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姆一臉爲難地走了過來,她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周弋禾。
周弋禾氣得手抖,他將一沓資料扔向了顧黎。
紙張割破了她的臉頰,血絲涌了出來。
眼前的赫然是她畫作手稿的復印件,最上面的一張竟然是典當黃金首飾的收據。
周桑晩卻直接將畫作手稿原件擺在了她面前。
她嘶啞着嗓子:“這原件手稿才是我的......”
周弋禾抓住了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看着我的眼睛,如果原稿是你的,那這些昂貴的顏料和畫筆從哪來的?”
“還有,收據上籤的名字是你顧黎的,你還要狡辯嗎?”
周桑晩在周弋禾看不見的地方對顧黎比了個中指。
顧黎潸然淚下,她狼狽地解釋:“弋禾,這畫的全都是你......我沒有偷黃金首飾去賣,你相信我......”
“真正偷畫的人是周桑晩,收據也是她自導自演!”
周桑晩雙眸通紅:“我不會偷一個保姆的畫作,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
“如果弋禾哥哥不信我,那我就去死!”
她踩着高跟鞋跑到了頂樓,就站在欄杆邊緣。
周弋禾立刻安排好救援氣墊,確保萬無一失後慌張地拽着顧黎緊跟其後:“乖晚晚,你別沖動,下來好不好?”
周桑晩迎風流淚,她高聲呼喊:“弋禾哥哥,我是無辜的,我真的是原創,如果不信我,我只好以這種方式證明......”
說着,她就要往前一步,看着搖搖欲墜。
周弋禾立馬就慌了,他看着淌血的顧黎,手開始顫抖。
“你只要跪下和晚晚道歉,我可以不追究你偷竊的事情。如果你執迷不悟,我只好把你送回監獄再呆幾天......”
顧黎眼前一黑,她腦海裏回憶起監獄內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實在不想再回去。
她沒有偷過東西,脊梁骨不能彎。
這是屬於顧黎的傲氣。
她帶着必死的決心,而後用盡全力咬住了周弋禾的手腕,直到嚐到血腥味。
趁着對方鬆手的瞬間,掙脫了周弋禾的鉗制。
欄杆邊,顧黎雙臂張開,面對着周弋禾大喊,眼裏只剩絕望。
“我沒有偷任何東西,那畫作的原創就是我,可惜它不該獲獎,因爲畫中人不配!”
“周弋禾,我真希望,從沒遇見過你。”
下一秒,顧黎在衆目睽睽中倒了下去。
周弋禾瞳孔驟然放大,他朝着顧黎沖了過去:“阿黎——”
顧黎只覺得身體變得輕盈,即將墜落前她撞在了救生氣墊上。
她癱軟在上面,任由兩行清淚劃過臉龐。
周弋禾,她後悔了——
後悔救起他,也後悔答應隱婚。
顧黎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古龍味的香水鑽入她的鼻腔。
她聽見了一聲嘆息:“傻黎兒......”
顧黎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輛私人飛機上。
面前坐着一位矜貴的男人,他修長的手指正捏着財經報紙。
顧黎嘶啞着嗓子:“我這是在哪?”
報紙後露出了一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他朝着顧黎頷首:“我是商景琰,你的未婚夫,現在在我的私人飛機上,正飛往M國。”
顧黎的心漏跳了一拍。
一道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被他熟稔地掛斷:“這個叫周弋禾的人,很煩。”
顧黎忍着疼痛,她接過手機後取出卡,掰斷後毫不猶豫地從萬米高空扔下。
“是很煩。”顧黎疲憊地閉上眼。
周弋禾,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