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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他緩緩看向一臉解脫的沈北茉,驚詫、懊悔、自責等情緒如同海水倒灌進他的心田。
“臣女領旨,叩謝皇恩。”
沈北茉跪拜接旨,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那笑容深深刺進蕭景淵心中。
四目相對,沈北茉心中思緒萬千。
上一世他因蕭景淵對她的善意和諾言對他情根深種,卻慘死在他手中。
這一世她終於看透他的虛僞的真面目徹底醒悟過來,並即將過上全新的生活。
此刻她心中只有慶幸。
隨後她揚起臉,又恢復了從前的倨傲:
“多謝公公的好意提醒,不過我沈北茉代表木蘭草原在此聲明,我們可以借兵給璃國任何將領。”
“除了蕭景淵。”
沈北茉的話就像鐵釘釘進蕭景淵的心髒深處,留下一個又一個血窟窿。
她既然這麼厭惡他嗎?
他難以置信地盯着身側的人,不甘心地喃喃道:
“爲什麼?阿茉,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給我嗎?”
比起借兵,他更想知道沈北茉爲何要放棄這樁婚事。
嫁給他明明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事情。
沈北茉卻看也不看蕭景淵:
“蕭景淵這些時日你處處偏袒維護沈芷蘭,不就是因爲對她愛慕已久?今日我成全你的念想,你該感謝我才是。”
“我......”
蕭景淵想起這段時間對沈芷蘭的維護和偏袒,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跪在一旁的沈母和沈芷蘭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沈母未曾想沈北茉除了相府嫡女之外還有另外一重如此尊貴的身份。
想到自己最近對沈北茉打罵訓斥不留情面,她就嚇得渾身汗流不止。
沈芷蘭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明明她都已經得到太子傾心,差一步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沈北茉居然讓她嫁給蕭景淵,讓她眼睜睜看着自己所有的努力化爲灰燼。
她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迎上前:
“姐姐,你一定是誤會了,景淵哥哥只是拿我當妹妹看待所以才對我有頗多照顧罷了,我們之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啊,乖女兒,你不是一直對沈將軍情有獨鍾嗎?只要你還想嫁給他,我這就進宮去求皇上,讓他收回成命......”
沈母也滿臉關切地上前,全然沒了平日裏對沈北茉頤指氣使的模樣。
看着兩人虛僞的嘴臉,沈北茉心中只剩冷然。
她抬手摘下沈母第一次見面送給她的手鐲狠狠砸在地上。
碎片四濺下,她居高臨下看着兩人:
“從今日起我不再是相府嫡女,我沈北茉與相府再無瓜葛,你們兩個就繼續演母女情深的戲碼吧。”
“我沒有向陛下請旨將你們兩個流放邊關並不是我善心大發,而是我要親眼看看相府是如何樹倒猢猻散,淪爲一片廢墟的,你們又是如何互相怨恨、自相殘殺的。”
“你們最好期待自己做的那些醃臢事永遠不要被公之於衆。”
沈北茉的話就像魔鬼的低吟,讓沈母和沈芷蘭汗毛倒豎。
而眼前的場景更是讓圍觀的賓客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