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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換了身全黑的休閒服,戴上口罩,朝沈枝枝的房間走去。
才剛走進,裏面就傳出了曖昧的聲響。
“宋堇年,本宮是一國公主,從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即便來到這個世界,本宮還是本宮,絕不會變。”
沈枝枝緊緊抱着宋堇年的脖子,面色發紅。
宋堇年吻了吻她的眉心,聲音輕柔,“我不會讓你變,也沒有人敢讓你變。”
沈枝枝呵呵發笑,醋意道:“那唐棠呢?你碰過她沒?”
宋堇年沉默良久,用吻蓋過了這個問題。
沈枝枝卻不依不饒,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嬌蠻地命令道:“宋堇年,我不許你對唐棠有別的心思,她是你的小媽,你要是喜歡她,我會覺得惡心。”
門口的唐棠緘默地將帽檐埋低,麻木地聽着裏面迎來一輪又一輪歡愉。
半個小時後,宋堇年才從裏面出來。
唐棠小心躲在暗處,看着宋堇年理了理領口緩步離開,直到消失在走廊盡頭處,她才推開門走進沈枝枝的房間。
“幹嘛,還嫌欺負我欺負得不夠?”沈枝枝收攏滑落到肩上的衣服,然後抬眸。
“你是誰,誰允許你進來的?!”
唐棠抬起帽檐,盡管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沈枝枝也還是認出來了。
她眼裏閃過一抹慌色,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唐棠,你來這裏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唐棠從背後拿出匕首,一步步朝她走去,“沈枝枝,我想幹嘛,你不清楚嗎?”
“你別亂來!本宮若是出了事,堇年哥哥不會放過你的!”沈枝枝忙不迭從床上下來,卻狼狽地摔倒在地。
唐棠眼底紅了一片,她目光定死在沈枝枝身上。
“小奕從來沒有招惹過你,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傷害他!”喊完,她舉着匕首朝沈枝枝刺去。
沈枝枝尖叫着躲開,手臂還是被劃了一刀,她顧不上疼痛,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堇年哥哥,救救我!”
唐棠面色沉靜,她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地追出去。
遊輪上的悠閒被聲嘶力竭的呼救聲打破,他們看到衣衫不整的沈枝枝朝甲板上逃跑,而眼神如同鬼魅般的唐棠雖然一言不發,卻駭人得叫人不敢攔住她的去路。
直到沈枝枝被逼到角落,她的身後就是能將人完全吞噬的驚濤巨浪,面前是一步步朝她逼近的唐棠。
唐棠緊了緊匕首,因爲太過專注,她的手心也被刀尖劃破了,鮮血順着手腕汩汩直流,觸目驚心。
馬上就能去陪弟弟了......唐棠喉頭微哽,又往前邁了一步。
“唐棠!”
突然,一道憤怒的聲音穿透慌亂的人群,精準地砸在唐棠耳朵裏。
她側目看去,宋堇年已經帶着人趕到了,保鏢們將槍上膛,對準了她。
沈枝枝瑟瑟發抖,身體被海風一吹,像是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惹人心疼。
她哭着向宋堇年求救:“堇年哥哥,救救我!”
宋堇年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唐棠,抬起手小聲哄道:“唐棠,別再動了。把刀放下......”
唐棠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宋堇年,你不該這麼逼我的。既然你剝奪了我追求公平的權利,那我就按自己處理。”
說完,她帶着視死如歸的氣勢,舉起匕首便向沈枝枝刺去。
“砰!”
識破驚天的槍響甚至蓋過了海浪,槍聲過後,唐棠的匕首掉在地上,她埋頭看向胳膊處,那裏冒出了血窟窿。
她感覺不到疼,只是格外冷。
對面的宋堇年僵硬地保持着開槍的動作,眼中的情緒無比復雜,他啞然地張了張嘴,像是在叫唐棠的名字。
一個大浪打來,本就快要站不住的唐棠身子一斜撞到了甲板護欄上,然後朝海面栽去。
“唐棠!”
宋堇年沖過來抓住了唐棠的手,可唐棠絲毫沒有求生的欲望,沉沉地墜着,底下便是黑如墨水的深海。
“唐棠,堅持住!”
宋堇年吃力地要將唐棠拽上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次沒有防護,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鬆手。
可唐棠卻沒有看他,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掰開了他的手,帶着赴死的決心沉進了海裏。
冰涼的海水將她吞噬,窒息感襲來,她甚至沒有掙扎,如同一塊兒巨石,像海底沉去。
小奕,姐姐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