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禁制囚籠
指尖下的玄鐵兵符,驟然變得滾燙!
那自裂痕中彌漫開的血色符文,如同擁有生命的活物,扭曲蠕動着,迅速覆蓋了冰冷的金屬表面,散發出妖異而粘稠的紅光。整個地下密室隨之震動,沉悶的嗡鳴自地底深處傳來,仿佛一頭被驚擾的遠古巨獸在低吼。穹頂積壓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塵灰簌簌落下,在昏黃的燭光中彌漫成一片嗆人的霧障。
“嗡——!”
一聲更尖銳、更清晰的震鳴從兵符內部迸發!被白虞燼指尖劃開的那道裂痕深處,並非預想中的實心金屬,而是驟然浮現出無數細密如發、璀璨奪目的金色脈絡!這些脈絡如同被囚禁了萬載光陰的活龍,沿着裂痕的邊緣瘋狂地向外延伸、交織,瞬間構成一張覆蓋了大半個兵符的、繁復玄奧到極致的金色光網!一股沛然莫御、帶着堂皇正大卻又無比古老的禁錮之力,轟然爆發!
白虞燼點在兵符上的指尖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那股力量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帶着一種絕對排斥、隔絕萬法的意志!她悶哼一聲,凝聚於指尖的、足以洞穿精鋼的鋒銳靈力竟被硬生生震散!反噬之力順着指尖倒灌而回,整條手臂瞬間麻痹,氣血翻涌!
蹬!蹬!蹬!
她身形不穩,連退三步!腳下堅硬的青磚在無聲無息間化爲齏粉!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個深陷的足印!
好強的禁制!
白虞燼眼中寒芒暴漲,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這絕非大胤王朝的造物!甚至遠超她所知的前朝任何煉器大師的手筆!這枚承載着沈屹川最後意志的兵符,竟被一層如此恐怖的上古禁制死死封印!那金色脈絡構成的囚籠,分明是要將其中蘊含的秘密永恒封存,隔絕於天地之外!
是誰?在數百年前,甚至更久遠的年代,布下此局?沈屹川,一個凡俗將軍,他的遺物何以牽涉到如此層次的力量?那所謂的“長生之秘”,又究竟是什麼?
疑問如同冰錐刺入腦海。但此刻,已無暇細究!
“沙沙沙——”
“嚓!嚓!嚓!”
利器刮過石壁的刺耳尖嘯,如同無數鋼針摩擦着耳膜,由遠及近,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速度,從兵符被激活時能量劇烈波動的源頭——那條唯一的甬道深處,瘋狂涌來!聲音密集、迅捷、充滿了嗜血的興奮和冰冷的殺意!如同地獄的群蛇在石壁上高速遊走!
來了!“無命樓”的獵犬!被兵符蘇醒的強烈波動徹底驚動了!
白虞燼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穿透彌漫的塵霧,死死鎖定甬道入口!靈識轟然張開,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過去!
甬道深處,黑暗涌動!並非純粹的陰影,而是無數道扭曲、迅捷、如同鬼魅般貼地疾行的身影!他們並非奔跑,而是如同壁虎遊牆,手足並用,在狹窄的甬道兩側牆壁和頂部高速交替彈射!速度快得在靈識中拉出一道道模糊的殘影!爲首三道身影,氣息尤爲陰冷凌厲,如同出鞘的毒刃,正是“藍翎”級別的精銳殺手!其速度遠超之前遭遇的任何刺客!
更可怕的是,這些殺手的行動並非雜亂無章。他們彼此間氣機隱隱相連,構成一個詭異的、充滿壓迫感的殺戮陣勢!如同一個高速旋轉、布滿利齒的死亡磨盤,正沿着甬道碾壓而來!所過之處,石壁上留下道道深深刻痕,碎石簌簌掉落!
目標明確——直指密室中央那枚正散發着妖異紅光和禁錮金芒的兵符!以及,站在兵符之前的白虞燼!
退路已絕!狹路相逢!
>第二節 狹路血光
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灌滿整個地下密室!
甬道盡頭,第一道貼地疾掠的黑色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飆射而出!手中兩柄淬着幽藍毒芒的弧形短刃撕裂空氣,帶着淒厲的尖嘯,一取白虞燼咽喉,一取她持着燭台的手腕!角度刁鑽狠辣,配合着後方無數道緊隨而至的殺意,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
就在那淬毒短刃即將觸及肌膚的刹那!
白虞燼動了!
她並未後退,反而迎着那抹幽藍毒芒,向前踏出半步!這半步踏出,腳下青磚無聲化爲更細的粉末!她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方才被禁制反噬的些許遲滯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凍結萬物的極致冰寒!
