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打過去沒多久陳菲兒就接通了,但我們兩個誰都沒有先開口,直到有些懷疑我是不是打錯了電話有些遲疑的問道:“陳菲兒?”
“你到了?”聽到我說話她回道。
“嗯,到了有一會兒了。”我站了起來,坐到了落地窗前又說道:“你多久來這邊?”
“現在我在我爸爸那弄一些東西,可能還有段時間吧。”
“嗯,到時候你來了跟我打電話。”
“好。”
就這樣我和陳菲兒簡短的說了幾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而我也在落地窗前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回到了床上。
而在這個夜晚我卻在床上躺了很久,始終看着天花板,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在不久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我久久無法靜下心來入睡。
……
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昨晚的睡眠質量讓我感覺頭有些暈。
在起床吃過早飯,今天老倪不上班和他說了出去之後就開着他的奧迪A6出去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想到自己連家裏人的人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老爸開着幾十萬的車而我卻連買一輛五菱都得考慮很久。
在路邊,我打開地圖找了一會兒也只看到一個法式莊園值得去坐坐,雖然很遠但還是開着車過去了。
……
到了之後我下了車,走在莊園主特意鋪的小路朝那走去。
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只看得到幾朵九月花期的花簇還開着,其它地方除了有着綠枝就是有些枯萎了,這個地方我想在夏天來的話一定很美。
我輕敲了一下沒人回應,所以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走進去的那一刻其實也沒覺得有多驚豔,只是覺得有些驚訝,因爲在這個小地方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看起來就不屬於這個地方的小院。
我走了幾步見沒人就找了個花朵比較多的角落坐下,乘着陽光靠在躺椅上眯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睜開眼,看着一位女子站在我前面一臉疑惑的看着我問道:“你是誰?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盯着她,伸了個懶腰回道:“我才回來,不知道你上午不開店,那我先出去吧。”
“不用,來都來了怎麼可能會讓客人走的。”她轉過身,招了招手示意着我跟着她,又說道:“來點什麼?”
“來杯橙汁。”我起身跟了過去。
在她說完“好”之後我也沒再去找什麼話題,反倒是對着裏面的裝潢起了興趣。
我看着這裏面透露出的歐式風格的牆面和那些中式的家具不禁有些疑惑:她這裏的風格雖然說是莊園可我卻總感覺並不像,反倒是像一個提供拍照打卡等我地方,但爲什麼她要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弄一個這樣的地方呢?
最終我還是問了出口,道:“你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開這樣一個,莊園?”
“因爲我在這裏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些花都是自己種的,我想扎花的時候就自己去剪一支下來就行了。”說着她把做好的那杯橙汁遞了過來指了指外面那些花朵,而我也順着她的手再次向外看去,院子裏的那些花確實不錯,要是我是個園藝師我也想在這樣一個地方住着。
我接過她做好的那杯橙汁說道:“那你在這裏一定很自由吧。”
她嫣笑道:“確實比以前自由多了,想走隨時都能走,然後把這些攤子全部給我朋友就行了。”
我抿了一口,有些惆悵的說:“要是我也能這樣就好了……”
“怎麼不行了?你光想不做當然不能像我這樣”她轉過身,又說道:“光我這個房子我自己裝修都弄了半年,還有那個院子花都是我從小種大的。”
我有些羨慕她了,我羨慕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到最後成功了,我也可惜我當初的失敗,如果我也和她一樣成功了那麼我現在又會是怎麼樣呢?是繼續有着忙碌的生活還是過着自由快樂的生活……
我端起那杯橙汁看着裏面的果粒從頂端緩緩落下,就好像是我的前半生,在到達頂峰後逐漸落到低谷。
我又輕搖了一下杯子,已經沉下去的果粒又重新往上浮了起來,我希望這是之後的我,但也不希望這是我,因爲我想要的是不被束縛的,不被定義的成功與自由。
可我又不知道我該怎麼走向成功,也不知道我想要的自由是什麼,就像我從蘇州回到四川一樣,就是在迷霧中找不到路,看不到未來才選擇離開。可我在四川卻也好像看不清什麼,好像也和蘇州一樣,我不知道是回來的時間太短還是怎麼的。
“可能吧。”我緩緩開口,我有了像她一樣開個這樣小院子的想法,但我對裝潢有些見解對園藝卻是根本不會,所以我不敢走出那一步。
“你,是從外地回來的?”
她突然一問讓我有些驚訝,我看着她,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中午才開店,這裏的人都知道。”
“挺不錯的,想多久起來就多久起來。”
“不錯什麼啊,自從我提供了那個餐食服務後,每天都得起來去買菜給中午晚上來的客人做飯,搞的跟上班一樣。”
我聽了她說的有些疑問,她不是爲了自由一點才開的這家莊園嗎?可爲什麼又弄一些這種服務來束縛自己呢?所以我問她:“你不是爲了自由一些嗎?可你做的這些事情不是和自由不沾邊嗎?”
“能有什麼辦法,沒錢啊,我如果只靠我種的那些花和一些飲品來生活下去是肯定活不下去的,只能這樣了,雖然很累但是我認識了很多人,聽了很多有趣的時候,這也算是一種精神上的自由吧。”
“可,我覺得你並不自由啊。”
“你忘了嗎?我想走的時候可以直接把這家莊園直接扔給我朋友了嗎?”說着她給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後又給我榨了一杯橙汁,我喝了一口後她又說道:“而且我每周二都會歇店出去玩,這怎麼又不算是我在精神自由後對肉體的自由與放鬆呢?”
我聽她說的其實還是離不開那一個“錢”字,但她好像真的穿過了那層迷霧,找到了她心中自由……
我長嘆一口氣,又猛的喝了一口橙汁道:“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