒遇見心動的對象。
這不遇見喜歡的姑娘,那眼睛都要黏在姑娘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