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被他抱着,身體懸空,嚇得小臉煞白。
柔弱無骨的嬌軀貼在身上,沈京寒腳步一頓,呼吸粗了幾分,啞聲道:“你想勒死我嗎?”
林染連忙鬆手,結果重心不穩險些掉下去,又急急攥緊他的衣服。
沈京寒薄唇幾不可查地勾了勾,抱她進浴室,打開熱水,冷冷說道:“洗幹淨。”
林染環抱着身體,弱弱說道:“我還在發燒。”
他有深度潔癖,她昨晚到現在不知道出了多少次汗,味道一定很難聞,只要她不洗幹淨,他就下不去手!
沈京寒見她身子抖成了篩子,冷笑地捏住她的小臉:“你以爲我要做什麼?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把我衣服弄髒了。”
他垂眼看着她雪白肩頭,烏發雪膚,吻痕交雜着齒痕,看的人血氣上涌。
沈京寒立刻別開視線。
別說她現在病着,就算沒病,哪次不是哭着喊着說受不住的?只要他做的狠一點,就哭的跟水做的似的。
他要是真的要她,只怕她這小身子骨當場就要去掉半條命。
林染呆了呆,怕是自己的幻聽,結巴道:“那,那你出去。我等會會把你的衣服洗幹淨。”
呵。男人輕笑了一聲,天真!
男人垂眸看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脫衣服,洗。”
若是不聽話,他不介意自己親自動手。
林染薄唇輕顫,知道他向來強勢,說一不二,於是手指發顫地解開襯衣扣子,剛進浴缸,眼前一黑,一頭磕在了浴缸裏。
*
“什麼,又暈了?”言辭接到電話,聲音不可置信地提高,“大少爺,您又做了什麼?”
他門診還沒結束,忙到炸裂,還要抽空接他的電話。
這真是他的活爹。
沈京寒臉色冰冷,將人抱到床上,看着她額頭磕出來的淤青,深呼吸道:“就嚇了嚇她。”
他垂眸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心情無比惡劣。她以前雖然嬌氣,但是也不這樣弱不禁風,說暈就暈。
言辭簡直要瘋:“你嚇她做什麼?”
整個香江,沈京寒沉着臉的時候,別說一個小姑娘,就算是他爹都要抖三抖,他這到底是什麼惡趣味?
他以前不是都懶得理人嗎?
“你和這妹妹有仇?就算她是沈灼玉的女人,你也犯不着報復到她的身上吧。”
言辭說完,猛然反應過來,草,還真是有仇!沈家的小養女是林若嵐的女兒,沈京寒的復仇名單上,林若嵐可是榜上有名的。
“廢話少說,趕緊過來,不然炸了你家醫院。”
沈京寒俊臉烏雲密布,冷冷說道。
言辭深呼吸,微笑道:“她應該是餓暈的,你喂點粥,讓她好好睡一覺,對了,你別喂,找你家傭人。”
那妹妹沒準就是被他嚇暈的。
言辭有些心疼這個小養女,誰上了沈京寒的黑名單,不得嚇掉半條命?這人也就在外人面前斯文俊雅,清冷矜貴,實則焉兒壞。
誰讓他有個變態的爹,早亡的媽,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愛,所以不像他這樣陽光開朗,風流倜儻。
沈京寒面無表情掛了電話,吩咐人送粥上來。
林染昏迷之後,很快就醒了過來,聽到他出去,也不管頭還暈着,掙扎着爬起來,胡亂穿上衣服,出去。
走廊沒有人。
她扶着牆,頭重腳輕地下樓。
“五小姐。”
偏廳內,管家神出鬼沒地出現,微笑地開口。
她嚇得心髒驟停,緊張道:“林叔……”
昨夜是誰抱她出地下室的?管家知不知道她和沈京寒的事情?
管家是沈中奇的人,還是沈京寒的人?
林染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管家笑眯眯道:“醫生說您感冒發燒,要靜臥休息,清淡飲食,廚房已經備好了清粥小菜,一會兒是送到您的房間嗎?”
“好,好的。”林染呆了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對了。”管家繼續微笑道,“老爺昨天夜裏緊急出國訪問去了,三夫人出去參加剪彩活動,六小姐也回去了,所以您有事直接喊我就行。”
林染驚喜交加,沈中奇竟然半夜出國訪問?這麼緊急嗎?
所以,她的關禁閉結束了?
她緊繃的情緒鬆懈下來,回到房間,找到包裏的藥,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少爺。”管家看向從走廊裏出來的沈京寒,快步上樓,低聲說道,“五小姐回自己房間了。應是無事了。”
沈京寒俊美的面容微沉,他看見了。
他鳳眼微垂,低沉說道:“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一日三餐盯着她吃,還有,讓醫生問問她之前都在吃什麼藥。”
她以前雖然嬌氣,但是並不弱不禁風,也不會動不動就暈倒。
管家心裏微驚,低聲道:“好的,大少爺。”
*
一連兩日,沈園出奇的風平浪靜。
沈中奇臨時出國訪問,歸期不定,林若嵐今日剪彩,明日參加茶話會,忙的樂不思蜀,沈京寒也不在,據說每日早出晚歸,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他忙起來十天半月不見人影很正常。
林染難得過了兩天清淨舒坦的日子。
沈家的家庭醫生倒是每日都過來一趟,打了兩天的抗生素,她的病好了大半。
很快就是賀家長孫的百日宴。
一大清早,林若嵐就讓人送了一堆禮服過來。
“染染,快來挑一挑,這些都是當季的限定新款,今晚咱們去賀家,一定要豔壓群芳。”林若嵐看着自己新做的鳳仙花指甲,心情美妙。
沈家父子不在家,她成爲一家之主的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林染興致缺缺,這幾日她病着,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病好了,也應該出去找個兼職養家糊口,順便調查一下那枚印章的事情。
“就這件吧,你穿這種顏色好看。”林若嵐眼睛毒辣地挑出一條水藍色的露肩長裙,在她身上比劃了一下,心滿意足地點頭。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指甲怎麼剪的這麼短?不行,等會化妝師來了,得讓她給你做個美美的指甲,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林染勾唇,她病了三日,林若嵐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她也不想說。
“我不穿。”
灰姑娘就是灰姑娘,就算穿上華麗的禮服,坐上南瓜馬車,到了十二點魔法依舊會消失。
況且她連灰姑娘都比不上。
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出生貴族,她算什麼?!
林若嵐氣道:“林染,你真是白瞎了我給你的這張臉。今晚去賀家的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你還在小漁村,這輩子都遇不到。
媽媽給你把路都鋪好了,你耍什麼大小姐脾氣?”
“不去。”她淡淡說道。
林若嵐氣得抬手要打她。
林染仰起小臉,冷笑了一聲。她在這個家,挨的打還少嗎?
管家適時出現,微笑道:“五小姐,大少爺說,讓您今晚出席賀家的百日宴,他也會出席。”
林染臉色一變。
林若嵐也驚了一下:“大公子不是一向不參加這種宴會嗎?爲什麼點名讓染染去?”
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陷阱吧?沈京寒可不是善茬。這些年,別說她,老爺在他手上都吃了不少的暗虧。
豪門無父子,更何況她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媽。
管家微笑:“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傳達大少爺的意思。”
沈京寒讓她去,這事就蓋棺定論了。
林若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叮囑她:“晚上小心一些,香江豪門派系極多,你遇到什麼人記得和我說,若是沈京寒爲難你,你就忍一忍。”
林染咬唇,眼睫微顫,今晚,沈京寒包爲難她的。
因爲她還欠了他兩次,除了忍,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