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比預想的要深。
入口隱蔽在厚厚的藤蔓和積雪之下,若非秦風感知敏銳(掠奪視野雖模糊,卻對能量波動有感應),幾乎錯過。洞內起初狹窄潮溼,但前行十餘丈後,豁然開朗,竟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約莫兩丈見方的石室。石室幹燥,通風尚可,角落甚至還有前人留下的、早已熄滅的篝火餘燼和一塊相對平整的石板,似是床榻。
這無疑是絕佳的臨時避難所。
秦風將姐弟倆小心安置在石板和幹燥的枯草(洞內角落找到)上,自己則疲憊地靠坐在洞口附近,一邊調息恢復,一邊警惕着外面的動靜。
服下第二粒回春丹後,他的狀態又好轉了一些,至少行動無礙,靈力也恢復了兩三成。左肩傷口經過處理,疼痛減輕,開始緩慢愈合。最麻煩的是經脈的損傷和體內脆弱的平衡,這不是短期能恢復的,需要長時間的溫養和調理。
他先查看林昊的情況。少年呼吸平穩,體溫正常,只是昏睡不醒,似乎透支了某種本源力量。體內那熾熱而古老的封印依舊穩固,只是邊緣似乎多了幾道細微的裂痕?秦風不敢輕易探查,以免引發不測。
重點在於那青衣少女。她傷勢極重,半妖的毒掌不僅震傷了內髒,殘留的妖毒更是不斷侵蝕生機。回春丹和解毒散只能吊住性命,延緩惡化,無法根治。
秦風皺眉。他並非醫者,所知的療傷手段有限。除非有更高階的療傷丹藥,或者……能找到祛除妖毒、修復髒腑的特殊方法。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火焰玉墜上。之前匆忙,只取了丹藥。或許裏面還有別的東西?
他拿起玉墜,再次注入一絲靈力。白光閃過,之前的東西再次出現。他仔細翻看。
除了丹藥、靈石、衣物,還有一個扁平的木盒。打開木盒,裏面是幾本薄薄的、紙張泛黃的書冊。最上面一本封面上,用娟秀的字跡寫着《青囊雜記》。
秦風拿起《青囊雜記》翻閱。這是一本手寫的筆記,記錄着各種草藥的辨識、采摘、炮制方法,以及一些常見傷病(包括妖獸毒傷)的治療藥方,內容頗爲詳盡,字裏行間透着一股認真與靈性,似乎是這少女自己或長輩所著。
他快速翻找,很快找到了關於“妖毒侵體”、“髒腑震傷”的相關記載。其中提到幾種對症的丹藥和藥散,如“清妖解毒丹”、“潤腑生肌散”,但這些丹藥至少需要二階(對應築基期)藥師才能煉制,所需藥材也頗爲珍貴。
筆記後面,還記錄了一些簡易的、利用常見草藥配伍,暫時壓制妖毒、溫養髒腑的方子。其中一個名爲“三陽鎮毒湯”的方子,引起了秦風的注意。此方所需主藥爲“三陽草”、“赤炎果”、“地火藤”,皆是偏向陽屬性、帶有些許火煞之氣的低階靈草,有以陽克陰、以火驅寒毒之效,正好克制那蟒血半妖的陰寒妖毒。輔以幾味固本培元的普通藥材,熬制成湯藥內服外敷,雖不能根除,卻能有效壓制毒性和溫養傷處,爲後續治療爭取時間。
“三陽草、赤炎果、地火藤……” 秦風沉吟。這些藥材品階不高,在火山、地熱活躍區域或有出產。黑雲山脈支脈,或許能找到?尤其是那“赤炎果”,聽名字就與火有關。
他想起之前灰石鎮雜貨鋪掌櫃提到的“火鴉谷”。那裏地熱活躍,常年有熱氣冒出,很可能生長這類陽性火屬性靈草。
只是火鴉谷據說有危險,且距離此地不近。以他現在的狀態,再去冒險尋找藥材,風險不小。
但看着石板上氣息奄奄的少女,又看了看旁邊昏迷的林昊,秦風嘆了口氣。這對姐弟身世成謎,潛力巨大,尤其是林昊體內那恐怖的封印力量。救下他們,或許未來會是一份善緣。而且,他秦風行事,雖以掠奪和自保爲先,卻也並非真正冷血無情之輩,見死不救,有違本心。
