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秋晚風裹着涼意漫過老巷,拾光書店的暖燈透窗漫出,映得青石板路泛着柔潤光澤。朱皓坐在桌前整理書籍,指尖拂過書脊,動作卻比往日遲緩幾分,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腦海裏反復浮現出周末公園出遊的畫面——韓香尋站在凌霄花叢旁淺笑,念安牽着兩人的手奔跑,晴光灑在三人身上,滿是甜蜜溫馨。

自那日同遊後,朱皓便清晰察覺,心底對韓香尋的悸動早已越過界限,不再是簡單的感激與好感,而是濃烈的愛意。可這份心動翻涌之際,顧慮也隨之而來,十二歲的年齡差、離異帶娃的身份,像兩道無形的枷鎖,讓他不敢放任情感蔓延,只能刻意克制,悄悄拉開距離。

門楣風鈴叮當作響,韓香尋背着雙肩包邁進門,依舊是鮮活明媚的模樣,笑着揚聲:“朱皓,念安,我來啦。”往日裏,朱皓定會抬眼回應,眉眼含柔,今日卻只是淡淡點頭,目光匆匆掠過她,便低頭繼續整理書籍,語氣平淡:“嗯,來了。”

韓香尋心裏微微一怔,察覺他態度疏離,眼底掠過一絲詫異,卻沒多問,放下雙肩包便走向兒童繪本區,想陪念安讀繪本。念安正坐在小地毯上玩積木,見韓香尋來,眼裏亮了起來,邁着小短腿跑過去,拉着她的衣角糯糯喊:“香尋姐姐。”

“念安乖。”韓香尋彎腰摸了摸他的頭頂,聲音依舊溫柔,可目光不自覺瞟向桌前的朱皓,見他始終低頭忙碌,沒半點回應,心裏泛起些許失落。往日裏,她來書店時,朱皓總會提前泡好她喜歡的橘子果茶,今日桌角空空,沒有熟悉的溫熱杯盞,疏離感愈發明顯。

韓香尋陪着念安讀繪本,聲音依舊溫柔生動,可心思卻有些飄忽,頻頻看向朱皓的方向,想不通他爲何突然變得冷淡。她想起周末出遊時的甜蜜氛圍,他幫她拍照片時的溫柔,說起種凌霄花時的真誠,明明那般親近,今日卻刻意疏遠,心裏滿是困惑與不安。

朱皓低頭整理書籍,餘光卻留意着韓香尋的動靜,見她頻頻看自己,心裏泛起酸澀,卻只能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刻意忽視心底的悸動。他知曉自己的態度會讓她失落,可比起耽誤她,短暫的疏離或許是更好的選擇。韓香尋正值青春年華,鮮活明媚,值得更好的人生,而自己離異帶娃,帶着過往的牽絆,不該拖累這般美好的她。

整理完書籍,朱皓起身走到廚房,沒有像往日那般泡橘子果茶,只是簡單倒了杯溫水,放在韓香尋面前的桌上,語氣平淡:“喝點水吧。”

韓香尋接過水杯,指尖觸到微涼的杯壁,心裏的失落更甚,輕聲道:“謝謝。”往日裏溫熱的橘子果茶,今日換成了涼水,他的態度疏離冷淡,讓她心裏滿是委屈,卻不知緣由。

朱皓沒再多言,轉身回到桌前坐下,拿起賬本低頭核對,刻意避開與韓香尋對視,氛圍漸漸變得沉悶,沒了往日的溫馨融洽。念安似是察覺兩人間的疏離,拉着韓香尋的衣角,糯糯道:“香尋姐姐,爸爸今天不開心嗎?”

韓香尋摸了摸念安的頭頂,勉強笑了笑:“沒有,爸爸只是忙。”心裏卻滿是苦澀,她不明白,不過隔了兩日,朱皓爲何會變得這般冷淡。

陪念安讀了會兒繪本,韓香尋起身想幫朱皓整理書架,剛走到書架旁,朱皓便抬頭道:“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就好,你坐着歇會兒吧。”語氣疏離,帶着刻意的客氣,沒了往日的默契。

韓香尋停下腳步,心裏泛起酸澀,點點頭:“好。”她回到桌前坐下,拿起一本散文翻看,可注意力卻始終集中不起來,目光頻頻瞟向朱皓,見他始終低頭忙碌,眉眼間滿是疏離,心裏滿是困惑,忍不住暗自思索,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惹他不快了。

