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令狐沖那句大膽而又充滿歧義的話語,像一道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響。
她想掙扎,想怒斥,但身體卻被他牢牢禁錮着。
而他肩膀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又讓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就在這片刻的遲疑中,令狐沖的大手已經不再安分。
溫泉的水波上,有微風吹過,開始輕輕地蕩漾起來……
山林間,只剩下鳥兒清脆的鳴叫,和那被壓抑在喉嚨深處,分不清是痛苦還是什麼的破碎聲音。
太陽越升越高,溫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山谷。
溫泉的水面,漸漸由激蕩歸於平靜。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令狐沖才緩緩鬆開了手臂。
他看着眼前背對着自己,肩膀微微顫抖的師娘,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一絲無法言喻的滿足。
“師娘,對不起……”他的聲音沙啞而幹澀。
寧中則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從水中站起,抓過岸邊的衣服,背對着他,迅速地穿戴起來。
她的動作有些慌亂,仿佛在逃避着什麼。
令狐沖也沉默地站起身,他忽然“咦”了一聲。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皮膚表面,浮着一層薄薄的、灰黑色的油膩污垢,隨着水波蕩漾開來。
原本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無力的身體,此刻竟然充滿了力量感,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舒泰。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丹田內的那股內力,比之前雄厚了數倍不止!
原本只是一條涓涓細流,現在卻仿佛變成了一條奔騰的小河,在他經脈中緩緩流淌,生生不息。
就連左肩那深可見骨的劍傷,似乎也不再那麼疼痛,傷口周圍的肌肉甚至在微微發癢,這是傷口在快速愈合的征兆。
“這……這是怎麼回事?”令狐沖心中大爲不解。
就在這時,已經穿好衣服的寧中則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她看着自己雪白的手臂上同樣滲出的一層細微的污垢,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她立刻盤膝坐下,凝神內視。
片刻之後,她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的內力……我的《混元功)……竟然突破了第七層?!”
她喃喃自語,這第七層的瓶頸,已經困擾了她整整三年,無論她如何苦修,都無法突破。
可現在,竟然……竟然就這麼輕易地突破了?而且體內的內力精純度和總量,都比之前強了不止一籌!
這簡直是脫胎換骨,伐毛洗髓!
她猛地轉過頭,看向同樣一臉震驚的令狐沖,一個荒唐而又唯一的可能性,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難道……難道是……
看到寧中則的表情,令狐沖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他立刻想到了一個詞——**。
難道師娘中的那種奇毒,並非單純的春藥,而是一種極爲霸道的、能夠激發人體潛能的陰陽合歡之毒?
這種毒,若是無法交合疏解,便會爆體而亡。可一旦通過陰陽交合的方式解開,毒素就會轉化爲一種奇異的能量,不僅能解毒,還能極大地淬煉雙方的身體,提升內力!
令狐沖想起自己穿越前看過的那些武俠設定,心中漸漸明朗。
這個世界的武學修煉體系,似乎比他想象中更爲復雜。
在這個世界,武者的修煉,主要分爲三個大的階段。
第一階段,是“後天境”。
這個階段的武者,主要以內功心法,打通十二正經,修煉出內力。
華山派的大部分弟子,包括之前的令狐沖,都處於這個境界。
這個境界又細分爲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三個小層次。
令狐沖之前,大概在登堂入室的水平。
第二階段,是“先天境”。打通十二正經後,便要沖擊奇經八脈。
一旦打通任督二脈,便能讓內力在體內形成周天循環,生生不息,是爲踏入先天。
到了這個境界,才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如各大派的掌門、長老,大多處於此境。
寧中則之前,便是先天初期的好手。
第三階段,則是傳說中的“宗師境”。
據說要將精氣神三者合一,領悟武道真意,才能踏入。
到了這個境界,飛花摘葉皆可傷人。
風清揚,或許就是這個境界的高手。
而令狐沖能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內力總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後天境的範疇,甚至隱隱觸摸到了先天境的門檻!
僅僅一夜之間,他便跨越了無數武者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苦修才能走完的路。
而寧中則,更是直接從先天初期,一舉突破到了先天中期,實力大增。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和復雜。
這場大逆不道的糾纏,竟然……帶來了一場天大的機緣。
這個事實,讓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微妙和難以言說。
它不再是單純的施救與被救,冒犯與被冒犯。
在這段關系裏,摻雜了“利益”,摻雜了武道上的共同精進。
寧中則看着令狐沖那張年輕而英俊的臉,心中五味雜陳。
恨嗎?當然恨。
他毀了她的清白。
可……要說全是恨,似乎又不是。
若沒有他,自己早已爆體而亡。
他爲了讓自己活下去,甚至不惜自殘。
而現在,自己的武功還因此大進……
這份恩與怨,情與仇,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