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你成功了!”
陸行洲一進門,就激動地喊道。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喜悅,像是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
“什麼成功了?”蘇瑤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搞得一頭霧水。
陸行洲幾步走到她面前,因爲太過興奮,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妻子臉上瞬間閃過的一絲慌亂。
他一把抓住蘇瑤的肩膀,眼神灼熱地看着她。
“流程優化!你說的那個流程優化!我們試了,真的可行!”
“我們把整個生產流程全部打亂重組,采用了並行作業,僅僅一天時間,核心部件的生產效率就提升了百分之三十!損耗率也大幅下降!”
陸行洲說得語無倫次,但那份發自內心的狂喜,卻極具感染力。
他像個急於向老師炫耀一百分考卷的孩子,拉着蘇瑤,滔滔不絕地講述着他們今天在實驗室取得的巨大突破。
“李所長都驚動了!他說這是革命性的創舉!所有人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說着,他因爲太過高興,竟然一把將蘇瑤打橫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啊!”
蘇瑤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屋子本就狹小,天旋地轉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陸行洲!你瘋了!快放我下來!”
陸行洲笑着把她放下,但抱着她的手臂卻沒有鬆開。
他低下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
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和機油味,卻讓蘇瑤的心跳漏了一拍。
“蘇瑤。”他凝視着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沙啞,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是我的福星。”
說完,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蜻蜓點水,卻重如千鈞。
蘇瑤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從臉頰一直燒到耳根。
這個男人……竟然開竅了!
她心裏又羞又甜,正想說點什麼,卻看到陸行洲的目光越過了她的肩膀,落在了身後的床上。
“我太高興了,坐下歇會兒。”
他說着,就拉着蘇瑤,自然而然地在床邊坐了下來。
蘇瑤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能坐那裏!
枕頭!枕頭下面!
“別……別坐!”她急忙想拉他起來,但已經晚了。
陸行洲一屁股坐下,高大的身軀往後一靠,手臂習慣性地搭在了枕頭上。
然後,他的手頓住了。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感覺到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硌得慌。
不是枕頭該有的柔軟觸感。
“這是什麼?”
陸行洲有些疑惑,他挪開手臂,伸手就去摸那個枕頭。
蘇瑤的血色瞬間褪盡,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完了!
在蘇瑤驚恐的注視下,陸行洲從枕頭下面,摸出了那個小小的、用牛皮紙包着的包裹。
“你買東西了?”
他隨口問了一句,一邊問,一邊好奇地撕開了那層簡單的包裝。
隨着牛皮紙被撕開,一抹深邃的、帶着光澤的黑色,從裏面滑了出來。
那是一團輕飄飄的、柔軟的布料,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陸行洲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那團東西的瞬間,凝固了。
房間裏的空氣,仿佛也在這一刻被抽空,變得死寂而壓抑。
他臉上的喜悅和興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蘇瑤看不懂的、深沉的陰鬱。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起了那團布料。
那是一件……女人的內衣。
真絲的,黑色的,布料少得可憐,設計大膽得讓他這個只見過白棉布的男人感到心驚肉跳。
他捏着那幾兩輕飄飄的布料,感覺卻像是捏着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指尖都在發麻。
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從那件東西,移到了蘇瑤慘白如紙的臉上。
他的眼神幽深得像一口不見底的古井,裏面翻涌着蘇瑤從未見過的、復雜而危險的情緒。
房間裏安靜得可怕,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良久,陸行洲的薄唇動了動,吐出了一句讓蘇瑤如墜冰窟的話。
他的聲音很低,很平靜,卻帶着一股山雨欲來前的壓迫感。
“這東西……”
他舉起手,讓那片黑色的真絲在他指尖晃了晃。
“也是……給別人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