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南岸是廣陵房價排行前三的小區。
當然,它也是由我一手建設起來的。
沈秋月一路上都在問我要帶着她去哪兒,我只是笑了笑,告訴她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如果我告訴她要在山河南岸給她安排一棟房子,我想她一定不會相信。
坐在後排的劉梅看着窗外逐漸繁華的風景,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道:“張莽啊,我和秋月租不起太貴的房子,原來那棟就挺好的……”
我知道她的難處,於是笑着告訴她已經托朋友找到了一處好房子,而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價格很低。
車在山河南岸的地下停車場停下了。保安喬岩見到我剛要問好,被我一個眼神及時制止住了。
沈秋月看着四周豪華的環境,有些惴惴不安地問我:“你說的房子不會就在這裏吧?”
“是的。”
我很平靜地告訴她,和她那無比震驚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去瞧瞧房子吧,家裏東西都已經拉過去了。”
我推着劉梅,帶着沈秋月朝那棟地理位置最好的別墅走了過去。
母女倆誰都沒有說話,我心裏清楚,她們已經開始爲“昂貴”的房租犯起了難。
沈秋月拉了拉我的袖子,小聲和我說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我和媽是住不起的。”
“先進去看看滿不滿意。”
我親自爲沈秋月開了門。沈秋月也不好再拒絕,只得走進了別墅。
她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有些恍惚。
“這就和做夢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豪華的房子!”
她開心地拉起我的手,就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可我的臉卻有些發紅發燙,因爲這是我第一次和沈秋月牽手。她的手很滑很細,像一塊玉,卻又很溫暖。
只是她眼裏的激動卻像流星一樣一閃即逝,很快變得暗淡下來。
“房租三百塊錢一個月。”
我雲淡風輕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沈秋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騙你我是小狗。”
我說出了小孩子之間最常說的玩笑話,在沈秋月聽來,卻是那樣真實可信。
她的牙齒咬着嘴唇,望向我的眼睛閃爍着點點淚光。
沈秋月撲到了我的懷裏,清新動人的發香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在擁抱着一個春天。
我多想就這麼抱着她,直到白頭,直到人生終點,永不分離。
“喲,這不是劉梅嘛,你怎麼能到這裏來啊?”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迎面走來了一個穿金戴銀的女人。
“王雲,原來是你呀,咱們倆可是好久沒見了。”
劉梅朝着王雲揮了揮手,由於自己身體不便,她只能歉意一笑。
可王雲對劉梅卻嗤之以鼻,她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這棟別墅,充斥着無窮無盡的羨慕。
“你們不會是住到這裏來了吧?”
“那個……”
沒等劉梅說完,王雲哼了一聲:“知道這裏房子多貴嗎,劉梅啊你這輩子估計都買不了這裏的一個廁所。”
見王雲欺負劉梅,身爲女兒的沈秋月有些忍不住了,她直接站了出來。
“王阿姨,咱們以前好歹是鄰居,你家困難的時候我媽幫助了多少,你心裏沒數嗎?我不奢望你能怎麼去報答我媽,但是她現在身體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尊重她?”
“呸,我什麼時候要過你們家一點幫助?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清清白白一個人,怎麼會跟貪污犯的家屬扯上關系。”
王雲的腦袋高高地揚了起來,就像是一只很得意的老母雞。雖然從前劉梅一家經常幫助他們,她表面上很感激,但是心裏對於劉梅一家的社會地位已經嫉妒到了極點。現在好了,沈秋月的父親進了監獄,劉梅又重病癱瘓,她必須得抓住機會好好地奚落一番。
“你……你太欺負人了吧!”
沈秋月氣得粉面含怒,攥緊了拳頭。
王雲步步緊逼,把沈秋月氣成這副模樣,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
“你是別墅區的工作人員?”
“是……是個屁,我是這裏的戶主。戶主你懂嗎,就是在這裏買了房子的!”
她拍着胸脯,洋洋得意。
“對了,你們還沒回答我來這裏是幹什麼的。反正你們肯定不可能住在這裏。啊,我明白了,你們幾個是賊啊!”
王雲這話一出,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老太太的腦回路實在是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別裝了,你們是借着搬家的名義來偷這家人的東西!好啊,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把你們都抓走!”
像是有了什麼了不起的收獲一樣,王雲滿臉光彩,她當即掏出手機準備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