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尉這人嘴好也壞,想什麼說什麼,從不彎繞奉承,誇你是真誇,損也是真損。
要說沈京肆當年身邊那些兄弟裏段曦兒最煩誰,當屬這個繼承家族軍火產業的司尉。
俗話說幹什麼像什麼,他這張嘴,比火藥桶的震懾力沒差哪去。
放眼這京城,就沒有一個人能好好地從他嘴裏出來。
其實是有的。
“要我說你就心眼小,換做是小珍珠,她保準不會跟我生氣。”
司尉可不多思這話會不會讓誰下不來台,接過服務生跪送來的酒,和沈京肆碰了下。
“話說我剛才走了個神,還以爲看到小珍珠了呢。”
小珍珠,迄今爲止唯一一個從司無畏嘴裏走過幾百遭,還能毫發無損的女人。
“別說,剛被那背影一勾,真有點懷念以前咱們這些人在一塊混玩的光景。”
忽生感慨的司尉拍拍兄弟的肩膀,“想當年,你丫最特麼壞,我在老爺子那被你壞多少次了,好在有小珍珠,我只要一跟她告狀,你丫保準慫。”
“當時你沈京肆多牛逼呀,號稱‘小爺我天不怕地不怕,氣死親爹更不在話下。’”司尉撇嘴,“結果呢,換到小珍珠面前就跟個孫子似的,點頭哈腰討人笑,臭不要臉完了。”
說到性情時,又戳戳沈京肆胸口,“你也是真沒用,當年連個女人都搶不過,老子要是你,當年直接一炮把他鄭家給炸了,敢TM搶我女人,去你爺爺的小雞雞。”
司尉說的慷慨激昂,也是全然不顧右邊某張已經黑到不能再黑的臉。
沈京肆反應不大,一杯酒快見底了,“下次給你這個機會。”
司尉很是無奈,“時過境遷呀,沒有小珍珠在的日子,連沈京肆都變得無趣了。”
把人再看看,他無趣的搖搖頭,又跑段譽那邊絮叨了。
中間沒了障礙物,段曦兒看向靠在那,眼睛盯着手中酒杯發直的沈京肆。
目不斜視的男人忽而勾唇,“看什麼?不絕交了?”
段曦兒翻個白眼,帶着氣的正回身子,剛要開口,腿上多了個禮袋。
“什麼?”
沈京肆漫不正經的挑了個眉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其實不看也知道,但她還是把東西拿出來。
精美奢貴的蓋子一掀開,翡翠吊墜露出來。
面對心念已久的物件,段曦兒還是一喜,“你把它買下來了?”
全球孤品翡翠之戀,昨天剛在拍行亮相,不到三分鍾被沈家高價競拍走。
沈京肆日理萬機的操持那麼大個產業,哪有精力關注這些。
可他那個多少年了就想和段家攀親的親媽有呀。
老規矩,沈京肆不說沒用的廢話,“還絕交麼?”
看看項鏈,再看看睥睨來的男人,段曦兒心裏開心卻不鬆口。
鼓了鼓嘴巴,傲嬌的將頭發挽到一側,挺直身子朝向他。
“給我帶上,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沈京肆揚了個眉,帶就帶吧,別是又要當他媳婦兒就行。
捏起項鏈,微微傾身,兩只手伸到她脖子後面。
放完風,路珍予帶着一身冷氣從電梯裏出來。
途經401時,包廂重門毫無預兆的朝外面推來,逼得她往旁邊退了兩步。
跪退出來的服務生發覺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女士!沒、沒傷到您吧?”
路珍予剛想安撫比她看起來還受驚的女孩,抬頭時,視線通過半開的門,落向正在相互傾靠的兩道身影上。
正面向她的段曦兒無意掃到路珍予後也是一愣。
下一秒,旁若無人的收回餘光,伸手環上沈京肆的腰。
就要找準項鏈卡扣的沈京肆一怔,“幹什麼,光天化日強搶民男?”
段曦兒在他肩頭輕蹭了蹭臉頰,遠遠看去盡顯親昵。
“抱一下還不行?好像你很潔白無瑕一樣。”
包廂門被關上,段曦兒從他懷裏退出來,轉眼又佯裝傲嬌的把項鏈摔回去。
“算了,看在你送我禮物的份上,本小姐暫時不和你絕交了。”
沈京肆也早已經坐回身子,捏着酒杯哼笑,“這麼偉大,用不用我放掛鞭炮慶祝一下。”
“懶得和你貧。”段曦兒自顧自的站起了身,“我去外面透透氣,一會回來。”
人就這麼走了,司尉腳跟腳的湊過來。
“你丫不對呀。”
沈京肆睨他一眼,“怎麼個不對?”
想到的是剛才兄弟主動給女人戴項鏈的一幕,他撇撇嘴,“要向陳婕主義屈服,娶京城二枝花了?”
沈京肆勾唇,略有神秘的,“想知道呀?”
司尉點頭,隨着他勾勾手把臉湊了過去,緊跟被捏住了下巴。
“我更想娶你,你看行不行?”
下秒,包廂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怒罵,“去你奶奶個母的,老子直男,鋼鐵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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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整好情緒從外面回來,封漫漫和沈晉川一前一後站在包廂外。
封漫漫捏着包廂門把手,轉身看向他,“你別跟着我了,回你們那邊去吧。”
沈晉川沒強行要跟進去,“結束了說一聲,我送你回去。”
沒說不用也沒說用,封漫漫藏着心思,直到看他回了401,她才進了包廂。
吵鬧再次占據耳畔,看着圍在沙發上的一群人,封漫漫眨眼沉了臉色。
正在跟其他人熱聊的段曦兒見她回來了,笑挑個眉,極具挑釁的。
封漫漫攥緊拳頭,瞥眼依舊垂首安靜坐在角落的路珍予,大步走過去。
“誰讓你進來的?”
這一聲喊得不小,周圍人紛紛停下動作看來。
看得出封漫漫是真急了,周圍幾個女生交頭接耳。
“跟你們說了別讓段曦兒來,她倆天生大風不對,怎麼樣,真生氣了吧!”
“又不是咱們喊的,陶之桃和段曦兒好,她出去一圈把人帶回來,咱們還能再把人攆出去呀。”
和段曦兒貼坐着的陶之桃還覺不出味來,起身迎封漫漫。
“別生氣嘛漫漫,大家都是朋友,而且小曦說今晚她請客,你看,這桌酒都是她給點的。”
封漫漫掃眼滿桌紅的白的,冷笑聲,“怎麼,你是覺得我請不起麼?”
“怎麼會,你要因爲這麼點事生氣就太不體面了,畢竟……”
女人尾音拉長,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圈,“畢竟你和段譽哥都分手這麼多年了,剛才小曦還說,想跟你講和,我才把她帶來的。”
“漫漫,我是真心想跟你和好。”
說話的段曦兒起身走向封漫漫,那副伏低做小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假惺惺。
“所以你今天怎麼說我打我我都不會還手,讓你發泄到完全消氣,你看行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封漫漫心知這個女人沒憋好屁。
“和好?”
說的好像她們倆好過一樣。
封漫漫冷笑,兩手環到胸前,“行呀,你都這麼說了,我要再斤斤計較,可不就顯得不體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