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長風山脈常年被漫天雲霧籠罩,風脈靈能如無形的利刃,在山谷間穿梭呼嘯。四人踏着靈脈飛毯穿行其中,飛毯被狂風裹挾得左右搖晃,周身的靈寂共振護罩不斷泛起漣漪,抵御着無處不在的風刃侵襲。
“這長風山脈的風脈靈能太詭異了,”墨塵緊握着測繪筆,筆尖的靈脈符文在狂風中忽明忽暗,“靈脈圖譜的波動完全無法穩定,風祖脈的本源之力似乎在刻意隱匿,我們根本無法定位長風谷的具體位置。”
蘇清瑤催動木脈靈能,綠色的生機之力順着飛毯蔓延開來,形成一層柔軟的護膜:“風脈靈能無孔不入,普通防御根本難以抵擋。我的木脈生機能暫時中和風刃的銳利,但堅持不了太久。”
夜琉璃周身暗影之力如水流般流轉,時刻警惕着四周:“風千影擅長隱匿與速度,傳聞他能融入風脈靈能之中,殺人於無形。我們現在可能已經被他盯上了,必須萬分小心。”
凌雲霄將四枚祖脈信物的力量運轉至體表,金、土、火、雷四色光暈交織成網,勉強穩住飛毯的身形:“風脈靈能雖變幻莫測,但萬物皆有其規律。墨塵,你試着用靈脈符文引導周圍的風勢,或許能引出長風谷的蹤跡。”
墨塵點點頭,立刻取出靈脈卷軸鋪展開來,手中測繪筆飛速勾勒。一道道土黃色的靈脈符文順着卷軸飛出,朝着四周的狂風飛去。符文與風脈靈能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原本紊亂的風勢竟漸漸變得有序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的風刃突然從雲霧中射出,速度快如閃電,直奔墨塵手中的靈脈卷軸而去。
“小心!”夜琉璃反應極快,暗影之力瞬間凝聚成盾,擋住了風刃的攻擊。“鐺”的一聲脆響,風刃被暗影盾彈開,化作漫天風屑消散。
“終於忍不住現身了嗎?”凌雲霄眼神一凝,天鋒劍瞬間出鞘,四色劍氣在劍身流轉,“風谷主既然在此,何不現身一見?我們並非來挑釁,而是爲了風脈信物,前往祖脈中樞穩定靈寂平衡。”
話音落下,山谷間的狂風突然加劇,雲霧翻滾涌動,一道青色的身影從雲霧中緩緩浮現。他身着一襲飄逸的青色長袍,面容俊朗,眉宇間帶着一股空靈之氣,周身的風脈靈能與周圍的狂風融爲一體,仿佛他本身就是風的一部分。
正是長風谷谷主風千影,合道境中期的修爲,氣息縹緲難測。
“凌雲霄,你帶着暗脈邪祟與各大祖脈信物,闖入我長風山脈,還敢說不是挑釁?”風千影的聲音如同風語,飄忽不定,讓人無法判斷他的具體位置。
“風谷主,血影老怪即將突破寂滅歸一境,玄元界危在旦夕,”凌雲霄朗聲道,“個人恩怨與宗門成見,在天下蒼生面前不值一提。我們集齊祖脈信物,是爲了穩定靈寂平衡,拯救整個玄元界。”
“拯救玄元界?”風千影輕笑一聲,聲音中帶着一絲嘲諷,“九大宗門爭鬥千年,彼此仇怨深種,如今不過是自食惡果。我長風谷與世無爭,只想守護風祖脈的安寧,祖脈中樞的安危,與我何幹?”
說罷,風千影折扇一揮,漫天雲霧突然凝聚成無數道青色風刃,朝着四人席卷而來。風刃密集如暴雨,每一道都蘊含着撕裂一切的威力,且軌跡變幻莫測,根本無法預判。
“靈寂共振,御!”凌雲霄四人同時發力,四枚祖脈信物的力量與靈寂共振之力相互融合,形成一道四色護罩。風刃劈在護罩上,發出密密麻麻的脆響,護罩劇烈波動,卻始終沒有破碎。
“有點意思,”風千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折扇再次揮動,“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風脈信物,那就先過我這風隱陣再說!”
