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燃手裏的可樂罐"咔"地被捏凹了一塊："這麼快？他們是用5G網絡監控的嗎？"
"準確地說，是用了'觀星儀'。"林晚星嘆了口氣，"那玩意兒比我家隔壁王大媽的情報網還靈通。"
窗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
"噓——"林晚星突然捂住葉燃的嘴，"別出聲，影衛可能已經到了。"
葉燃瞪大眼睛，含糊不清地說："唔唔唔（那我們怎麼辦）？"
林晚星壓低聲音："按原計劃，裝死。"
"......我們什麼時候有計劃了？"
"就在剛才你廢話的時候。"林晚星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符咒，"這是'假裝家裏沒人'符，50塊錢一張，記得報銷。"
葉燃："......你們獵靈人還搞強制消費？"
就在兩人鬥嘴時，屋頂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葉燃和林晚星同時閉嘴，安靜如雞。
"隊長，檢測到目標在屋內。"一個影衛蹲在屋頂，手裏的探測器滴滴作響，"能量讀數...等等，這數值怎麼跟心電圖似的忽高忽低？"
影衛隊長皺眉："可能是目標在練習控制力量。"
實際上，葉燃只是因爲憋笑憋得渾身發抖，而林晚星正在桌子底下猛掐他的大腿。
"葉燃，"林晚星突然嚴肅起來，"你開'燃魂'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比如特別想吃螺螄粉之類的？"
葉燃摸着下巴回憶道："昨天開大的時候，感覺就像考試前臨時抱佛腳——力量來得快去得也快，還附帶記憶力清零buff。"
林晚星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簡單來說就是..."葉燃突然壓低聲音，"我連昨天內褲穿什麼顏色都不記得了。"
"......"林晚星扶額，"這就是你所謂的認真報告？"
葉燃認真思考："那倒沒有，就是感覺身體被掏空...等等，這對話怎麼這麼像腎寶廣告？"
林晚星扶額："我是問正經的！"
"好吧好吧，"葉燃舉手投降，"每次用完都跟通宵打了三天遊戲似的，而且..."他壓低聲音，"我好像會短暫失憶，就像喝斷片了一樣。"
林晚星臉色一變："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說？"
葉燃無辜地眨眨眼："我忘了嘛。"
屋頂上的影衛們突然聽到屋內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接着是少女的怒吼："葉燃！我讓你裝死沒讓你真躺屍！"
影衛隊長揉了揉太陽穴："這屆監視對象怎麼這麼鬧心..."
“叮叮~~”
就在這時，葉晚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掏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符文閃爍着危險的紅光。接通後，對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葉晚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出事了？"葉燃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葉晚星緩緩放下手機，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靈境司召我回去......他們判定我私自將'斬邪劍'交給你，違反了最高禁令。"
"什麼禁令？這明明是爲了救人！"葉燃猛地站起身，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葉晚星苦笑一聲："靈境司的規矩......從來只看結果，不問緣由。"她抬頭望向夜空，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次審判......恐怕凶多吉少。"
"我跟你一起去！"葉燃斬釘截鐵地說，"我可以作證——"
"不行！"葉晚星突然提高音量，"靈界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下來，"葉燃，我有個請求......"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在兩人之間打着旋。
"如果......"葉晚星的聲音有些發顫，"如果我回不來，希望你能加入靈境司。你的體質特殊，能看到靈體，又有斬邪劍認可......"
葉燃感覺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他想起妹妹驚恐的眼神，想起那些遊蕩在黑暗中的怪物，最後目光落在葉晚星決然的表情上。
"我答應你。"他聽見自己說。
葉晚星如釋重負地笑了。她後退幾步，雙手快速結印，周身開始泛起淡藍色的光暈："保重。"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靈界深處。
一雙猩紅的眼睛在陰影中睜開，枯瘦的手指撫過水晶球裏葉燃的影像："棋子都到位了......葉晚星，你以爲犧牲自己就能結束這一切？"
沙啞的笑聲在空蕩的大殿中回蕩，水晶球裏的畫面突然切換到一座燃燒的城市，無數黑影正從裂縫中蜂擁而出......
葉燃還不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
葉燃看着葉晚星離去的背影，五味雜陳，要不是她出手相救，自己和妹妹早就被那些煞靈吃了。
葉晚星在靈界的處境岌岌可危，而自己對靈界幾乎一無所知。但他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回葉晚星。
稍作休息後，他想起了古董店老板老陳，據說他知曉許多靈界之事。
或許，從他那裏能找到救葉晚星的辦法。於是，葉燃起身，朝着古董店的方向走去。
......
