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燕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
曹心柔說過,寧溪在城裏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對象,前段時間那人還給寧溪寄過信,當時寧溪捧着信又哭又笑,現在卻變了心,勾上自己二哥。
如果自己把這事捅出去。
寧溪會不會怕事情敗露而答應自己任何要求?
第二天,江燕燕就找到寧溪。
她直接開門見山。
“寧溪,給我五十塊錢,不然我就把你和野男人通信的事情告訴我二哥,你猜到時候我二哥會不會要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破鞋?”
“你在威脅我?”
寧溪眯了眯眼。
江燕燕得意地聳聳肩。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做下醜事的人是你,你要是還想順順利利嫁給我二哥就乖乖給我錢,五十塊錢而已,對你這個城裏大小姐來說不算什麼吧。”
真是好大的口氣。
寧溪都氣笑了,“沒有,你要告狀就去。”
那是原主的青梅竹馬,跟自己毫無關系。
至於那些信,自己一早就燒了,死無對證的事情,還怕個啥。
倒是江燕燕滿口污言穢語,一口一個破鞋,今日若輕易饒了她,改天她就能蹬鼻子上臉。
思及此,寧溪突然改口,笑得眉眼彎彎。
“算了,咱們到底是一家人,給錢可以,但你得告訴我要錢做什麼,畢竟五十塊錢也不是小數目。”
上趕着討好未來婆婆這種事,江燕燕也知道丟臉,自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她吞吞吐吐半天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最後梗着脖子凶巴巴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別以爲嫁給我二哥就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你還不夠格。”
色厲內荏的模樣一看就是心虛。
寧溪水眸轉了轉,嗤笑了聲。
“我知道了,你是用錢討好你那城裏對象吧,嘖嘖,江燕燕,你不是說自己即將一步登天、鯉魚躍龍門,怎麼還得倒貼,張口就是五十,你不光長得醜,臉皮還厚!”
“你!”
江燕燕原本還以爲能撈到錢,沒成想又被罵了。
在喬安面前,她其實是自卑的,所以才想着用錢討好,不叫對方家人看輕自己,此刻內心深處的那一點隱秘的自卑被拆穿,整個人頓時破防。
“我叫你胡說!”
說着,她不管不顧沖到寧溪近前,高高揮起手——
寧溪驚呼一聲,餘光瞥見門口那抹高大身影,嘴角微微一勾,故作驚慌地往後急退幾步,慌亂間,身體跌入一個堅毅硬朗的胸膛。
她轉身回望,眼圈驟然就是一紅。
“江承北。”
小姑娘神情驚慌,嗓音裏還帶着哭腔,江承北心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如果自己沒回來,那一巴掌是不是就要落在她臉上?
他單手將人圈住,“別怕。”
江燕燕嘴巴張得老大,臉上閃過一抹慌亂。
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他不是上山去了嗎?
她語速極快地解釋。
“二哥,不是你看到那樣,是寧溪她先對我出言不遜,我這才一時沖動……可我不也沒碰着她一根手指頭嘛,我……”
聲音越來越小,在觸及到江承北陰沉的目光後,徹底沒聲兒了。
“二哥……”
江承北冷睨了她一眼,“別叫我二哥。”
說完,他直接帶着寧溪走出去。
不多時,田桂嵐就怒氣沖沖的過來了,一進來就恨鐵不成鋼地揚起手,重重一巴掌甩在江燕燕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江燕燕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她眼神都被打得清澈了幾分,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委屈和憤怒。
“媽,你打我?”
從小到大,作爲家中最小的女兒,父母從來都不舍得動她半根手指,三個哥哥裏除了二哥江承北,其餘兩個哥哥對她也是百依百順。
雖然是鄉下姑娘,卻也是千嬌百寵着長大。
現在卻挨了打?
田桂嵐用力喘着粗氣,手指頭都在顫抖。
剛才寧溪已經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的女兒這麼不值錢,爲了討好對象一家,竟做出勒索錢財的事情。
勒索不成還要動手。
打的還是寧溪,老二把人當眼珠子疼,她卻扇人家耳光。
這次算是徹徹底底把人給得罪了。
原本還指望老二幫襯燕燕一把,現如今未過門的媳婦差點被打,但凡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燕燕,你真是糊塗!”
“有啥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你是沒看見你二哥那臉色,黑得嚇人,我還想托他給你在部隊裏找個軍官對象,這下怕是懸了。”
“你趕緊跟我去給你二哥和寧溪道個歉。”
自己挨打還要道歉?
江燕燕一千一萬個不願意,紅着眼跺腳。
“我不,憑啥要我道歉,寧溪她就是故意裝可憐,她心機深沉,故意挑撥我和二哥的關系,她就是見不得我好,她故意報復我以前對她態度不好!”
“我也不要軍官對象,我有喜歡的人!”
“嗚嗚嗚……”
江燕燕哭得很大聲,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她恨死寧溪了。
恨不得她去死。
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不會放過寧溪!
拒絕道歉的江燕燕哭着跑了出去。
田桂嵐那叫一個愁,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
這邊,江承北看都沒看哭成花臉貓的江燕燕,專心哄自己未來媳婦。
“溪溪,嚇着了吧?”
寧溪眼眸低垂,不說話,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後怕。
實則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從原主來到江家第一天,江燕燕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明裏暗裏沒少欺負原主,如今更過分,都敢玩威脅這一套。
那自己就給她來個“借刀殺人”。
好好挫一挫她的銳氣。
江承北沒等到寧溪的回應,心裏慌了下。
他是知道寧溪脾氣的,城裏來的嬌小姐,脾氣又嬌又壞,這些天雖然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變化,可剛剛她差點就挨了打。
現在怕是又委屈又生氣。
如果她真生氣了,自己該怎麼哄?
給她錢?不對,錢都給出去了。
讓她打自己出氣?似乎也不行。
自己身上硬邦邦的,別把她綿軟無骨的小手弄疼。
要不,讓她咬自己一口?
想着,他猛地擼起右邊衣袖,露出小臂,聲音低沉又沙啞,“是我不好,溪溪,來,咬我一口,隨便你出氣,別氣壞自己身子。”
男人小臂結實有力,青筋隱隱凸起,帶着常年訓練的痕跡,滿滿的都是性張力,他用這雙臂膀舉槍、上陣殺敵,此時卻乖乖遞過來,等着自己發泄。
寧溪怔怔地抬眼看過去。
“江承北……我真咬了?”
“咬,用力。”
剛說完,寧溪就真的咬了下去,只是唇瓣碰到他溫熱的皮膚時,卻改了力道,化爲輕輕一吻,軟軟的像羽毛,卻撓得人心尖發癢。
“轟”——
江承北整個人都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