嗡!
一聲細微卻清晰的劍鳴在她身畔響起!並非來自腰間佩劍,而是她並攏的右手食中二指!指尖之上,一點凝練到極致、幾乎刺破虛空的月白劍芒驟然亮起!光芒雖小,卻蘊含着足以斬斷精鋼的恐怖鋒銳!
“破!”
清冷的叱吒如同九天落下的冰屑!
她指尖輕劃!動作看似隨意,卻帶着一種返璞歸真的玄奧軌跡!
叮!叮!
兩聲清脆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幾乎同時響起!
那兩柄快若流星的淬毒短刃,在距離目標毫厘之處,竟被那一點微小的月白劍芒精準無比地從中點斬斷!斷刃如同被凍結的冰片,無力地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那道撲殺而來的黑影,前沖之勢戛然而止!他保持着撲擊的姿勢僵在半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線,自他眉心緩緩浮現,向下延伸,貫穿鼻梁、嘴唇、咽喉、胸膛……
噗!
血線驟然擴大!整個身體無聲無息地裂成兩半,向左右兩側倒下!腥臭的污血和內髒潑灑而出,卻在濺射到白虞燼身前三尺時,被一股無形的寒氣瞬間凍結成暗紅色的冰晶,噼啪墜落!
快!狠!絕!
一個照面,一名精銳殺手,形神俱滅!
這血腥恐怖的一幕,並未嚇退後方洶涌而至的“無命樓”殺手,反而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甬道中傳來數聲充滿戾氣的尖嘯!
“結陣!絞殺!”一個嘶啞如夜梟的聲音厲喝!
瞬間,後續撲入密室的數道黑影不再各自爲戰!他們的身影在狹窄的空間內詭異地交錯、穿插,如同編織一張死亡的蛛網!森寒的殺氣彼此勾連、疊加,形成一股沉重如山的壓力,轟然壓向中央的白虞燼!數柄淬毒的奇門兵刃——分水刺、鏈子鏢、透骨錐、彎月鐮——從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如同毒蛇出洞,帶着刺骨的寒意和刁鑽的角度,封死了她所有騰挪閃避的可能!空氣被撕裂,發出嗚嗚的鬼哭之聲!
真正的殺局,此刻才真正展開!“無命樓”的合擊絞殺之陣!
白虞燼身處風暴中心,素白衣袂被凌厲的殺氣激蕩得獵獵作響。她眼神冰冷依舊,面對這足以絞殺宗師高手的死亡之網,竟無半分懼色。
“哼!”
一聲冷哼如同寒冰炸裂!
她足下未動,身形卻如同風中柳絮般詭異地晃動起來!每一次晃動都妙到毫巔,間不容發地避開數道致命攻擊!淬毒的兵刃擦着她的衣角、鬢發掠過,帶起的勁風割裂空氣,卻連她的肌膚都未能觸及!
同時,她並攏的劍指在身前劃出道道玄奧的軌跡!每一次劃動,都有一道凝練的月白劍芒脫指而出!
嗤!嗤!嗤!
劍芒破空!快逾閃電!
精準!無情!
每一道劍芒,都如同死神的請柬,必然洞穿一名殺手的眉心、咽喉或心口!中者無不身形劇震,眼中神采瞬間熄滅,如同被抽去骨頭的蛇,軟軟栽倒在地!污血還未來得及噴濺,便被緊隨而至的寒氣凍結!
密室之內,劍芒縱橫交錯,如同冷月清輝編織的死亡之網!而白虞燼的身影,便是這網中唯一的、冰冷的裁決者!她每一次劍指點出,都伴隨着一名“無命樓”殺手的生命終結!狹窄的空間內,屍體迅速堆積,凍結的血冰在燭光下折射出妖異的光澤。
然而,“無命樓”的殺手悍不畏死!同伴的死亡非但未能讓他們退縮,反而激發了骨子裏的凶性!前仆後繼!如同撲火的飛蛾,瘋狂地沖擊着那道看似纖弱、卻堅不可摧的白色身影!絞殺陣勢運轉到極致,攻勢如同狂風暴雨,連綿不絕!
白虞燼的劍指越來越快,劍芒越來越密集!她的臉色也愈發蒼白。每一次擊殺,都需要消耗精純的靈力。這看似一邊倒的屠戮,實則對她的消耗巨大!尤其那枚被激活的兵符,還在持續散發着幹擾靈識的詭異波動和禁錮之力!
必須速戰速決!
就在她劍指再次點出,一道劍芒即將洞穿一名殺手咽喉的瞬間!
異變陡生!
一直隱在甬道陰影中、如同毒蛇般蟄伏的三名“藍翎”殺手,終於動了!