話音未落,周圍的雲霧突然變得濃稠起來,將四人徹底籠罩其中。雲霧之中,無數道青色的身影浮現,皆是風千影的分身,每一個分身都手持風刃,朝着四人發起攻擊。這些分身與風脈靈能完全融合,真假難辨,速度快得驚人。
“這些分身都是由風脈靈能凝聚而成,攻擊具有實體!”蘇清瑤催動木脈靈藤,綠色的藤蔓朝着四周蔓延,想要纏住那些分身,卻被風刃輕易斬斷。
夜琉璃潛入暗影之中,想要尋找風千影的本體,卻發現雲霧中的暗影之力都被風脈靈能壓制,根本無法隱匿身形。剛一現身,便被數道風刃圍攻,只能倉促抵擋。
墨塵一邊繪制靈脈符文抵御攻擊,一邊大喊:“風隱陣的核心在於風脈靈能的流轉,只要找到陣眼,破壞風脈的循環,陣法便能破解!”
凌雲霄點點頭,將火脈信物的力量催動到極致,赤紅色的火焰順着四色劍氣蔓延開來:“火能克風,我來引動火脈靈能,擾亂風勢,你們尋找陣眼!”
說罷,凌雲霄縱身躍起,天鋒劍劈出一道巨大的四色火焰劍氣,朝着雲霧深處轟去。劍氣所過之處,雲霧被火焰灼燒得蒸騰消散,原本密集的風刃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陣眼在東南方向的風柱上!”墨塵趁機通過靈脈符文感應,立刻鎖定了陣眼的位置,“那根風柱是風脈靈能的匯聚點,只要毀掉它,陣法就會失效!”
凌雲霄不再猶豫,朝着東南方向疾馳而去。沿途的分身不斷阻攔,他揮動天鋒劍,四色劍氣縱橫捭闔,將分身一個個斬碎。但這些分身層出不窮,剛斬碎一個,立刻又有新的分身從雲霧中凝聚而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清瑤見狀,立刻催動木脈本源之力,綠色的藤蔓瘋狂生長,形成一片巨大的靈植林,將周圍的風勢徹底阻擋。“我來牽制分身,你快去破壞陣眼!”
靈植林如同屏障般擋住了大部分分身的攻擊,凌雲霄趁機加速,很快便抵達了陣眼所在的風柱前。這根風柱高達數十丈,通體由青色的風紋石打造,表面刻滿了流轉的風脈符文,無數道風脈靈能順着符文涌入陣法之中。
“給我破!”凌雲霄眼神一凝,將四枚祖脈信物的力量全部融入天鋒劍,四色火焰劍氣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劍刃,朝着風柱狠狠劈去。
“轟!”
劍刃劈在風柱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青色的風柱劇烈搖晃,表面的符文光芒瞬間黯淡。但風柱的防御遠超想象,竟然只是出現了一道裂痕,並未徹底破碎。
“沒想到你能找到陣眼,還能傷到風柱,”風千影的聲音從雲霧中傳來,帶着一絲贊許,“但想要破壞我的風隱陣,還不夠!”
話音未落,風柱上的符文再次亮起,周圍的風勢突然逆轉,無數道風刃朝着凌雲霄反彈而來。凌雲霄臉色一變,想要閃避,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的風勢束縛,無法動彈。
就在這危急時刻,夜琉璃突然出現在凌雲霄身邊,暗影之力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影寂盾,擋住了反彈而來的風刃。“快動手!我撐不了多久!”夜琉璃咬牙說道,暗影盾在風刃的攻擊下不斷出現裂痕。
凌雲霄心中一暖,立刻將體內的靈寂共振之力運轉到極致,四枚祖脈信物的力量與天鋒劍徹底融合,形成一道蘊含着四種本源之力的劍氣:“靈寂共振,碎!”
