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用早上煉油的另一半五花肉渣燉大白菜，豬大腸炒醃辣椒——豬大腸提前和五味子藤一起煮過。
姜雲舒嚐過五味子藤的味道和十三香類似，相當於天然的十三香，村子上人經常用它和肉類一起煮。
雖然沒滷料滷煮，但能有五味子藤處理過，味道相較之前好上很多。
可惜豬下水經過這幾頓已經全部吃沒，晚上只有肉沫沒大葷了。
又涼拌了個菠菜，配上二米飯，四人吃的飽飽後，霍開將放在鍋裏保溫的霍朗那一份飯菜帶回。
這邊姜家三人忙到腳不沾地。
秦晚收拾碗筷洗碗，然後繼續上午未完成的積酸菜。
冬季漫長到足足五六個月，到時天地之間一片白茫茫，沒有任何綠色，能吃什麼、有什麼吃的，全靠另半年積累。
各種幹菜、幹果，能存儲的她都提前做好了，唯獨這新鮮蔬菜和醃菜，新鮮蔬菜是還沒到窖藏時間，再過二十來日天氣徹底寒冷下來才行，如今的氣溫容易腐爛壞掉；
而醃菜則是沒鹽，如今好不容易鹽充足了，自然要抓緊一切時間保障一大家子人整個冬日的吃食。
今天將大白菜全部砍了運回，去掉枯死老葉和多餘梆子收拾好，明天燒水洗酸菜缸、焯燙大白菜.....最少要整整兩天時間，接着醃制蘿卜、芥菜疙瘩、大豆醬，第二批的酸菜，至少十來天滿滿當當沒有空閒。
別說，多虧了瘦肉水補身體！不然虧空了一個多月的身體，就是有心幹活也沒力。
對了，她悄悄湊到姜大山耳邊，激動詢問：“當家的，你有感覺沒？”
姜大山黝黑粗糙臉龐驀的紅了，瞄了眼閨女，壓低聲音回道：“沒，我、我現在能感受到，到時、到時會提前喊你。”
他真沒想到瘦肉水有這麼大、這麼明顯的功效！
今日之前他腰部以下毫無知覺，大小便也根本不不知更控制不住，墊在身下的薄被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可不管怎麼洗都有一股難聞氣味，他有時候看孩她娘辛苦忙碌想着他還不如死了。
可今日，喝了瘦肉水後卻能感知到尿意了！
他說了後，孩她娘一直激動的抹眼淚。
“好好，能感受到就好，慢慢來，咱不急。”秦晚歡喜的連忙應道。
只要有效果就好，不像前一個多月，一副又一副的藥熬好喝下去，銀子花了罪受了，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人由每次的滿懷希望，換來一次次失望。
那是身心都累，打心底泛起的疲憊，而現在雖然從早到晚的幹活，卻一點不覺得累，滿懷希望。
姜雲舒假裝不知道爹娘二人在說悄悄話，低頭整理毛料。
好一會，娘出去後，她方才抬頭說起掙錢營生：“爹，野豬毛已經浸泡上了，一盆石灰水，一盆草木灰，最快也得五天；
你先制作木柄、鑽孔，我打磨和理毛，這些散毛都分類好了，你綁線時決定每種毛料配哪種木料，咱們先試試一天能做出來幾支？”
只有確定了產量，才好定售價，不然定的太低，不劃算，定太高賣不出去也影響掙銀子。
姜大山聽明白了，便宜量大的豬毛要五天後才做，現在做的都是好毛料，而好毛料配好木料做的手柄才能更賣的上高價。
“好，柴房裏有之前準備打家具的木材沒用，還有各種剩下的邊角料，用來做櫃子屏風不行，但用來做牙刷則非常寬裕。”
姜雲舒進了柴房才知道姜大山說的‘寬裕’是非常保守的說法！
偌大一個柴房，裏面堆滿了各式各樣不同形狀、材質、長短的木材，這不像是柴房，而是庫房。
裝滿金貴木料的庫房！
她不認識木料，只從中挑挑揀揀出看起來不一樣的，抱回到炕上給姜大山辨認。
因要做牙刷而姜大山腿腳不便，提前在炕上鋪了一層草席，每天結束活計後，只需將草席一卷拿到廚房，把木屑抖到柴火堆裏去就成。
做木活的斧頭、錘子、鑿子、木銼、鏨子等在炕桌上一字排開，姜大山雙手又穩又快，劈砍削、鑽孔，初步磨平.....他不是一支木柄一支木柄的做，而是做木柄的時候專做木柄，做好木柄後一起挨個鑽孔。
姜雲舒這邊就手忙腳亂多了。
已經被初步打磨的木柄落在她手上，一個時辰下來堪堪才弄好兩三支，然後去理毛。
散毛是硝制過的，可以直接用，綁線選擇麻線。
因麻線的耐磨、拉扯強度和耐腐蝕都比棉線好，更適合需要經常反復摩 擦和見水的牙刷。
並且麻線便宜，農戶人家大多穿的麻布衣裳，常備的也是麻線。
綁麻線的時候，姜雲舒徹徹底底懂了什麼叫‘手和腳一樣’！
一小股一小股的毛料，在她手上完全不聽使喚，一會歪了一會斜了，一會鬆了脫落一會太緊了過於密實.....總之，錢難掙那啥難吃，具象化了。
制作牙刷第一天一下午的戰績，父女合作，共制作好六支！
姜大山很激動，高興道：“一下午六支，一天就是十二支，你第一天不熟練，熟練後咱倆一天十五支不成問題，平均每人每天能做七八支。”
姜雲舒：......這是兩人麼？她分明就不能算一個人。
她如實道：“爹，這相當於你一個人做的，要是換個厲害的幫手，一人一天十五支也不是不可能。”
爹的速度相當成熟了，而打磨才是裏面最耗費時間的，爹後面幫她一起打磨實在是大材小用。
若是有幾人把木料劈小、打磨這些活計做了，爹爹只需負責最爲精細的部分，形成流水線，那每個人的效率都會大大提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