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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的信息發的越來越頻繁,罵的話也越來越惡毒。
林歲安打消了向賀硯深求救的念頭,他性格固執,只願意相信自己。
就算她把手機給他看,他也只會認爲是林歲安自導自演,安排了這出好戲。
林歲安開始不出門,日子一天天過着。
眼睜睜看着自己軀體化越來越嚴重,看着賀家開始貼上“喜”字
但今天是去醫院復查的日子,她不得不出門。
出門前,她面無表情地往口袋裏藏了一把折疊刀。
但還是沒想到,一出門,眼前一黑,一個麻袋就迎面罩在了她頭上。
“臭婊子,可算讓我逮到你了。”
“不給錢是吧,不給錢就弄死你,看你給不給!”
整個人被扛了起來,林歲安拼命掙扎着,顛簸間口袋裏的刀掉了出去。
“救命啊!救命啊!”她一邊尖叫求救,一邊四處摸索着刀。
四面封閉的黑暗環境讓驚悚感滲進了每個細胞。
眼前和脊背劇烈顫抖到失控,手指和四肢也痙攣起來。
林歲安急促得喘着氣,終於摸到了刀,喜悅剛漫上心頭。
整個人卻被狠狠摔了出去,“撲通!”落進了水裏,冰冷的水瞬間淹沒了她。
口鼻被灌滿了水,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稀疏,窒息感涌上來。
意識模糊間,爭吵聲鑽進耳朵。
“我叫你們折磨她,可沒叫你們弄死她!”“我還沒玩夠呢!”
是江晚舟的聲音。
“不小心弄過頭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爸媽連忙低聲下氣的道歉。
原來是這樣......賀硯深確實送走了她父母,是江晚舟把他們弄回來的。
“咕嚕咕嚕!”林歲安又灌了兩口水。
雙眼緊閉,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僅憑一點求生欲用拿着刀的手胡亂地劃着。
就在她要徹底放棄的時候,袋子終於被劃破。
亮光照進來,林歲安猛地睜開眼拼命地往岸邊遊。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力竭的時候,終於遊到岸邊。
癱在地上,陽光籠罩着林歲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心有餘悸。
精疲力盡地回到家,林歲安打開臥室的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刺目的紅,所有床上用品全都換成了大紅的。
牆的正中央,林歲安的藝術照被拿下來放在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他們的婚紗照。
她的臥室變成了賀硯深和江晚舟的婚房。
林歲安握着門把手的指尖繃得發白,賀硯深剛好進來,掃她一眼:
“今天去哪玩了啊?怎麼全身都溼透了。”
觸及她慘白的臉色時又楞了一下,這才解釋:
“晚舟說喜歡你這個房間,你這麼大度,肯定會讓給她的對吧?”
“賀家房間多的是,隨你挑。”
失去的房間像壓死林歲安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她。
“好。”說着林歲安就開始整理行李。
不聲不響的安靜和旁邊喧鬧的聲音對比下來,讓賀硯深心中一窒。
但他沒有多想,明天就是他和江晚舟的婚禮了。
雖然他之前承諾過林歲安不會和別人結婚,但這只是個玩笑。
他沒放在心上,想必林歲安也不會放在心上,賀硯深無所謂的想。
但他沒注意到,林歲安只帶走了幾件衣服。
留下了那本記滿他們回憶的日記本,所有他送她的禮物,還有病情證明。
她沒有去找新的房間,而是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出了賀家的大門。
月光照亮了林歲安腳下的路,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林歲安清楚,賀府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是時候,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