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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反射下,季清露兩手在身上胡亂地抓,但癢意半分不減。
強行睜開眼皮,只見雙腿雙腳爬滿了螞蟻,馬上就要蔓延到她的嘴巴!
困意徹底消失,抬頭環視四周,地上密密麻麻地全是螞蟻。
“啊!!!”
淒厲的尖叫響徹整棟別墅。
成堆出現的蟻群讓季清露徹底亂了陣腳,她踉蹌着想逃離這裏,然而大門緊鎖根本打不開。
“開門!放我出去!裏面都是螞蟻!”
季清露瘋狂搖晃鐵門,着了魔似的哭喊着,叮裏哐當的聲音一刻不停,但樓梯口處卻始終沒人下來幫忙。
在她幹啞的嗓子馬上就要喊出血時,韓熙平靜的聲音從上方幽幽傳來:“姐姐,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不要大驚小怪。”
季清露早已被恐懼嚇得失去理智,根本沒理解話語裏的陰陽,而是將她當做救命稻草,繼續哭求:“放我出去!我耳朵鼻子裏全是螞蟻!救命!我真的會死在這裏的!”
韓熙卻故作生氣道:“姐姐,今天是衡知哥哥出席公司宴會的大日子,你不要再不懂事地給他添麻煩了行嗎?”
這句話喚醒了季清露的理智:“對!宴會!我還要陪他出席宴會,趕緊放我出去!不然來不及了!”
韓熙踩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下來,精致的面龐隱在背光的陰暗裏,嘴角噙着一抹譏笑:“姐姐,能站在衡知哥哥身邊的人是我,你就好好在這裏養病吧。”
“你這個神經病!瘋子!螞蟻是不是你放的!你放我出去!”
季清露的崩潰哭喊聲終究是引起了蘇衡知的注意,他站在地下室的樓梯口發問:“小熙,怎麼回事?”
聽到蘇衡知的聲音,季清露眼裏迸發了希望的光芒:“衡知,放我出去!我快被螞蟻咬死了!”
韓熙卻小跑着上了樓,委屈地撲到蘇衡知身上哭訴:“姐姐做了噩夢在發瘋,聽說你今天要出席宴會吵着鬧着要跟去,我擔心她的身體就拒絕了,誰知道她居然氣到污蔑我、罵我......”
蘇衡知將韓熙抱在懷裏,在唇上輕啄一口:“別爲這種白眼狼擔心,今天晚上你是我的女伴,只能關心我,知道嗎?”
蘇衡知沒有對季清露說一句話,牽着韓熙出了別墅,前往宴會。
別墅樓上很快歸於平靜。
地下室內,季清露徹底崩潰,她沒想到失望之後,蘇衡知居然還能帶給她如此深的絕望。
她發了瘋般地撞門、踹門,將地下室內一切能砸的物品往門上的鐵鎖砸去。
“哐——哐——”
當季清露虎口崩血、雙臂酸軟無力時,門鎖終於“啪嗒”一聲開了。
開門的瞬間,她直沖廁所,打開噴頭在淋浴下沖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傭人將她強行帶出廁所,她才昏死過去。
......
再醒來,季清露發現自己正躺別墅的傭人房,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包裹上一層紗布,奇癢無比。
韓熙坐在床邊,邊抹着眼淚邊替她上藥,見她醒了,還哽咽着聲音道歉:“清露姐姐,對不起......我以爲你是被夢魘纏上了,沒想到真的有螞蟻群,都怪我害你受傷,對不起......”
季清露將被她握着的手扯回,嗤笑道:“你裝什麼無辜,滾遠點,別碰我。”
韓熙也不裝了,收起可憐樣湊到季清露耳邊,輕聲道:“可是我都碰完了呀,你猜這些藥有沒有真的用來治療螞蟻咬傷的?”
季清露一驚,連忙將身上所有的紗布都扯下,卻被韓熙死死摁住。
“快來人啊,姐姐要自殘!”
傭人保鏢一擁而上,巨大的吵鬧聲引來了本該忙於公務的蘇衡知。
韓熙看見他第一時間哭訴:“姐姐被藥效折磨地想抓爛皮膚,我告訴她這是正常現象忍忍就好,但是她不相信我......”
蘇衡知抱着她親了親以示安撫,輕聲道:“都說了不用你去關心的她,她是死是活與你無關知道嗎?你就是太懂事單純了,才會被她欺負。”
他又看了一眼兵荒馬亂的現場,沉聲道:“都散了,不想治病就讓她爛死在房間裏。”
房間終於安靜下來。
季清露強忍着極致的癢意,將紗布扯下,全身皮膚都紅腫起來,她被迫在廁所裏泡了一整天。
她注意到韓熙手裏的藥,是青黴素,更是她的過敏原。
韓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弱點,除非是蘇衡知告的密。
她在心裏勸解自己再忍最後幾天,馬上他們就會爲他們的貪婪和冷漠付出代價!
接下來的日子,季清露獨自在房間裏養傷。
期間他們又去了哪裏遊玩、外界又如何誇贊二人般配等故事,總有傭人每天過來給她講述。
季清露不理會,只悄無聲息地與律師和老員工們布置好計劃。
冷靜了好幾天之後,季清露第一次主動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