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溪都無語了。
這樣無腦的話也就江燕燕能說出口。
她懶得搭理對方,索性閉上眼睛假寐,一手抓着江承北胳膊穩定平衡,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
主要是太擠了。
想保持距離都沒空間。
這次江承北不說注意影響的話了,單手拎着大包小包,另一手抓着扶手,將寧溪牢牢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裏,不讓人貼近她半分。
江燕燕見狀,嘁了聲。
等自己嫁給喬安,天天和他貼一起。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抵達江家所在的村子。
此時天都快黑了,見三人一起回來,田桂嵐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嗔怪地看向江燕燕。
“你這丫頭一出去就是一天,我還以爲你被人拐了呢。”
江燕燕得意地哼哼。
“怎麼可能,我這麼聰明,人販子只有被我賣的份兒。”
寧溪:那是你沒遇上人販子。
張紅梅隨便聽了一耳朵,兩只眼睛盯着江承北手裏的盒子,心裏比吃了檸檬還酸,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盒子裏裝的是皮鞋。
供銷商廈的高檔貨。
之前她去看過好幾次都沒舍得買。
不成想江承北倒是大方,一次就買兩雙。
那得多少錢!
花得也是她的錢!
心裏不平衡,回屋後她沒忍住和江承東抱怨,怪他沒本事,結婚的時候沒給自己買皮鞋,說着說着又把矛頭指向彩禮。
“反正寧溪的彩禮不能比我多!”
這話最近幾天張紅梅天天念叨。
江承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回了句,“彩禮給多少是承北自己的事,你少摻和。”
這些年江承北每個月都會給家裏寄錢,具體數目不清楚,但這些錢最終還是花在了一大家子身上,作爲弟弟,江承北比他這個大哥都強。
他已經足夠好。
難道還要對他的錢指手畫腳?
“紅梅,我知道你想過好日子,過段時間我就去隔壁村的窯廠幹活,掙了錢就給你買皮鞋,你也不要總和寧溪比,人和人不一樣,承北喜歡她,彩禮肯定不會少。”
江承東提前給張紅梅打預防針。
免得到時候心理落差太大。
可這話聽在張紅梅耳中就是自己低賤、比不上寧溪。
她頓時炸了,騰一下站起來。
“不行,都是江家兒媳婦,我憑啥不能比,我不是圖錢,要的就是一個公平,咱們還沒分家,這個家裏每個人的錢都屬於公中,承北也不能搞特殊!”
這些年江承北手裏絕對攢了不少錢。
她早就眼饞了。
既然沒分家,江承北憑啥自己把錢獨吞,趁着這個機會把錢要出來,大家分一分,正好自己娘家想蓋新房子,有了這筆錢就不用愁了。
“我現在就去問問承北!”
沒等江承東阻攔,張紅梅就跑了出去。
“承北,你出來,嫂子有話問你。”
老房子不隔音,剛才張紅梅在屋裏嚷的那幾句,江家人都聽到了。
田桂嵐第一個走出來。
“老大媳婦,你想幹啥?”
張紅梅還是有些怕田桂嵐這個婆婆,本能地縮了下脖子,可一想到有了錢自己就能幫襯娘家建新房,勇氣立刻重新回來了。
她梗着脖子。
“媽,我就想問問承北打算給寧溪多少彩禮。”
“跟你有啥關系。”
“咋沒關系,我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有權利知道。”
婆媳二人眼看着話趕話就要吵起來,江承北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眉眼微沉。
“大嫂,我給寧溪多少彩禮確實跟你沒關系,錢是我自己的,你沒有權利幹涉。”
這些年他的津貼除了每個月給家裏寄十塊錢,其餘的全部都攢了下來。
這些錢自然要交給寧溪保管。
“難不成我給自己媳婦多少錢還要向別人交代?”
張紅梅一噎,心裏更惱。
看這架勢,江承北要把所有積蓄都交給寧溪啊。
她瞬間急了,腦子一熱,大吼道:“不行!”
“現在還沒分家,你的錢跟你自己沒關系,要花大家一起花,你沒有資格獨吞,索性今天話也說開了,承北,你跟家裏人交個實底,你到底有多少錢。”
這話跟明搶沒區別。
寧溪在屋裏聽着都來氣。
她走到江承北身邊,目光對上張紅梅。
“我未婚夫出生入死,拿命掙來的錢他自己沒有資格花,你這個臉皮比城牆厚的大嫂倒是惦記上了,張紅梅,要點臉你能死啊,臉皮厚得能犁二畝地,唾你一口你都能當雪花膏,真把沒羞沒臊當能耐了?”
寧溪的人生準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若有人不長眼找事,那就公平創飛所有人。
張紅梅被罵得氣死了。
這寧溪不是城裏的嬌小姐嗎?嘴巴怎麼這麼厲害!
她還是不甘心。
要是厚臉皮能換來錢,她願意當城牆。
自己媳婦無理取鬧,江承東臉都丟盡。
平時張紅梅在房裏跟他無理取鬧就算了,自己的媳婦,自己忍着,現在她愈發過分無理,任由她繼續胡鬧下去,自己都沒臉面對二弟。
“你給我閉嘴,回去!”
江承東黑着臉去拉張紅梅。
張紅梅不肯。
“你放開我,我拿回自己的錢有什麼錯,江承東你就是個窩囊廢,我是瞎了眼才嫁給你,今天你要是不幫我,你就不是個爺們……”
“啪”的一聲。
江承東忍無可忍,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張紅梅餘下的謾罵被這一耳光全堵了回去,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臉。
“你打我?江承東,你打我?”
結婚七年,她時常耍性子使脾氣。
就算是鬧得再過分,江承東都沒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今天當着全家人的面,他竟然打自己?
“啊,我不活了!”
“你們一家子合起夥來欺負我,離婚,我不跟你過了!”
扔下這麼一句,張紅梅收拾了東西就走,走得時候還不忘扯上江小玉,嚇得江小玉哇哇大哭,江承東心疼孩子,追上去拉住女兒胳膊。
不料張紅梅扯得更用力。
怕傷到孩子,他只能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