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骨灰被揚
難得的關心詢問。
若是從前，謝初曉會感動，這次卻只是收好手機，淡淡回應，
“沒什麼，檔口阿姨托我買的。”
慕清野心中疑惑，卻沒多想。
隔天，他不知哪來的興致，竟主動邀請謝初曉吃飯，還貼心地準備了禮服。
謝初曉本想拒絕，她給阿婆定好的下葬時間也是今晚，不想耽誤。
可是慕清野跟在她身後求了好久，就像回到青春年少時黏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啞巴。
謝初曉恍惚了一下，竟覺得煩。
慕清野卻難得耐心，拉着她換上禮服就往車裏塞，
“好久沒一起了，一頓飯的時間，不會耽誤太久，後面你要去哪，我送你。”
謝初曉摩挲着阿婆的骨灰，最終點頭答應，畢竟免費的飯和司機，不用白不用。
卻沒想到，這頓飯是和葉星瑤一起，還是謝初曉從沒吃過的法餐。
謝初曉抱着阿婆的骨灰，在金碧輝煌的法餐廳內略顯局促。
她看不懂法文菜單，更聽不明白葉星瑤和慕清野討論的法國鵝肝。
葉星瑤倒是坦然，舉手投足都透着優雅，她熟練的用法語叫來服務生，似乎注意到謝初曉的窘迫，故意爲難，
“要吃什麼，你先點。”
謝初曉盯着看不懂的菜單，手心冒出細密的汗，扣着骨灰盒的邊，指節泛白。
沉默像窒息的潮水，淹沒着她的自尊。
看着她那副局促樣，慕清野俊眉微皺，沒了耐心，
“從出門就抱着那破盒子，都說了別裝可憐了。阿婆又不是真死了，成天抱着假骨灰演，你也不嫌煩。”
“拿來，我去扔了，你愛吃什麼我知道，我來點。”
說着，慕清野抬手就要搶，謝初曉渾身都寫滿抗拒，死死抓着盒子不放，
“這頓飯是你求我才來的。”
“阿婆的骨灰是真的，我也的確看不懂菜單，如果你們的目的是要羞辱我的話，現在我就走！”
慕清野愣了一瞬，覺得好氣又好笑，
“星瑤說帶你長長見識，我才求你來的，你別得寸進尺。”
“阿婆人好好地躺在醫院，星瑤剛給我看過監控，你別再鬧了！”
周圍人注意到這桌的喧鬧，止不住地嫌棄，甚至小聲議論。
“什麼情況，吃飯帶着骨灰？”
“假的吧，說不準是鄉下的土親戚來訛錢，看她穿着禮服也掩飾不住一臉窮相，真掃興！”
謝初曉臉色難看，搖晃着站起身抱着骨灰打算離開。
慕清野卻拉住她手臂不依不饒，
“幹嘛去？說了吃完我送你。”
謝初曉冷漠抽回手臂，一字一句異常清晰，
“不用。”
這讓慕清野徹底丟了面子，他憤怒責罵，
“你天天抱着一個破盒子，難道它就比陪我吃飯更重要嗎？”
“阿婆明明活着好好的，你還非要鬧，成天演不覺得惡心嗎？”
說話間，他抬手將木盒狠狠砸向地面，骨灰頃刻灑落一地，。
謝初曉後腰撞到桌角，眼前一黑。
等她看清眼前狀況時，心口刺痛。
阿婆留在世間的唯一念想，就那樣被慕清野打翻在地。
她顧不上玻璃碎片，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上，十指被扎破流血，卻還不死心的想抓起骨灰重新放回盒子。
她痛苦地沖慕清野嘶吼，
“我明明說過這是阿婆骨灰，你爲什麼不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