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讀課像浸了水的棉花，悶得人發困。何無極咬着筆帽盯着課本，耳尖卻豎着——第三排的張磊已經偷瞄他八次，最後終於忍不住用鉛筆頭戳了戳他的後背：“無極哥，上周數學競賽的壓軸題你是怎麼蒙對的？我熬了三晚都沒理清楚導數和不等式的關系。”
何無極手一頓，右眉梢的淡疤痕不自覺跳了跳——這是他緊張時的老習慣。他轉過臉，露出慣常的淡笑：“哪有什麼蒙的？就是把錯題本翻了三遍，試了五種變形。”話剛出口，周圍立刻圍過來四五個腦袋，連語文課代表林小棠都舉着筆記本擠過來：“那英語完形的固定搭配？你上次可是全對！我記了二十頁單詞還是錯三個！”
旁邊的何明月“噗嗤”笑出聲，指尖輕輕敲了敲自己攤開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着用不同顏色筆標注的解題思路，其實都是系統昨夜自動整理的“易錯點合集”。她歪着腦袋眨眼睛：“我哥的秘訣是‘熬夜刷題到兩點’，你們要是能熬，保證也能考滿分。”
人群發出“哇”的驚嘆，張磊撓着後腦勺嘟囔：“果然天才都是熬出來的……我昨天玩了把《王者》就困得睜不開眼。”何無極悄悄鬆了口氣，用胳膊肘碰了碰妹妹——這小丫頭，越來越會用“合理借口”堵別人的嘴了。
早讀課剛結束，班主任李老師就站在教室門口招手：“何無極、何明月，來我辦公室一趟。”兄妹倆對視一眼，拎着書包跟過去。辦公室的空調吹得人後頸發涼，李老師翻着他們的月考卷子，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燈：“你們兄妹倆這次考了年級第一第二，校領導要我問問——願不願意當學習委員？幫班裏同學補補課？”
何無極立刻皺起眉——當學習委員意味着要花更多時間在班級事務上，而系統每天的“引氣入體”任務已經占了他晚自修的一半時間。何明月卻搶先開口：“謝謝老師，我們願意。”她輕輕扯了扯哥哥的袖子，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這樣大家就不會總追着問‘學習方法’了，反而能躲個清淨。”
何無極抿着唇點頭，心裏卻嘆氣——妹妹總是比他想得多。李老師笑着拍了拍桌子：“那就這麼定了，下周一開始組織晚自習補課！”
課間操的時候，系統的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響：【緊急任務：下月月考保持年級前二，任務失敗懲罰——修爲倒退一天。】何明月的腳步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咬着下唇——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她用意識和哥哥交流：【系統是不是有病？我們現在本來就是前二啊！】
何無極的手插在褲兜裏，摸了摸右眉梢的疤痕——上次他沒完成“晨跑5公裏”的任務，腿酸得連樓梯都爬不動。【可能是要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回復，【晚上回家我再刷兩套理綜卷，保險點。】
放學路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何明月晃了晃手腕上的銀手鏈——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今天突然有點發燙。她輕聲問：“哥，你說媽媽會不會也遇到過這樣的麻煩？比如……明明沒做什麼，卻要被所有人盯着？”
何無極停下腳步，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就像小時候她被同學欺負時那樣。“會的，”他說，“但媽媽肯定比我們聰明，能把麻煩都解決掉。”風裏飄來校門口奶茶店的甜香，何明月吸了吸鼻子，露出笑：“那我們要更努力才行，不然連媽媽的面都見不着。”她晃了晃哥哥的胳膊，“快走，回家我給你做番茄雞蛋面，吃完還要刷卷子呢！”
何無極笑着跟上，夕陽把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一對並肩生長的小樹苗，在風裏慢慢挺直腰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