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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跑了好幾家律所,但無一收獲。
沒人敢替她打這個官司。
“抱歉啊唐小姐,我們很同情您的遭遇,但律所得罪不起宋堇年,我們真的......愛莫能助。”
“唐小姐,宋氏的律師團隊實力強悍,即便我幫您打官司,也幾乎沒有勝算。”
他們的說辭一致,自然是有人在背後授意。
至於是誰,唐棠不用猜都知道,是宋堇年。
他把她最後一條爲唐奕報仇的路也堵死了。
唐棠回了宋宅。
宋堇年看到她回來,也並不驚訝,將手裏的香煙掐滅後,起身緩步朝她走去。
“折騰了這麼久,氣也該消了吧?”他的態度不鹹不淡,好似敷衍安撫應激的寵物。
唐棠看着他,“沈枝枝呢?”
自從那天醫院過後,她就再沒見過沈枝枝了。
宋堇年眉心微微蹙起,但語氣還算緩和:“不要再找枝枝的麻煩。我說過,小奕的事,她不是故意的。”
唐棠點了點頭,“嗯,我想通了。我的確不應該把憤怒發泄在沈枝枝身上。”
宋堇年深深地看了眼她,像是要打探出她這話裏究竟有幾分真心,半晌,他勾了勾嘴角,“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你瘦了好多,搬回來住吧。”
唐棠嗯了聲,“聽你的。”
唐棠在等一個機會。
宋堇年了解她,一個自小從苦藥壇子裏爬出來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爲了沈枝枝的安全,他把沈枝枝藏起來了。
不過三天後就是沈枝枝的生日,他那麼愛她,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自然格外重視。
她打探到宋堇年準備在遊輪上爲沈枝枝慶生,於是唐棠“乖巧”了幾天,是想讓宋堇年放鬆了警惕。
一切也如唐棠計劃中那樣,宋堇年放鬆了警惕。
他以爲深愛着他的唐棠真的放下了,好像唐奕的死也已經翻篇,現下就是最好的狀態。
但這僅僅也是他以爲。
圈裏人都知道宋堇年重視沈枝枝,所以參加這次生日宴的人都大有來頭。
他們要麼在裏面跳舞,要麼在甲板上低聲洽談。
唐棠緊繃着神經,海風吹拂着她的頭發,碎發之後是一雙堅定要發狠的眼睛。
“這麼好的景色,何必苦惱着一張臉?”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唐棠的沉思,她微微眯縫着眼,循聲看過去。
穿灰色針織外套的男人氣質儒雅,神色沉穩,只是眼底的笑容不含半分真心。
宋斯宇。宋堇年的小叔。
三年前,唐棠在宋家家宴上見過宋斯宇。當時她因爲被宋城痛罵了一頓,一個人坐在庭院裏發呆。
宋斯宇說了和今晚同樣的話。
唐棠自認爲和他不熟,從前因爲宋堇年,她對宋家人還算客氣,但如今她不想跟他們任何人扯上關系。
她就要走,宋斯宇卻又說道:“你想找沈枝枝報仇?我勸你還是算了,宋堇年這小子在周圍部署了很多保護她的保鏢,你會吃虧。”
唐棠冷冷扯了扯嘴角,“吃虧?我就沒打算活着離開這條船。”
不過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沈枝枝一起。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宋斯宇看着她的背影,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沒想到性子還是這麼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