“砰砰~~”
霓虹燈突然集體爆裂。葉燃站在斑馬線中央，他猛地抬頭，看見玻璃幕牆的倒影中，無數黑影正從四面八方涌來。
"該死，比預計的來得更快！"
第一聲尖叫從蘇超百貨門口傳來。上班族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正在脫離身體。那些黑影扭曲着站起，化作人形怪物撲向人群。
“不好，又是煞靈！”
葉燃拔腿狂奔，風一般掠過路邊一輛燃燒的警車。
他在轉角處急刹——整條中央通已被黑霧籠罩，數十個西裝革履的上班族正被自己的影子掐住喉嚨。
"靈縛結界·開！"
清冽的女聲劃破夜空。葉晚星從天而降，十二名身着藏青雲紋制服的身影緊隨其後。
她手中長劍劃出青色軌跡，將三個黑影同時腰斬。
被救下的OL癱坐在地，妝容精致的臉上還凝固着恐懼。
"所有市民立即進入建築物！"靈境司成員們分散開來，手中結印形成金色屏障。
但黑影數量呈幾何級增長，它們從下水道、廣告牌甚至自動販賣機裏源源不斷涌出。
葉燃突然聽到身後便利店傳來孩子的哭聲。
他撞碎玻璃沖進去，看見貨架間蜷縮着三個小學生，而他們的影子正在貨架上爬行。
"別看眼睛！"他抄起貨架上的金屬杆橫掃，杆身突然浮現血色咒文。
被擊中的黑影發出高頻嘯叫，化作黑煙消散。孩子們呆望着這個陌生人手臂上浮現的黑色咒文。
街道上的戰況愈發激烈。葉晚星的劍招行雲流水，但呼吸已明顯紊亂。
她斬滅十個黑影，就有二十個從地底鑽出。
一滴鮮血順着她左臂的傷口滴落，在柏油路上腐蝕出一個小坑。
"葉燃！"她突然將斬邪劍擲來。青銅劍刃在空中旋轉，那些古老的銘文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葉燃一把接過斬邪劍。
”咣當~~“
葉燃望着突然出現在街角的林晚星，手中的斬邪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他聲音發緊，"靈境司那群老古董良心發現了？"
林晚星彎腰撿起他的劍，月光下她的手腕上還留着靈力鐐銬的淤青。
"城東出現惡靈潮。"她將劍柄塞回葉燃手裏，指尖冰涼，"其他小隊都在三百裏外。"
葉燃這才注意到她制服的肩章被撕掉了，胸口還別着臨時調遣的塑料胸牌。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嘯聲，整片天空都泛着不祥的暗紅色。
"所以他們就把你..."葉燃的喉嚨像被什麼哽住，"臨時放回來了？"
林晚星已經結完三個防御手印，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她束發的綢帶斷了，一縷碎發垂在眼角，在夜風中晃啊晃。
"打完這場還要回去接受審判？"葉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觸到那些淤青時又像被燙到似的鬆開。
"嗯。"
"憑什麼！"斬邪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葉燃自己都沒發現聲音已經啞了，"他們把你當什麼了？隨用隨丟的工具嗎？"
林晚星突然笑了。她伸手拂開那縷不聽話的頭發，露出那雙永遠清亮的眼睛：
"葉燃，有你舍命相救就夠了，你昨天燃命狂暴的時候，我真的很感動..."
遠處傳來建築倒塌的轟響，惡靈的黑霧正在逼近。
"這個城市，有你在就值得。"
她轉身面向黑暗，長劍出鞘的瞬間，靈力化作漫天星子落在肩頭。
葉燃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被夜風掀起衣角。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個女孩也是這樣，明明瘦得能被風吹跑，卻總擋在所有人前面。
斬邪劍發出清越的嗡鳴，他大步上前與她並肩而立：
"打完這場，我陪你回靈境司，我給你證明，你是爲了救人，才把武器給我的。"
林晚星沒有回答，但她的劍光溫柔地纏上了葉燃的劍氣，像一場心照不宣的約定。
惡靈潮水般涌來的瞬間，兩道交織的靈力劃破長夜，比黎明更早照亮了天際。
劍身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當葉燃接住劍柄的刹那，整條街的黑影同時僵住。
它們腐爛的臉上裂開到耳根的笑容，異口同聲地呢喃："找到了..."
劍身突然變得滾燙，葉燃看見自己全身血管亮起暗紅色脈絡。
某種沉睡的力量在血液中蘇醒，耳邊響起萬千怨靈哀嚎般的共鳴。
再次抬頭時，所有黑影的動作在他眼中都變成了慢動作。
"這是...血祭契約？"他低頭看着掌心浮現的赤色咒印，那圖案正與劍柄上的紋路完美契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