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趙斌，你這低賤的賤種，你敢！”
王扒皮怒斥。
趙斌卻是冷笑一聲：“我出身低賤，祖祖輩輩皆爲衙役，可我乃是替衙門辦事，按朝廷律法行事，你若是膽子大，可以試試趙某的刀，究竟利不利。”
按後世的話來說，衙役乃是鐵飯碗，祖祖輩輩都不用爲生計發愁，可事實上衙役也屬於賤籍一列，終日替衙門做那些髒活累活，吃不飽但也餓不死。
“你你你！”
王扒皮指着趙斌，險些一口氣沒倒騰上來，眼看趙斌雙手把刀，王扒皮即便再不願，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你們這群賤人給老爺我聽着，賬期一到若是老爺我沒見到銀子，一定會將你們林氏族人，全部送入大牢！”
王扒皮留下句狠話後，狼狽而逃。
危機解除，衆人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陸清風急忙上前關心道：“林公子，你沒事吧？”
“沒事。”
林修搖了搖頭：“若不是陸掌櫃您帶着這位衙役兄弟來幫忙，小子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修面露苦澀，對二人的幫助很是感激。
“自家人說甚兩家話，若非林公子你的幫助，我陸清風還得繼續蹉跎下去呢，林公子你也不需要擔心，他王扒皮雖然有點能耐，但也就敢在鄉下作威作福，沒甚本事。”
陸清風笑着擺了擺手：“區區五十兩罷了，待賬期一到，將銀子還他便是，他若是敢整什麼幺蛾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嗯。”
林修點了點頭，可他卻並沒有還錢的打算。
王扒皮與縣丞勾結，以摘除賤籍爲餌，將整個林氏攪的雞犬不寧，若非他穿越而來，林氏族人絕對會被這五十兩的高利貸逼的族破人亡。
還錢？
縣丞與王扒皮的賬，林修可一直記在心上呢！
“林公子，這位是趙斌兄弟，今日可多虧了趙斌，是趙斌察覺到異樣，這才叫上我一起趕來。”
陸清風介紹道。
一衆林氏族人紛紛道謝，林修亦是滿臉的感激：“趙兄，多謝今日相助，日後有用得上我林某人的，你盡管說便是。”
“林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若是看得起趙某，喚趙某本名便是。”
趙斌爽朗的笑着解釋道：“至於今日之事，倒是也不全是爲了幫你，我趙斌與他王扒皮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這...趙兄弟何出此言？”
陸清風疑惑的看着趙斌，他認識趙斌許久，卻也是第一次吃聽說趙斌與王扒皮之間還有恩怨。
趙斌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年，我娘身患重病，我爹爲了救我娘，向王扒皮借了十兩銀子，可哪曾想這畜生竟是放的高利貸，旬月時間便翻了個番，區區十兩銀子，我爹利滾利前前後後還了五十兩都不止！”
“我爹娘就是被這畜生給逼死的！”
趙斌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頗爲認真的看向林修：“所以林兄弟，想擺脫王扒皮，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就是個無底洞，不將你們給掏空逼死，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話一出，林氏族人皆是驚慌了起來。
林氏是最低賤的賤籍，連趙斌這位衙役的爹娘都被王扒皮給逼死了，他們...難道還有活路嗎？
“慌什麼！”
族長怒斥衆人：“背着賤籍活了這麼多年，你們的骨頭都軟了？！”
“旬月後，連本帶利還他王扒皮銀子便是，王扒皮若是敢得寸進尺，我這把老骨頭就跟他拼了！”
“對！”
“想我林氏祖上也是闊綽過的，他王扒皮一個小小的地主，若是敢放肆，我就跟他一命換一命！”
族內的長輩紛紛響應。
族人心中的恐懼，瞬間就被族長等長輩的言語，給點燃成了熊熊怒火。
趙斌看着團結的林氏族人，心中很是觸動。
雖說趙斌知曉這事不現實，賤籍出身的林氏，若是真敢對王扒皮做些什麼，林氏全族都得因此覆滅，不過趙斌卻並未給衆人澆涼水。
畢竟，欠王扒皮的這五十兩欠款，也會將林氏一族給逼到絕境。
林修皺眉沉思，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他爽朗的笑道：“今日是咱林氏大喜的日子，這些醃臢之事，就先拋之腦後，先吃好喝好再說！”
林修看向趙斌與陸清風，笑着邀請道：“趙斌，陸掌櫃，時候也不早了，不若留下吃頓便飯再走？”
陸清風與林修已經很是熟悉了，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趙斌卻是有些拘謹。
“趙斌，你幫了林氏這麼大的忙，宰林公子一頓又有何妨？”
陸清風笑着調侃道。
“沒錯。”
族長點了點頭：“若是趙小兄弟不願留下吃便飯的話...”
族長從懷中掏出幾日前林修交給他的五兩銀子，鄭重的說道：“這五兩銀子是我林氏族人的一片心意，還望趙小兄弟收下。”
“怎可如此？！”
趙斌瞪大了眼睛，連連將銀子推了回去：“我趙斌雖然低賤，卻也不是什麼見錢眼開之人。”
“那就留下吃頓便飯再走也不遲。”
林修笑道。
“這...”
趙斌猶豫了數吸，終究還是拗不過衆人的熱情：“也好，既然如此，那趙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衆人皆是大喜，族長更是將趙斌與陸清風奉爲上賓，邀請二人來到主桌坐下。
原本便很是喜慶的林氏宗祠內，更加熱鬧了起來。
不多時，香噴噴的精米飯，以及一盤盤美味的佳肴紛紛端上了桌。
看着那大塊大塊還泛着油星的肥肉，趙斌不禁暗暗咽了口口水。
趙斌早已成家，衙役那微薄的俸祿，僅僅只夠趙斌勉強糊口，也就比先前的林氏族人過的好一點罷了。
一年到頭，只有大年夜才能吃上口瘦肉，至於精米飯還有這大塊泛着油星的肥肉，趙斌簡直想都不敢想！
趙斌還以爲林氏爲了招待他，將家底都給掏空了呢。
被林氏的熱情震驚的同時，趙斌也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酒足飯飽後，趙斌在身上摸索一番，摸出二兩銀子強行塞給林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