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霍朗好奇的竄了出來。
霍開同樣快步跟出。
奇怪，竟然會有女孩子主動來找他們大哥！
看到姜雲舒，兩人更加困惑了。
姜大叔家的閨女，以往別說看到大哥，就是看到小弟霍朗也是繞開走的，今日咋會過來。
霍然陰沉着臉撥開弟弟妹妹，看到捧着大碗的姜雲舒神色不變，“有事？”
“這是我炒的豬肝，我娘讓送一份你們當下飯菜，還是熱乎的。”姜雲舒邊說邊掀開扣在上面的盤子。
“不”
盤子打開，露出粗陶大碗中一看就很好吃的菜肴，並且香味已經飄了過來，不受控制的往鼻腔裏鑽。
霍然的話頭不由自主的頓住。
同時霍開霍朗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竄到姜雲舒面前，咽下涌起的口水，磕巴問道：“這是給我們的？”
“全都是給我們的？”
老天好香！酸酸辣辣的不光看着有食欲，聞着口水都來不及咽。
姜雲舒笑容嫣然：“當然啦，不過我家鹽沒了，可能有點淡，你們將就下，或者泡點鹽水拌一拌。”
霍開霍朗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用不用，淡點沒事，我口味淡！”
“這酸辣味完全能抵消鹽少。”
只是鹽少了一點而已，說的好像他們家飯菜什麼時候能把鹽放準了似的。
不是太鹹就是太淡，同時還要伴隨生的糊的腥的，最怕同時集齊好幾樣！
姜雲舒看着兩人要多小心有多小心的接過，像是捧着稀世珍寶一樣珍重，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拿着盤子，笑道：“那我回去啦，碗不急，空了送過來就成。”
霍開霍朗恩了聲，揚聲道：“大哥，你送一送雲舒姐。”
人是來找大哥的，當然要大哥送才合適。
霍然：.....真勢利眼，一碗炒豬肝已經喊上姐姐了。
姜雲舒想說不用，就見霍然抬腳往外走：“走吧。”
姜雲舒：......
*
霍然回來時，對粗陶碗上少了一層的豬肝當做沒看見。
灶台上已經擺上了三碗土黃色的菜糊糊，還有幾個硬的堪比石頭的餅子。
他遞上蓬鬆暄軟的白面饅頭，淡淡道：“姜叔給的，就剩這一個了，你倆分吧。”
霍開接過饅頭的手有些發抖，震驚道：“好軟！雲舒姐是怎麼做到的？
豬肝炒的好吃，饅頭還能如此軟乎乎。”
爲什麼她炕的餅子跟石頭一樣，發的饅頭也和石頭一樣！
霍朗捧着分到的三分之一饅頭，嗷嗚一口咬上去，眼淚差點掉下——嗚嗚，太好吃了。
這才是人吃的食物啊。
“比府城賣的都好吃！”
霍然也被分了三分之一饅頭，他夾了一筷子豬肝醃辣椒嫩姜片放入饅頭中包好，默不作聲咬了一大口。
嗯，人活着還是要吃飯的。
霍開霍朗忙學着大哥的樣子也吃了起來。
就着小小一塊饅頭片，兩人吃的幸福又滿足。
饅頭沒了，用和石頭硬度差不多的面餅子配炒豬肝，面餅子竟然也比以往好吃多了！
霍朗又夾了一大塊炒豬肝，連裏面的配菜也不放過，眼看着碗裏見底，期期艾艾提議：“大哥，你說咱們和雲舒姐搭夥成不？”
霍然黑沉沉雙眼掃向一旁的霍開。
霍開眼睛盯着炒豬肝，頭都沒回說道：“看我做啥？要是雲舒姐同意搭夥，我采藥掙的銀子全給她都心甘情願！”
這勞什子燒飯，一天燒三頓，挖菜、洗菜、切菜、生火，還要炒要煮，累死了結果還特難吃。
主打一個不幹淨、又勞累、還難吃。
霍朗見二姐同意，興致高漲，雙眼閃閃發亮：“姜大叔受傷不能動彈，斷了營生，日子不是很好過；
咱們出肉出糧食，兩家合一起吃，雲舒姐燒，你們說能成不？”
換做以往霍然認爲不成，但現在.....
他又看向霍開：“成不成，也要你二姐去問一問方才知曉。”
家裏就霍開一個姑娘家，姑娘家和姑娘家說話比較方便。
被委以重任的霍開：.....家裏三口人以後有沒口福就落在她身上了？
壓力有點大。
*
秦晚沒想到霍家只是讓做吃食而已，竟然要包攬他們一家三口的吃食。
有肉有糧食還提供鹽醬油等調料，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糧食和鹽，肉可以不吃，但糧食和鹽實在太重要了！
“秦嬸，成不？雖說有肉，但是山間的獵物，油水肯定沒法和家養的牲口相比；
糧食是苞谷小米等粗糧，份量也沒法保證頓頓是幹的。”霍開心裏沒底，惴惴不安的問道。
秦晚回神，看到雲舒在那輕輕點頭，斟酌道：“我家情況你清楚，嬸子也不瞞你，目前確實很困難。
我種了很多菜，肉雖然沒法出，但蔬菜我出，粗糧豆類也有一些還未賣，搭在一起，偶爾一頓幹的應該不成問題。
咱們先搭夥一段時間試試， 這樣行不行？”
一點不出，她也實在沒那個臉。
霍開自然一萬個願意！
雀躍的跑回去通知這個好消息。
這邊姜雲舒也鬆了口氣，至少在搭夥試試的這段時間，娘不用爲鹽發愁。
至於以後，嗯，她要想法子掙銀錢！
有霍家的加入，吃的好不好雖沒法保證，三餐也沒法保證，但一日兩頓吃飽暫時沒問題了，只是還欠七兩九錢銀子，還要給爹爹抓藥，一副二錢，一抓就是七副，對於農戶人家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以及迫在眉睫的衣裳被褥問題！
如今是九月初，九月底十月初就可能會下雪，隨後是長達五到六個月的漫長冬季。
冬天的衣裳被褥大多當了換成銀錢，不早早掙了銀錢贖回來，在這零下三四十度的野豬窩村，真有可能凍死人！
而銀錢掙的多，還能多置辦兩套新的，再有棉花需要多多的囤些以防每月的親戚來臨.....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發愁。
*
野豬窩村原本野豬橫行，自從秦、馮、洪、趙、柳以打獵爲生的幾家搬來後，就逐漸稀少以至沒了蹤跡。
現如今想要捕獲野豬，要到很遠的深山去才行。
是以霍然趕着驢子馱着半扇野豬前去府城時，村子家家戶戶門口都傳來豔羨的目光。
“還是霍然厲害，這才幾天又捕了一頭！”
“一頭野豬能賣三四兩銀子，這半年的嚼用夠了。”
“豈止啊， 咱們家人口多，霍家總共才三人，三四兩銀子能嚼用大半年。”
“也不是，我聽說霍家頓頓要吃幹的，老貴了呦，他們家又沒地，糧食全靠買，這花銷大着咧。”
“啊，幸虧霍然能力強，三天兩頭不是野豬就是野羊等大貨，之前還抓過好幾次鹿吧？那個值老鼻子錢了。”
“對了，這次怎麼才賣半扇？”
“老天，留半扇野豬肉在家吃，得有多富裕？換我佛前許願都不敢這麼許！”
“誰不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