朱皓低頭核對賬本,指尖卻有些發顫,刻意疏遠韓香尋的每一刻,對他而言都是煎熬。他想回應她的熱情,想遞給她溫熱的果茶,想陪她聊幾句家常,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般做,年齡與身份的差距,注定兩人難有結果,與其讓她陷入這段沒把握的感情,不如早早拉開距離,讓她回歸本該屬於自己的青春人生。

往日裏,韓香尋幫他打理書店,他會默默記着她的付出,悄悄準備小驚喜;她難過時,他會溫柔開導,耐心安撫;可今日,他卻刻意避開與她接觸,連多餘的話語都不願多說,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壓抑心底的愛意,也讓她慢慢疏遠自己。

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檐角路燈次第亮起,暖黃燈光透過窗戶灑進店內,卻驅散不了兩人間的沉悶。韓香尋看了看時間,起身拿起雙肩包,輕聲道:“朱皓,念安,我該回學校了,明天再來。”

朱皓抬頭,淡淡點頭:“嗯,路上小心。”語氣依舊平淡,沒有往日的叮囑,也沒有起身相送的舉動,只是坐在桌前,目光匆匆掠過她,便再次低頭看向賬本。

念安拉着韓香尋的衣角,眼裏滿是不舍,糯糯道:“香尋姐姐,明天早點來,我想讓你陪我讀新繪本。”

“好,姐姐明天早點來。”韓香尋笑着摸了摸念安的頭頂,眼裏卻滿是失落,她看向朱皓,見他始終低頭忙碌,沒半點回應,心裏泛起酸澀,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時,韓香尋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朱皓,見他依舊沒有抬頭,心裏的失落愈發濃烈,輕輕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風鈴叮當作響,像是在訴說着她的委屈,身影漸漸消失在巷弄的暖黃燈光裏。

朱皓聽到關門聲,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門口,眼裏滿是復雜,有不舍,有酸澀,還有難以掩飾的掙扎。他知曉自己的態度會傷害到她,可他別無選擇,年齡與身份的差距,像兩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不敢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份感情裏,更不敢耽誤她的人生。

“爸爸,你爲什麼不跟香尋姐姐說話呀?”念安走到朱皓身邊,拉着他的衣角糯糯問道,眼裏滿是困惑,“香尋姐姐好像不開心。”

朱皓彎腰抱起兒子,輕輕拍着他的後背,聲音放得極柔,卻帶着不易察覺的苦澀:“爸爸只是忙,香尋姐姐沒有不開心。”他不願讓孩子察覺自己的顧慮,只能輕聲安撫。

念安似懂非懂點頭,靠在朱皓懷裏,糯糯道:“我喜歡香尋姐姐,想讓香尋姐姐每天都來,爸爸也喜歡香尋姐姐,對不對?”

朱皓心裏一緊,避開孩子的目光,輕聲道:“香尋姐姐很好,我們都喜歡她。”卻沒敢承認心底更深沉的愛意,只能把這份心意藏在心底,刻意克制。

安頓好念安睡下,朱皓坐在桌前,拿起手機,翻看周末拍下的照片,韓香尋的笑容明媚動人,凌霄花熱烈繁盛,畫面滿是甜蜜,可此刻看在眼裏,卻只剩滿心酸澀。他想起自己離異後的日子,獨自帶着念安,守着書店,日子平淡卻安穩,本以爲會這般過下去,直到韓香尋的出現,像一束光,照亮了他沉寂的世界,帶來了暖意與生機。

他貪戀這份溫暖,也愛上了這個鮮活明媚的姑娘,可理智卻時刻提醒他,兩人不合適。韓香尋才剛上大學,人生還有無限可能,身邊該是與她年齡相仿、沒有過往牽絆的人,而不是自己這樣,離異帶娃,帶着歲月的痕跡,給不了她安穩的未來,還可能讓她承受外界的非議。

越想,朱皓心裏的顧慮越重,只能愈發堅定刻意疏遠的想法,哪怕心裏滿是煎熬,也不願耽誤她。他合上手機,走到窗邊,望着巷弄裏的暖黃燈光,心裏滿是復雜,愛意翻涌,卻只能刻意克制,這份掙扎,讓他徹夜難眠。

往後幾日,朱皓依舊刻意保持距離,韓香尋來書店時,他總是態度疏離,刻意避開與她對視,不再提前泡她喜歡的橘子果茶,也不願讓她幫忙打理書店,連多餘的話語都不願多說。韓香尋心裏的失落愈發濃烈,可依舊每日來書店,陪念安讀繪本,偶爾試圖與朱皓說話,可他始終冷淡回應,讓她漸漸沒了勇氣。