“罷了,等天亮,我狀態再好些,去附近找找看。若實在找不到,再想他法。” 秦風打定主意。
他將《青囊雜記》收好,又看了看另外幾本書。一本是基礎的《引氣訣》,顯然是給林昊準備的。另一本則有些特殊,封皮無字,紙張古舊。
秦風好奇地翻開。
開篇第一頁,只有一行鐵畫銀鉤、充滿霸道熾烈氣息的古字:
“赤焰焚天,丹心不滅。—— 離火散人”
離火散人?沒聽說過。但這字跡中蘊含的意境,卻讓秦風丹田內那縷黯淡的赤金焰火線微微跳動了一下。
他繼續翻看。後面並非修煉功法,而是一篇篇零散的、關於“火”的感悟、控火技巧、以及……一些奇特丹方和煉器手札的片段!
這些內容極其深奧,許多術語和原理秦風根本看不懂,但字裏行間透露出的對“火”之一道的理解與運用,遠超他現在接觸過的任何典籍!其中一些粗淺的控火法門,甚至比他修煉的《燃火訣(殘篇)》更加精妙!而某些丹方片段,雖然殘缺不全,所需藥材也聞所未聞,但其中蘊含的煉丹思路和火候掌控描述,讓他大開眼界。
這顯然是一位精修火系功法、且擅長煉丹煉器的前輩高人的遺澤或筆記殘篇!價值難以估量!
難怪林昊體內封印着那般恐怖的火系力量,其姐又隨身帶着《青囊雜記》和這無名火道筆記。這對姐弟,恐怕與這位“離火散人”有莫大淵源,甚至可能就是其後人!
秦風心中震動,但並無貪念。這筆記對他雖有啓發,但核心是別人的傳承。他已有系統,有掠奪之路,無須覬覦他人根本。倒是其中一些控火技巧和丹方思路,可以借鑑學習。
他將筆記小心放回木盒。當手指觸碰到木盒底部時,感覺似乎有些凹凸不平。
他仔細摸索,發現木盒底部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夾層!用力一按,夾層彈開,裏面並非書冊,而是一塊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入手溫潤、通體赤紅如火的……令牌?
令牌造型古樸,正面浮雕着一朵燃燒的火焰,火焰中心隱約有一個古篆“離”字。背面則刻着幾行小字:“持此令,可入‘離火洞府’外圍,接受初步試煉。有緣者得吾傳承,無緣者莫強求,強求則引火焚身。——離火散人”
離火洞府?傳承試煉?
秦風眼睛一亮。這很可能是一處前輩修士留下的洞府遺跡入口令牌!而且與火系傳承有關!
這令牌的價值,恐怕遠超那本筆記!是這對姐弟最大的依仗和秘密!
他看了看昏迷的姐弟,又看了看手中的赤紅令牌,最終還是將其放回了夾層,將木盒蓋好。此物關系重大,是別人的機緣,他不會動。
不過,“離火洞府”……聽名字就與火有關。那裏或許有更高級的火系資源,甚至可能有解決林昊體內封印問題、或者幫助自己進一步掌控赤金焰的線索?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旋。
一夜無話。
秦風一邊調息,一邊守護。林昊中途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叫了聲“姐姐”,看到秦風,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昏迷前的事,眼中露出感激和焦急。秦風簡單說明情況,喂他喝了點水,讓他繼續休息。少年精力透支嚴重,很快又沉沉睡去。
天剛蒙蒙亮,秦風感覺自己恢復了約莫四成實力,左肩傷口已無大礙。他決定外出尋找“三陽鎮毒湯”所需的藥材。
臨行前,他在洞口布置了幾個簡單的警示陷阱(用藤蔓和石塊),又將那柄生鏽柴刀留給蘇醒後、狀態稍好的林昊防身。
“我出去找藥,很快回來。你們待在洞裏,不要出去,有任何動靜就躲到最裏面。” 秦風囑咐道。
林昊用力點頭,小臉上滿是信任和擔憂:“秦大哥,你小心!”