劍氣如同一道流光,再次朝着風柱劈去。這一次,劍氣蘊含的力量更加狂暴,直接劈在了風柱的裂痕之上。“咔嚓”一聲脆響,青色的風柱應聲斷裂,化作漫天風屑消散。
隨着風柱破碎,周圍的雲霧漸漸散去,那些分身也一個個化爲風脈靈能,消失不見。風千影的身影出現在四人面前,臉色有些蒼白,顯然陣法被破,他也受到了些許反噬。
“風谷主,現在你該相信我們了吧?”凌雲霄收起天鋒劍,語氣誠懇,“靈寂共振之力能平衡萬物,只要集齊九枚祖脈信物,定能穩定靈寂平衡,拯救玄元界。”
風千影沉默片刻,眼神復雜地看着凌雲霄四人:“靈寂共振之力確實不凡,但我憑什麼相信你們不會利用祖脈信物謀取私利?九大宗門中,背信棄義之輩比比皆是。”
蘇清瑤上前一步,語氣堅定:“風谷主,我們四人一路走來,歷經艱險,只爲集齊祖脈信物。曦光殿、鎮嶽宗、焚天殿、驚雷殿都已將信物交給我們,這足以證明我們的誠意。若你不信,我們可以對天起誓,絕不利用祖脈信物做危害玄元界之事。”
風千影搖了搖頭:“誓言不過是虛無縹緲之物,不能作爲憑證。想要風脈信物,必須通過我的考驗。”
“什麼考驗?”凌雲霄問道。
風千影折扇一揮,周圍的風脈靈能突然凝聚成一道青色的光幕,光幕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那是千年前九大宗門爭奪靈脈資源的慘烈場景,各大宗門相互廝殺,血流成河,無數修士死於非命。
“這是千年前的靈脈之戰,”風千影的聲音帶着一絲悲涼,“九大宗門爲了爭奪靈脈資源,不顧天下蒼生,掀起戰火,導致玄元界靈脈受損,生靈塗炭。我的考驗,就是讓你們直面這場戰爭的陰影,破除心中的執念與成見。若你們能做到,我便交出風脈信物。”
話音落下,青色光幕突然擴散,將四人籠罩其中。凌雲霄只覺得眼前一黑,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千年前的靈脈戰場之上。
戰場上,天鋒宗與驚雷殿的修士正在激烈廝殺,銀紫色的雷霆與金色的劍氣交織,慘叫聲、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一名天鋒宗的修士朝着凌雲霄沖來,眼神中充滿了殺意:“驚雷殿的狗賊,拿命來!”
凌雲霄心中一凜,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開口。他能感受到,這名修士心中的執念與仇恨,如同實質般洶涌。
與此同時,蘇清瑤、墨塵、夜琉璃也各自陷入了不同的幻境之中。蘇清瑤看到了木脈靈植園被火脈修士焚燒的場景,墨塵看到了靈脈測繪師被無脈者屠殺的畫面,夜琉璃則看到了幽影宗保守派偷襲火脈分舵的慘狀。
“這是心障之陣!”凌雲霄很快反應過來,“風千影是想讓我們破除心中的執念與成見,才能通過考驗!”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靈寂共振之力運轉到極致。四枚祖脈信物的力量在體內流轉,不斷淨化着心中的負面情緒。他想起了一路走來的經歷,想起了曦光殿的曦塵子放下成見,想起了雷嘯天爲了玄元界安危暫時摒棄恩怨,心中的執念漸漸消散。
再次睜開眼時,凌雲霄眼中的迷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清明。他沒有攻擊那名天鋒宗修士,而是催動光脈信物的淨化之力,朝着對方飛去。金色的光暈籠罩住修士,對方眼中的殺意漸漸褪去,身形化爲光影消散。
另一邊,蘇清瑤看着被焚燒的靈植園,心中雖有悲痛,卻並未被仇恨沖昏頭腦。她催動木脈生機之力,綠色的光暈蔓延開來,那些被焚燒的靈植竟然重新煥發生機。幻境中的火脈修士看到這一幕,眼中的敵意漸漸消散,身形也隨之消失。