一日下午,韓香尋來書店時,手裏拎着一個小袋子,裏面裝着她特意買的橘子味糖霜餅幹,想送給朱皓和念安。她走到桌前,把袋子放在桌上,輕聲道:“朱皓,這是我買的餅幹,橘子味的,你和念安嚐嚐。”

朱皓抬頭,淡淡點頭:“謝謝,不用特意買這些,太麻煩了。”語氣依舊疏離,沒有往日的暖意,說完便把袋子推到一旁,沒有打開的意思。

韓香尋心裏泛起酸澀,輕聲道:“不麻煩,我想着你和念安可能喜歡。”

念安見有餅幹,眼裏亮了起來,跑過去拉着韓香尋的衣角,糯糯道:“香尋姐姐,我喜歡橘子味的餅幹。”

韓香尋笑着摸了摸念安的頭頂,拿出一塊餅幹遞給她,心裏卻滿是委屈。她不明白,朱皓爲何突然變得這般冷淡,明明之前那般溫柔,對她那般用心,可如今卻刻意疏遠,連她的心意都不願接納。

朱皓看着韓香尋委屈的模樣,心裏泛起酸澀,卻只能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刻意忽視心底的悸動。他知曉自己的態度很傷人,可他別無選擇,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讓她慢慢疏遠自己,回歸本該屬於她的生活。

陪念安玩了會兒,韓香尋起身想幫朱皓整理散落的書籍,剛拿起一本書,朱皓便開口道:“不用忙,我自己來就好,你要是沒事,早點回學校吧,店裏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語氣裏帶着刻意的驅趕,讓韓香尋心裏滿是委屈,眼眶微微泛紅。

“好。”韓香尋輕聲回應,放下手裏的書,拿起雙肩包,心裏滿是苦澀,她看向朱皓,見他始終低頭忙碌,沒半點回應,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念安拉着她的衣角,眼裏滿是不舍,糯糯道:“香尋姐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走呀?再陪我玩會兒好不好?”

“姐姐有點事,明天再來陪你玩。”韓香尋笑着摸了摸念安的頭頂,眼裏卻滿是失落,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風鈴叮當作響,像是在訴說着她的難過。

朱皓聽到關門聲,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門口,眼裏滿是復雜,有不舍,有心疼,還有難以掩飾的掙扎。他拿起桌上的餅幹袋子,打開後拿出一塊餅幹,放進嘴裏,橘子的清甜漫過舌尖,可心裏卻滿是苦澀,這是她喜歡的口味,也是他特意記着的味道,可如今,卻只能刻意疏遠。

他知道,自己的刻意克制,不僅傷害了韓香尋,也讓自己備受煎熬。每一次避開她的目光,每一次冷淡回應她的熱情,每一次刻意驅趕她離開,心裏都像被針扎般難受,可年齡與身份的顧慮,讓他不敢放任自己,只能咬牙堅持。

念安走到朱皓身邊,糯糯道:“爸爸,香尋姐姐好像哭了,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朱皓彎腰抱起兒子,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沙啞:“沒有,爸爸沒有欺負她,香尋姐姐只是有點事。”他不願讓孩子察覺自己的痛苦,只能輕聲安撫。

“可是香尋姐姐不開心,”念安靠在朱皓懷裏,糯糯道,“我想讓香尋姐姐開心,爸爸也讓香尋姐姐開心好不好?”

朱皓心裏一緊,眼眶微微泛紅,輕輕點頭:“好,爸爸會讓香尋姐姐開心的。”可他心裏清楚,想要讓她開心,就要放任自己的感情,可他不敢,只能在心裏默默掙扎。

傍晚時分,朱皓關了書店,抱着念安走出巷口,路過巷口的花店時,瞥見門口擺着幾株凌霄花苗,想起韓香尋說過喜歡凌霄花,心裏泛起悸動,忍不住停下腳步。花店老板笑着道:“朱老板,買株凌霄花吧,花期長,開得熱烈,種在門口很好看。”

朱皓看着凌霄花苗,心裏滿是復雜,他想買下花苗,種在書店門口,滿足她的喜好,可理智卻提醒他,不該再對她用心,不該讓她抱有期待。糾結片刻後,朱皓還是搖了搖頭,抱着念安轉身離開,心裏滿是酸澀,連滿足她小小的喜好,都要刻意克制。