秦風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出了山洞,身影沒入晨霧彌漫的山林。
他先在山谷附近搜尋。依靠“掠奪視野”和對藥性的粗略了解(來自《百草雜記》和剛看的《青囊雜記》),他找到了幾株“三陽草”和“地火藤”,品質普通,但勉強可用。唯獨“赤炎果”毫無蹤影。
看來必須去更遠、更可能生長陽性火屬性靈草的地方。
他回憶着雜貨鋪掌櫃的話,辨認方向,朝着西南方的“火鴉谷”行去。
一路上,他小心避開可能存在的妖獸和可疑痕跡。秦家的搜捕似乎並未延伸至此,或許是此地過於偏僻險惡。
跋涉了兩個多時辰,翻過數道山嶺,空氣中的溫度開始明顯升高,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硫磺味。前方出現一片植被稀疏、怪石嶙峋的赤紅色山谷,谷中蒸騰着肉眼可見的白色熱浪,正是火鴉谷。
谷口熱氣逼人,尋常植物難以生存。秦風運轉靈力護體,同時將那一絲玄陰冰蛟血脈的寒意微微引動,抵擋熱浪,這才感覺舒適了些。
他開啓掠奪視野,小心踏入谷中。
【目標:灼熱岩晶】【可掠奪:微弱地火精粹(凡階中品)】
【目標:硫磺結晶】【可掠奪:火毒(凡階下品)】
谷內資源果然偏向火屬性,但大多價值不高。他仔細搜尋着“赤炎果”的蹤跡。按照《青囊雜記》描述,此果喜陽耐熱,多生長在向陽的岩縫或地熱出口附近,果實赤紅,拇指大小,散發微香。
找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處背風卻靠近地熱裂縫的赤色岩壁下,秦風終於有了發現!
幾株低矮的、葉片呈暗紅色的灌木生長在岩縫中,枝頭上掛着零星幾顆紅豔豔、散發着誘人光澤和淡淡熱氣的果實,正是赤炎果!
他心中一喜,上前小心采摘。一共得了五顆,品相不錯。
任務完成,正欲離開,忽然,他眼角餘光瞥見那岩縫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反射着微光。
好奇心起,秦風湊近一些,撥開茂密的灌木。
只見岩縫內部,並非實心,而是斜向下延伸,形成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洞口。洞口邊緣光滑,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洞口深處,隱約有紅光透出,伴隨着更加精純熾熱的氣息。
“難道……這火鴉谷內,另有乾坤?” 秦風心中一動。想起那“離火洞府”的令牌,難道此地與之有關?
他猶豫了一下。洞內情況不明,可能有危險。但那股精純的火靈之氣對他頗有吸引力,而且若真是與離火散人有關的遺跡,或許能發現更多關於火系傳承的線索,對自己掌控赤金焰、甚至償還掠奪債務(若有相關任務或資源)或有幫助。
權衡再三,秦風決定進去一探。他如今實力恢復不少,又有赤金焰和冰蛟血脈傍身,對火焰抗性頗高,小心一些,應該無妨。
他俯身鑽入洞口。通道狹窄曲折,但明顯有人工修葺的台階向下延伸。越往下,溫度越高,紅光越盛,空氣灼熱得仿佛要燃燒起來。若非秦風早有準備,普通煉氣期修士到此,只怕已難以忍受。
下行約莫二三十丈,通道陡然開闊,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被地火岩漿長期烘烤而形成的巨大溶洞!溶洞高約十數丈,方圓近百丈,洞頂垂下無數被熏成暗紅色的鍾乳石。洞內熱浪滾滾,地面是暗紅色的堅硬熔岩,中央甚至有一個不大的、不斷翻滾着氣泡的岩漿池,散發着驚人的熱力和硫磺氣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溶洞靠近岩壁的一側!