三道身影,如同三道撕裂夜空的藍色閃電!沒有撲向白虞燼,而是以三角之勢,猛地撲向密室中央石台上那枚正散發着妖異紅光和禁錮金芒的兵符!
他們的目標,始終是兵符!之前的瘋狂進攻,不過是爲了消耗和牽制!
爲首那名“藍翎”,身形最爲瘦小,氣息也最爲陰冷內斂。他人在半空,右手猛地一揚!
嗤嗤嗤!
三道細若牛毛、通體烏黑、毫無反光的毒針,呈品字形,無聲無息地射向白虞燼持着燭台的左手!速度快到極致,角度刁鑽到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格擋路線!針尖上一點幽藍,赫然是比之前更爲歹毒的“九幽引”!
與此同時,另外兩名“藍翎”已撲到石台邊緣!一人手中彈出一柄薄如蟬翼的奇形軟劍,帶着刺耳的銳嘯,直削白虞燼因出劍而露出的右側空門!另一人則雙掌赤紅如烙鐵,帶着一股灼熱腥臭的掌風,狠狠拍向她的後心!
聲東擊西!圍魏救趙!毒辣刁鑽!
三名“藍翎”的配合默契到極致,瞬間將白虞燼逼入絕境!無論她選擇格擋毒針、應對軟劍,還是硬抗毒掌,都必然無法同時阻止最後一人奪取兵符!而兵符一旦落入敵手,後果不堪設想!
生死一瞬!
>第三節 寒碑鎮邪
三道致命的殺機如同跗骨之蛆,瞬間鎖死白虞燼所有生門!
毒針封左!軟劍斬右!赤掌襲後!而兵符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千鈞一發之際!
白虞燼那雙始終古井無波的眸底,驟然掀起一絲極淡的漣漪!那不是慌亂,而是一種被徹底激怒的、源自長生者威嚴的冰冷殺意!
“放肆!”
一聲清叱,如同九天玄冰碎裂,帶着洞穿神魂的威嚴,驟然在狹窄的密室中炸響!
嗡!
她左手一直托着的、那盞燃燒了不知多久的青銅燭台,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並非燭火的昏黃,而是一種純淨、浩大、仿佛能淨化世間一切污穢的月白聖輝!
光芒瞬間膨脹,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她周身三尺之地牢牢籠罩!那三道無聲無息射來的“九幽引”毒針,甫一接觸這月白聖輝,便如同投入烈陽的冰雪,發出“滋滋”的輕響,瞬間氣化,連一絲青煙都未曾留下!
與此同時!
她並攏的劍指並未收回,反而以一種超越視覺極限的速度,在身前劃了一個極其微小、卻又玄奧無比的圓弧!
叮!
一聲清脆到極致的金鐵交鳴!
那柄薄如蟬翼、削向她右肋的奇形軟劍,劍尖竟被她這看似隨意的一劃,精準無比地點中!一股沛然莫御、帶着極致冰寒的恐怖力量順着劍身狂涌而入!
持劍的“藍翎”殺手如遭雷擊!他感覺自己的軟劍仿佛刺中了萬載玄冰,一股無法抗拒的冰寒之力瞬間凍結了他的手臂經脈,並瘋狂向全身蔓延!他眼中驚駭欲絕,想要棄劍後退,卻發現身體已然僵硬!
咔嚓!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那柄堅韌無比的奇形軟劍,竟從被點中的劍尖處開始,迅速爬滿蛛網般的冰裂紋路,隨即寸寸斷裂!碎片尚未落地,便被森然寒氣凍結成冰渣!
而白虞燼點出的劍指餘勢未消,順勢向前一遞!
噗!
一道凝練的月白劍芒,如同死神的嘆息,瞬間洞穿了這名“藍翎”殺手的眉心!他眼中的驚駭凝固,身體保持着僵硬的姿勢,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尚未落地,便被洶涌的寒氣徹底凍結成一具冰雕!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當最後那名拍出赤紅毒掌的“藍翎”殺手,雙掌即將印上白虞燼後心的刹那,他只看到同伴瞬間化冰碎裂的恐怖景象!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
然而,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他眼中凶光暴射,將畢生功力毫無保留地灌注於雙掌!赤紅的掌風更加灼熱腥臭,甚至隱隱幻化出猙獰的毒蟒虛影,帶着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印下!
就在這赤紅毒掌距離白虞燼後心不足三寸之際!
白虞燼那劃出圓弧、點殺了第二名“藍翎”的劍指,以一種違反常理的軌跡,如同沒有骨頭般向後反折!指尖之上,那點月白劍芒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凝練璀璨!
嗤!
劍指後發先至!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點在那雙赤紅毒掌的掌心交匯之處!