回到家,安頓好念安睡下,朱皓坐在桌前,拿起之前給韓香尋訂做的凌霄花手鏈,手鏈精致小巧,與她脖子上的吊墜相得益彰,本想找個機會送給她,可如今,卻只能放在抽屜裏,不敢送出。他看着手鏈,眼裏滿是復雜,愛意翻涌,卻只能刻意克制,這份掙扎,讓他徹夜難眠。

次日,韓香尋依舊來書店,只是態度比往日冷淡了些,不再主動與朱皓說話,只是默默陪着念安讀繪本,玩遊戲,氛圍愈發沉悶。朱皓看着她冷淡的模樣,心裏泛起酸澀,卻只能刻意忽視,繼續保持距離。

念安似是察覺兩人間的疏離,總是刻意拉着兩人的手,讓他們一起陪自己玩,試圖拉近兩人的距離。可朱皓總會刻意避開,要麼借口整理書籍,要麼借口核對賬本,不願與韓香尋有過多接觸。

韓香尋心裏的委屈愈發濃烈,她不明白,朱皓爲何突然變得這般冷淡,明明之前那般溫柔,對她那般用心,可如今卻像變了一個人。她忍不住暗自思索,是不是自己對他的心意太過明顯,讓他覺得困擾,所以才刻意疏遠自己。

陪念安玩了會兒,韓香尋起身看向朱皓,輕聲道:“朱皓,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你不快了?若是我哪裏做得不對,你告訴我,我會改。”語氣裏帶着委屈,還有難以掩飾的不安。

朱皓抬頭,迎上她的目光,見她眼裏滿是委屈與不安,心裏泛起心疼,卻只能強迫自己冷下心來,輕聲道:“沒有,你做得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他不願告訴她自己的顧慮,只能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韓香尋看着他,眼裏滿是困惑:“那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淡?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她想知道緣由,哪怕是自己的問題,也想改正,不願像現在這樣,彼此疏離。

朱皓避開她的目光,心裏滿是掙扎,他想告訴她自己的顧慮,想告訴她自己的愛意,可話到嘴邊,卻只能咽了回去,輕聲道:“我只是最近有點忙,沒精力顧及太多,你別多想。”語氣平淡,卻帶着刻意的敷衍。

韓香尋看着他,眼裏滿是失落,她知道,他不願告訴自己緣由,再多追問也沒用,只能輕輕點頭:“好,我知道了。”說完,她拿起雙肩包,輕聲道:“我該回學校了,明天再來陪念安。”

朱皓淡淡點頭:“嗯,路上小心。”依舊沒有起身相送,只是坐在桌前,目光匆匆掠過她,便再次低頭忙碌。

韓香尋轉身朝着門口走去,心裏滿是苦澀,眼眶微微泛紅,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朱皓,見他始終低頭忙碌,沒半點回應,輕輕嘆了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朱皓聽到關門聲,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望向門口,眼裏滿是復雜,有不舍,有心疼,還有難以掩飾的掙扎。他知道,自己的刻意克制,讓她備受委屈,可他別無選擇,年齡與身份的差距,讓他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更不敢耽誤她的人生。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着韓香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巷弄裏,眼裏滿是酸澀,眼眶微微泛紅。愛意翻涌,卻只能刻意克制,這份痛苦,只有他自己知曉。他知道,自己或許會後悔,或許會錯過,可比起耽誤她,他寧願選擇獨自承受這份煎熬,讓她回歸本該屬於自己的青春人生。

夜色漸深,書店的暖燈亮着,朱皓坐在桌前,手裏握着那枚凌霄花手鏈,眼裏滿是復雜。愛意藏在心底,顧慮壓在心頭,刻意的克制讓他備受煎熬,可他依舊不敢放任自己,只能在心裏默默掙扎,盼着時間能沖淡這份愛意,也盼着韓香尋能慢慢疏遠自己,找到更好的歸宿。

而韓香尋回到宿舍,心裏滿是委屈與失落,她不明白朱皓爲何突然疏遠自己,可心裏對他的愛意,卻並未因他的冷淡而減少,反而愈發濃烈。她盼着,朱皓能早日解開顧慮,回到往日的溫柔,也盼着,兩人能回到之前的溫馨氛圍,不再彼此疏離。

彼此的心意,藏在刻意的克制裏,滿是掙扎與苦澀,可愛意早已生根發芽,哪怕刻意疏遠,也難以磨滅,只盼着,往後的日子,能有機會解開顧慮,讓這份愛意,重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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