那裏,竟有一座完全由某種赤紅色岩石壘砌而成的……簡易石屋?
石屋不大,門扉緊閉,樣式古拙。石屋門口,矗立着一尊半人高的、三足兩耳、造型古樸的赤紅色……丹鼎!
丹鼎表面布滿煙熏火燎的痕跡,但依舊能看出其上雕刻着繁復的火焰雲紋,鼎身隱隱有暗紅色的流光轉動,散發出一種滄桑而熾熱的氣息。鼎蓋緊閉,但縫隙中似乎有淡淡的藥香和熾熱靈力滲出。
【目標:赤焰鼎(殘損,品階跌落)】【可掠奪:微弱丹火靈性(黃階下品)、基礎煉丹器紋(殘缺)】【狀態:鼎內似有殘丹/藥渣,蘊含精純火靈藥力。】
而在石屋的門楣之上,刻着三個龍飛鳳舞、仿佛用火焰書寫的大字:
離火居!
離火居!這裏果然是離火散人曾經的落腳點或別府!並非真正的“離火洞府”,可能只是一處臨時的煉丹靜修之所!
那尊赤焰鼎,雖然殘損品階跌落,但畢竟是煉丹之鼎,且內蘊丹火靈性,對秦風而言,價值巨大!若能參悟其器紋,甚至嚐試引動其中的丹火靈性,對他掌控赤金焰、學習煉丹之術,將有難以估量的好處!
秦風心中狂跳,沒想到一次尋藥,竟有如此意外發現!
他強壓激動,沒有立刻去動那丹鼎或石屋。先是謹慎地打量四周,確認沒有禁制或危險。
溶洞內除了岩漿池和石屋丹鼎,並無他物。岩漿池中偶爾有火紅色的影子遊過,似乎是某種耐熱的小型火系生物,氣息不強。
他走到赤焰鼎前,仔細觀察。鼎身溫熱,觸摸之下,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沉寂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火靈之力。鼎蓋似乎可以打開。
要不要打開看看?裏面或許有離火散人留下的殘丹或藥渣,即便藥性流失,也可能蘊含精純的火靈藥力,對自己恢復傷勢、滋養赤金焰大有裨益。
秦風深吸一口灼熱的空氣,伸手,緩緩按在鼎蓋之上。
鼎蓋入手沉重,非金非石,帶着灼人的溫度。他運轉一絲赤金焰火線之力包裹手掌,用力一掀!
嘎吱……
沉重的鼎蓋被緩緩掀開一條縫隙。
頓時,一股混合着濃鬱藥香、焦糊味以及精純熾熱火靈之氣的白煙,從鼎內洶涌而出!
秦風立刻屏息後退,同時凝神看去。
鼎內底部,果然殘留着一些黑乎乎、已經徹底焦糊凝結的藥渣。但在藥渣中心,卻有三顆龍眼大小、呈暗紅色、表面布滿細微裂紋、卻依舊散發着驚人熱力和藥香的……丹丸?
不,這並非完好的丹藥,更像是……煉丹失敗後,藥力精華意外凝結而成的“廢丹”或“半成品”?
【目標:赤陽廢丹(三階丹藥煉制失敗產物)】【可掠奪:狂暴熾熱的火屬性藥力精華(黃階中品)、部分殘缺丹方信息(加密)】【警告:藥力狂暴駁雜,蘊含丹毒與火煞,直接服用風險極高,需特殊方法處理。】
赤陽廢丹!三階丹藥的失敗產物!雖然蘊含丹毒火煞,但其藥力精華品階達到了黃階中品!若能安全吸收,效果恐怕遠超十瓶百瓶回春丹!
更重要的是,其中可能蘊含部分丹方信息!這可是無價之寶!