墨塵面對屠殺靈脈測繪師的無脈者,沒有選擇報復,而是繪制出靈脈符文,將無脈者身上的寂滅之力淨化。無脈者眼中的瘋狂褪去,化爲光影消散。
夜琉璃看着幽影宗保守派偷襲火脈分舵的場景,心中沒有辯解,也沒有仇恨,只是平靜地看着。她知道,過去的過錯無法挽回,唯有珍惜當下,守護玄元界,才能彌補曾經的遺憾。隨着她心境的平和,幻境中的場景也漸漸消散。
當四人同時破除心障時,青色的光幕瞬間破碎,風千影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眼中充滿了贊許:“很好!你們都破除了心中的執念與成見,確實有資格擁有風脈信物。”
說罷,風千影轉身朝着山谷深處走去:“跟我來取風脈信物。”
四人跟隨風千影來到長風谷的核心區域,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青色宮殿映入眼簾,正是長風殿。殿內中央的風脈祭壇上,一枚青色的令牌懸浮在空中,散發着空靈而純淨的風脈靈能,正是風脈信物。
風千影走上前,將風脈信物取下,遞給凌雲霄:“這風脈信物蘊含着風祖脈的本源之力,能引動天地風勢,速度與隱匿能力都會大幅提升。但它也最是考驗心境,若心存執念,很容易被風脈靈能反噬。”
凌雲霄接過風脈信物,感受到其中空靈的能量,躬身行禮:“多謝風谷主成全!晚輩定不負所托,早日集齊九枚信物,穩定靈寂平衡。”
風千影擺了擺手,目光看向遠方:“剩下的水脈寒淵閣、金脈萬劍冢、木脈靈植園,每一處都比之前的宗門更加難闖。水寒煙性格孤僻,從不與外人打交道;金破山好戰嗜殺,與天鋒宗的恩怨比雷嘯天更深;木靈汐雖與世無爭,但靈植園被無數靈植守護,外人根本無法靠近。”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尤其是水脈寒淵閣,位於極北之地的寒淵冰海之下,終年冰封,水脈靈能與寂滅之力相互交織,危險程度遠超焚天火山與九霄雷雲島。你們前往寒淵閣時,務必做好萬全準備。”
凌雲霄心中一凜,點了點頭:“多謝風谷主提醒,晚輩謹記在心。”
四人告別風千影,離開了長風谷。站在長風山脈的山巔,手中握着五枚祖脈信物,凌雲霄心中充滿了感慨。從曦光崖到長風谷,他們不僅集齊了五枚信物,更在一次次考驗中破除了心中的執念與成見,心境愈發成熟。
“接下來,我們前往寒淵閣吧。”墨塵看着靈脈圖譜,“寒淵冰海位於極北之地,距離這裏十分遙遠,我們需要盡快出發。”
蘇清瑤取出數枚御寒丹分給衆人:“極北之地終年嚴寒,水脈靈能與寂滅之力交織,普通修士根本無法承受。這些御寒丹能幫助我們抵御嚴寒與寂滅之力的侵蝕。”
夜琉璃望着極北之地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無論前路有多艱險,我們都必須堅持下去。集齊九枚信物,穩定靈寂平衡,是我們的使命。”
凌雲霄握緊手中的五枚信物,感受着其中流轉的祖脈本源之力,眼神堅定:“沒錯。前路雖遠,但我們四人同心,定能克服一切困難。出發!”
四人縱身躍起,朝着極北之地的寒淵冰海疾馳而去。天空中,元磁風暴的雲層愈發厚重,靈脈的波動也越來越紊亂,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而寒淵冰海的深處,寒淵閣的閣主水寒煙正站在水祖脈祭壇前,手中握着水脈信物,眼神冰冷地看着遠方,周身的水脈靈能化爲冰棱,散發着刺骨的寒意。
一場關乎寒冷與孤寂、信任與疏離的新挑戰,即將在寒淵冰海拉開序幕。而凌雲霄四人,也即將面臨九大宗門中最嚴酷的一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