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被墨爻踩着手腕,疼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哪還敢有半分隱瞞,哭嚎着求饒:“說!我說!裴大少……他……他平時就在富貴錢莊後頭的別院裏!那些……那些孩子,都是送到那裏去的!別院有個暗門,就在錢莊後巷第三個石墩子下面!好漢饒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聽命行事……”
富貴錢莊別院!暗門! 雲昭月與墨爻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這裴少康果然極其謹慎,竟將淫窟直接設在自家錢莊後院!這無疑是龍潭虎穴!
“別院裏有多少護衛?裴少康今晚在不在?”雲昭月追問。
“有……有十幾個護院武師!都是好手!裴大少……今晚……今晚約了幾個朋友,在……在別院‘賞花’……應該……應該在!”打手疼得直抽冷氣。
十幾個好手!還有裴少康的狐朋狗友!強闖硬攻,無異於以卵擊石!雲昭月心中飛快盤算。必須智取!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幾聲粗魯的叫罵:“老疤!你他娘的磨蹭什麼呢?大少那邊等着呢!呃?這是……”
幾個同樣穿着綢衫、手持棍棒的打手出現在巷口,顯然是發現同伴遲遲未歸,尋了過來!他們一眼就看到地上慘叫的同夥和被墨爻踩在腳下的景象,以及站在一旁的雲昭月三人!
“媽的!點子扎手!抄家夥!弄死他們!”爲首一個刀疤臉獰笑一聲,二話不說,帶着人就揮舞着棍棒沖了過來!氣勢洶洶!
墨爻眼神一厲,腳下猛地用力!咔嚓!地上那打手的另一只手也被踩斷!慘叫聲戛然而止——直接痛暈了過去!同時墨爻不退反進,如同獵豹般迎着沖來的幾人撲去!他一腳踹飛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打手(那人像個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砸倒了後面兩個),同時側身避開橫掃而來的木棍,右手閃電般從腰間一抹,一道寒光乍現!
噗!噗! 兩聲極其輕微的悶響! 沖在最前面的刀疤臉和另一個打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僵在原地,隨即捂着喉嚨,嗬嗬作響,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緩緩栽倒在地!喉嚨上,赫然插着兩枚細如牛毛的烏黑鋼針!
一擊斃命!狠辣決絕!
這突如其來的致命攻擊,瞬間震懾住了後面的幾個打手!他們駭然止步,看着地上瞬間斃命的兩個同伴和如同殺神般盯着他們的墨爻,眼中充滿了恐懼!
“誰還想死?”墨爻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手中的短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着幽光。
剩下幾個打手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上前,發一聲喊,轉身就連滾爬爬地朝巷子外逃去!
危機暫時解除! “帶上他,快走!”雲昭月當機立斷,指着地上暈厥的打手老疤。此人知道別院暗門和內部情況,是重要人證!
墨爻二話不說,提起死狗般的老疤甩在肩上,動作輕鬆得如同拎起一袋面粉。雲昭月則一把拉住還在發抖的小男孩小豆子:“孩子,別怕,跟我們走!”
一行人迅速離開這肮髒的後巷。隱藏在暗處的聽風樓夥計(從老孫茶棚過來支援的)默契地出現,清理現場痕跡,掩蓋血跡和屍體。
雲昭月幾人帶着老疤和小豆子,在聽風樓人員的接應下,七拐八繞,來到城南一處極其隱秘、由慕容錚秘密掌控的廢棄貨棧。
貨棧內點起了昏暗的油燈。墨爻將昏迷的老疤扔在地上,一盆冷水潑下去,老疤一個激靈,悠悠醒轉,看到眼前冰冷注視着他的幾人,尤其是如同煞神般的墨爻,頓時嚇得渾身篩糠般顫抖。
“好漢……爺爺……饒命……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他涕淚橫流地磕頭求饒。
“想活命,就老實交代。”雲昭月坐在簡陋的木凳上,聲音平靜,卻帶着無形的壓力,“裴少康的別院裏,除了他,今晚還有哪些‘客人’?護衛具體幾人?位置?還有,裴世衡替衛延年洗錢銷贓的秘密賬冊,藏在何處?裴福現在在哪裏?”
老疤爲了活命,如同竹筒倒豆子: “客……客人……有戶部劉侍郎家的公子劉子宏,還有通政司右參議王大人家的公子王瑞……護衛……連上守暗門的,一共十八個!四個在別院門口,六個在前院來回巡視,四個在內院當值,剩下四個……是貼身跟着裴大少的!賬冊……賬冊小人真不知道啊!那都是裴老爺和管家福爺親自經手的!小人只聽說……好像……好像是在裴老爺書房裏有個暗格……至於福爺……福爺他……他今晚也在別院!裴大少‘賞花’,福爺要在旁邊伺候着……對!他肯定在!”
裴福也在!管家裴福,裴世衡最信任的心腹,掌管着富貴錢莊的實際運作,同時也是替裴世衡處理各種“髒活”的關鍵人物!只要抓住裴福,比抓住裴世衡本人更容易撬開口!而且他就在別院!
墨爻看向雲昭月,眼中是詢問,也是請戰。
雲昭月站起身,走到破舊的窗邊,望向夜色中富貴錢莊的方向,眼中閃爍着堅定而冰冷的光芒。 “墨爻,你親自跑一趟長樂宮,將裴少康別院位置、防衛、裴福在場的情況,以及暗門通道之事,詳報德妃娘娘!請她速派最精銳的人手前來接應!同時,通知姬無命,讓他的人務必盯死富貴錢莊前後門!”
“至於我們……”她轉過身,目光落在驚恐的老疤身上,“帶上這家夥,再去一趟‘如意賭坊’後巷!裴少康的‘賞花宴’……我們給他送一份‘大禮’!” 夜探裴府別院,擒拿裴福!這龍潭虎穴,今夜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