秦風的心跳再次加速。這離火居,簡直是爲他量身定做的寶庫!
他小心地將三顆赤陽廢丹取出,用玉盒(從林昊姐姐的玉墜儲物空間裏暫時借用了一個空的)裝好。又仔細將鼎內焦糊的藥渣刮下一些,或許日後研究丹方有用。
然後,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緊閉的石屋。
石屋裏,會不會有離火散人留下的更多東西?功法?心得?或者其他寶物?
他走到石屋門前,嚐試推動。
石門厚重,紋絲不動。門上有禁制殘留的氣息,但歷經歲月,已非常微弱。秦風嚐試用赤金焰火線接觸,那禁制微微一亮,似乎對同源的火屬性力量有所反應,但並未開啓。
看來,沒有相應的令牌(比如那枚“離火洞府”令牌)或特殊手法,很難強行進入。強行破禁,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比如自毀。
秦風遺憾地搖搖頭。能得到赤焰鼎和赤陽廢丹,已是意外之喜,不可貪得無厭。
他不再強求,退回到溶洞中央,盤膝坐在岩漿池不遠處(此地火靈氣最濃)。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決定在此地,借助這裏濃鬱精純的火屬性靈氣,以及剛剛得到的赤陽廢丹,嚐試恢復傷勢,並進一步煉化、掌控那縷赤金焰!
此地火靈充沛,且相對安全隱蔽,正是閉關的絕佳場所。至於山洞裏的姐弟,有他布置的陷阱和警示,短時間內應該安全。等他恢復更多實力,再帶着藥材回去救治不遲。
他取出裝着赤陽廢丹的玉盒,看着其中那三顆散發着誘人又危險氣息的暗紅丹丸。
“系統,” 秦風在心中詢問,“分析‘赤陽廢丹’,有無安全吸收其中藥力精華、並剝離丹毒火煞的方法?”
“分析中……目標:赤陽廢丹(三階失敗產物)。蘊含藥力精華(黃階中品)、丹毒(凡階上品)、火煞(凡階上品)。常規處理方法:以特定輔藥中和丹毒,以寒性靈物化解火煞,再以溫和功法緩慢煉化,過程繁瑣,效率低下。”
“基於宿主當前條件,建議方案:以宿主‘玄陰冰蛟血脈(稀薄)’衍生之玄陰寒氣,包裹廢丹,緩慢侵蝕、中和其火煞與部分丹毒;同時以‘赤金焰(先天丹火之種衍生)’爲核心,構建精細煉化通道,直接萃取精純藥力精華,規避大部分丹毒。成功率:68.9%。風險:對宿主控火能力及血脈掌控力要求較高,煉化過程需持續消耗精神與靈力。”
68.9%的成功率!可以一試!
秦風眼神堅定。他如今最缺的就是快速恢復和提升實力的資源,這赤陽廢丹正是雪中送炭!
他不再猶豫,拿起一顆赤陽廢丹,先以神識仔細感應其內部狂暴的藥力結構和毒性分布。然後,他催動體內那稀薄的玄陰冰蛟血脈,一絲精純冰冷的玄陰寒氣從指尖滲出,緩緩包裹住暗紅色的丹丸。
嗤嗤……
冰寒與熾熱相遇,發出細微的聲響。丹丸表面的火煞之氣被玄陰寒氣緩緩壓制、中和。同時,秦風操控着那一縷赤金焰火線,分出一絲比發絲還要纖細的焰力,如同最靈巧的手術刀,小心翼翼地探入被玄陰寒氣包裹的丹丸內部,避開那些顏色深沉、氣息污濁的丹毒區域,精準地纏繞、抽取其中那一道道赤紅色的、精純熾熱的藥力精華絲線!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且耗費心力的過程。他必須全神貫注,不能有絲毫差錯。赤金焰的操控,玄陰寒氣的維持,對藥力結構的辨識,三者必須完美配合。
汗水迅速從他額頭滲出,又被周圍的高溫蒸發。他的臉色因精神高度集中而顯得有些蒼白。
一絲絲精純的、剔除了大部分火煞和丹毒的赤紅色藥力,被赤金焰絲線抽取出來,順着指尖經脈,緩緩流入秦風體內。
這股藥力雖已“淨化”,卻依舊熾熱磅礴!一入體,便如同滾燙的岩漿注入經脈,帶來灼燒般的痛感,但也帶來了澎湃的生機和能量!