“呃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驟然響起!
那名“藍翎”殺手只覺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極致寒氣,順着掌心勞宮穴狂涌入體!他苦修數十載、足以熔金化鐵的赤毒掌力,在這股寒氣面前如同紙糊般不堪一擊,瞬間被凍結、瓦解!寒氣所過之處,經脈寸寸冰封,血液凝固,連他沸騰的殺意和狂暴的真氣都被徹底凍結!
他驚恐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從掌心開始,皮膚、肌肉、骨骼迅速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散發着森然寒氣的白霜,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手臂、肩膀、乃至全身蔓延!他想掙扎,想嘶吼,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喉嚨裏只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僅僅一個呼吸!
這名凶悍的“藍翎”殺手,便化作了一尊保持着前撲拍掌姿勢、面目猙獰扭曲的赤紅色冰雕!冰層內,他眼中殘留的恐懼和絕望清晰可見!
三名“藍翎”,伏誅!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只在兔起鶻落之間!白虞燼以燭台聖光破毒針,以劍指碎軟劍誅一人,再以不可思議的反手劍指點冰封一人!動作行雲流水,快到極致,狠到極致,也冷到極致!
然而,就在她反手點殺最後一名“藍翎”的同時!
最先撲向兵符的那名瘦小“藍翎”首領,已然觸及了石台邊緣!他眼中閃爍着狂喜和貪婪的光芒,枯瘦如雞爪的右手,裹挾着一層粘稠如墨的詭異黑氣,無視兵符周圍那層禁錮金芒帶來的強烈排斥和灼燒感,狠狠抓向那枚散發着妖異紅光的玄鐵兵符!
“兵符!是我的了!”嘶啞的尖嘯充滿得意!
他的指尖,距離兵符已不足一寸!
白虞燼剛剛完成反殺,身形正處於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微妙間隙!眼看兵符即將落入敵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異變再起!
嗡——!
那枚一直被白虞燼左手托着的青銅燭台,在爆發出淨化毒針的聖光後,光芒並未完全斂去。此刻,它仿佛被那“藍翎”首領抓向兵符的舉動徹底激怒!燭台底座上,那些古老模糊的饕餮雲紋驟然亮起!一股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蒼茫、帶着鎮壓萬邪氣息的磅礴力量轟然爆發!
這股力量並非攻向“藍翎”首領,而是如同洪流般,猛地注入了石台之下!
轟隆隆——!
整座石台劇烈地震動起來!覆蓋其上的厚厚積塵被瞬間震飛!石台表面,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深深刻入石質的古老紋路驟然亮起!這些紋路繁復玄奧,隱隱構成一個巨大的、八角垂芒的奇異圖案!圖案的核心,正對着上方那枚玄鐵兵符!
一股無形的、沉重如同山嶽的鎮壓之力,自石台紋路中升騰而起,瞬間籠罩了整個石台區域!那正撲向兵符的“藍翎”首領,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
“噗!”
他狂噴出一口污血,前沖之勢戛然而止!周身護體的粘稠黑氣如同沸湯潑雪般迅速消融!他感覺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身上,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五髒六腑都似要被擠碎!他伸出的手距離兵符只有一寸之遙,卻如同隔着天塹,再難寸進!
“不……不可能!這是……鎮……鎮……”他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難以置信,死死盯着石台上亮起的古老紋路,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
白虞燼也霍然轉頭,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石台!燭台與石台紋路共鳴爆發的鎮壓之力,讓她也感到一絲心悸!
就在這時!
咔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轉動聲,自石台內部響起!
在八角紋路光芒最盛的中心處,一塊尺許見方的石板,竟緩緩向下沉降,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澀、仿佛沉澱了萬載歲月的書卷氣息,混合着淡淡的、冰冷的金屬味道,從洞口中彌漫而出!
洞口內,並非預想中的秘藏珍寶。
借着燭台和石台紋路散發的光芒,白虞燼清晰地看到——
那是一塊半埋於塵土中的、殘缺的黑色石碑!
碑體非金非石,材質與那玄鐵兵符隱隱相似,卻更加古老斑駁。碑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如同蝌蚪般扭曲的暗金色文字!這些文字絕非大胤或前朝任何一種已知文字,充滿了蠻荒古老的氣息!
而在石碑最上方,兩個稍大的暗金古字,如同烙印般刺入白虞燼的眼簾!
那字形,赫然與她數百年前在忘塵峰寒潭底、那枚屬於沈屹川的玉玦內側所刻的“燼”、“川”二字,同出一源!只是眼前碑文上的古字,更加原始,更加……接近本源!
白虞燼的瞳孔驟然收縮!
長生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