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咖啡事件”後,陸寒琛去了公司。蘇晚一個人待在空曠的別墅裏,鬆了口氣,又覺得無所適從。
“陸太太”這個身份像一件不合身的華麗外袍,穿着別扭極了。
既然不用她做飯打掃(陸寒琛明確表示爲了別墅和他的人身安全,廚房和清潔工作仍由福伯和鍾點工負責),蘇晚決定放縱一下,找回點“蘇晚”的本性。
她踢掉拖鞋,盤腿窩在客廳那張貴得離譜的沙發上,打開電視,找到一部無腦搞笑綜藝,然後把昨天偷偷藏起來的薯片和辣條拿出來,咔嚓咔嚓啃得歡快。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
下午,她更是翻出自己那件洗得發舊、甚至有點起球的Hello Kitty睡衣換上,頭發隨手抓了個亂糟糟的丸子頭,素面朝天,抱着筆記本電腦查資料,想着能不能找點線上兼職,總不能真坐吃山空。
她查得入神,沒注意到時間流逝,也沒聽到樓下開門的動靜。
陸寒琛今天回來得比平時早。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遞給福伯,一邊鬆着領帶一邊往客廳走,習慣性地想看看那個不安分的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然後,他就看到了足以讓他瞳孔地震的一幕。
那個平時在他面前要麼緊繃要麼張牙舞爪的女人,此刻毫無形象地癱在沙發上,睡衣幼稚,頭發凌亂,嘴角甚至還沾着一點薯片碎屑!她盤着的腿邊,還散落着幾包吃了一半的零食袋!
這……這和他認知裏那個即使落魄也帶着幾分傲氣的蘇晚,判若兩人!也和他在外人面前即將要介紹的“陸太太”形象,天差地別!
陸寒琛的腳步頓在客廳入口,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蘇晚正看到綜藝搞笑處,嘎嘎直樂,一抬頭,猛地對上一雙深邃又復雜的眼眸。
笑聲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蘇晚嘴裏的薯片忘了嚼,大腦空白了好幾秒。他……他怎麼會這個時間回來?!
“啊——!”一聲短促的尖叫後,蘇晚像只受驚的兔子,手忙腳亂地想從沙發上爬起來,結果腿被睡衣絆住,一個趔趄,差點摔個五體投地。
筆記本電腦從她膝蓋上滑落,幸虧地毯厚實,才免於厄運。但那包吃了一半的辣條,卻精準地飛了出去,包裝袋散開,紅油油的辣條,有幾根正好掉在了陸寒琛鋥亮的皮鞋尖上。
時間,再次靜止。
蘇晚看着那抹刺眼的紅色,以及陸寒琛瞬間黑下來的臉,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完了!她的邋遢、貪吃、沒形象的一面,全被看光了!
陸寒琛低頭,看着自己鞋尖上的辣條,額角青筋似乎跳了一下。他緩緩抬頭,目光從地上的零食袋,移到蘇晚那身幼稚的睡衣,再落到她爆紅的臉頰和油膩的嘴角。
他邁開長腿,繞過地上的“障礙物”,一步步走到蘇晚面前,俯身,撿起那根罪魁禍首的辣條,扔進垃圾桶。
然後,他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指,雖然那根辣條他根本沒直接碰到。
“蘇晚,”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每個字都像小錘子敲在蘇晚心上,“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遠遠不夠。”
蘇晚羞憤欲死,梗着脖子強辯:“在、在自己家……隨便一點怎麼了!”
“家?”陸寒琛挑眉,環顧了一下這奢華卻冰冷的客廳,語氣帶着一絲譏誚,“你倒是……入戲很快。”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目光落在她油膩的嘴角。
“不過,就算是在‘自己家’,”他伸出手指,輕輕拂過她的嘴角,指尖帶着微涼的觸感,擦掉那點碎屑,動作曖昧,眼神卻充滿戲謔,“也請注意一下陸太太的……形象管理。”
“畢竟,”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氣息拂過她的耳廓,“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陸寒琛的太太,是個需要靠辣條續命的小可憐。”
蘇晚:“!!!” 誰是小可憐!我跟你拼了!
第二回合,蘇晚再次慘敗,並且社會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