秦風立刻運轉《燃火訣》和《厚土訣》,引導這精純的火屬性藥力沿着特定經脈循環,一部分滋養、修復受損的經脈和肉身,一部分匯入丹田,被赤金焰火線吸收、壯大自身,還有一部分則轉化爲精純的靈力,補充着幹涸的丹田氣海。
痛並快樂着。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在快速好轉,枯竭的靈力在迅速恢復,甚至連那縷赤金焰火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壯大,顏色更加深邃,隱隱向着真正的“丹火”形態邁進!
一顆赤陽廢丹,耗費了近一個時辰,才被完全煉化吸收。
效果立竿見影!
秦風睜開眼,眸中一抹赤金色光芒一閃而逝。他長長吐出一口帶着火氣的濁息,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傷勢恢復了七七八八,靈力也恢復到了巔峰時期的七八成!最讓他驚喜的是,丹田內的赤金焰火線,已然壯大到了小指粗細,穩定燃燒,散發着溫潤卻霸道的熱力,對火焰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一個層次!
“好丹藥!” 秦風贊嘆。雖然只是廢丹,但三階丹藥的底子還在,藥力精華對他這煉氣期修士而言,堪稱磅礴。
他沒有停歇,又拿起第二顆,繼續煉化。
當三顆赤陽廢丹全部煉化完畢時,已是次日清晨。
秦風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傳來江河奔流般的靈力涌動聲和筋骨齊鳴的爆響。他的修爲,竟然在磅礴藥力的推動下,一舉突破到了煉氣期四層!而且根基穩固,毫無虛浮之感!
赤金焰火線更加凝練,已初具“火苗”形態,在丹田中靜靜燃燒,散發着令人心悸的熾熱與純淨。
肉身在藥力和玄陰寒氣的雙重淬煉下,也變得更加強悍,對高溫和冰寒的耐受度都大大提升。
“因禍得福……” 秦風感受着體內澎湃的力量,眼中精光閃爍。這次火鴉谷之行,收獲太大了!
他看了一眼那尊赤焰鼎和緊閉的石屋,心中記下這個位置。此地火靈充沛,又有丹鼎,日後若學習煉丹,或可再來。
現在,該回去了。林昊的姐姐還等着救命。
他將剩下的赤炎果等藥材收好,又最後吸收了一波溶洞內精純的火靈氣,鞏固了一下境界,然後便轉身,沿着來時的通道,離開了這處意外的福地。
當他帶着藥材,風塵仆仆地趕回山洞時,已是正午。
林昊正焦急地在洞口張望,看到秦風回來,差點哭出來:“秦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姐姐她……她氣息更弱了!”
秦風心中一沉,快步走進山洞。
石板上的青衣少女,臉色灰敗,氣息奄奄,背上的烏黑掌印似乎有擴散的趨勢,妖毒已侵入心脈!
必須立刻救治!
秦風二話不說,取出藥材和事先準備好的瓦罐(山洞裏找到的破損陶罐,勉強能用),就地生火,按照《青囊雜記》記載的方法,開始熬制“三陽鎮毒湯”。
火光跳躍,映照着少年專注的臉龐和少女蒼白的容顏。
藥香漸漸彌漫開來,帶着一股陽和溫熱之氣。
離火居的意外收獲,讓秦風實力大增。而這次雪林援手,又會爲他帶來怎樣的因果與未來?
石室之中,丹鼎之側,赤焰傳承的線索已然浮現。而真正的“離火洞府”,那枚赤紅令牌所指向的地方,又隱藏着怎樣的秘密與考驗?
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