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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帶着季小冉專機回到港城,已是半個月後。
剛落地處理完道上堆積的事務,他揉着眉心,起身走出書房,無意識走到那間房前,卻只看到熄了燈昏暗的窗口。
出奇的安靜。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
不過七點出頭,什麼時候休息的這麼早了?
席硯之攔下路過的下人,“席今安呢,怎麼這邊沒個人看守,她怎麼樣了?”
新來的下人眼神躲閃,堯是她也知道這個名字是禁忌,白着臉開口,“回席生,這,我、我也不知道。”
席硯之看她這幅樣子,皺着眉心生不耐,正要推門,季小冉卻不知從哪走出,冒然地撞進他懷裏。
“肚子痛痛…怕,肚子,爹地。”
“別怕,爹地在。”
他幾乎迅速將人橫抱起,對着一邊悄悄鬆口氣的下人“去叫李醫生來一趟!”
下人迅速跑開,男人抱着人往房內快步走。
其實只要多一秒,他就能看見那間房內漫天符咒,像是防着,在鎮壓些什麼東西。
然而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懷中的季小冉身上。
“老李,有話直說。”
“這,這怎麼看都是懷孕的跡象,看樣子…怕也是有三周了。”
李醫生還在仔細把着脈,對上女人那雙興奮的眼,怎麼看都不像是五歲心智該有的眼神,愣了一下,轉頭看見家主也在微愣着神,“席生?”
男人反應過來,忽然狠狠扇了幾巴掌,重新將季小冉摁進懷裏“小冉別怕,爹地,爹地會好好對你。”
三周,不就是席今安被鎖在蛇場的那時。
他喝了酒,等清醒時季小冉赤裸躺在身旁,爲了彌補和逃避,才把人帶到馬爾代夫,
“小冉有…有寶寶,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和媽咪一樣,做爹地的老婆了。”
“爹地…”
席硯之遲疑一瞬後,看着天真發問的季小冉,終於放棄掙扎,幾乎是蹂躪地把人揉進懷裏,“是,爹地答應你。”
“一定會好好對你。”
等人睡下,席硯之孤身一人去了祠堂,在列祖列宗排位前跪了整整一宿。
一直跪到翌日清晨,席老太太按時過來念經誦佛。
這幅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那時的席硯之背上被粗鞭打得皮開肉綻,硬是不吭一聲,勢必要把席今安娶進家門才作罷。
當時老太太被氣得大病一場,清醒後就由他去了。
而今沒等來熟悉的鞭子,席硯之抬頭看向正悠閒喝茶的老太太,微挑了挑眉。
茶碗輕磕在桌上。
“我年紀大了,管不了你。”
“這個傻是傻了點,也是要比那個乖點,總歸不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了。”
席硯之眉心輕皺,“今安也只是受人指使,奶奶就是不滿意也用不上這樣詆毀,來日我讓她…”
“好了,別提她。找個良辰吉日就給你的新人一個名分吧。”
他眉頭倏然鬆開。
“是,硯之都聽奶奶的。”
沒想到老太太這次這麼快鬆口,席硯之心情自然愉悅起來,起身膝蓋麻木一瞬,腦中浮現當初同樣長跪着的席今安。
席今安怕是又要哭,他心弦微動,又搖搖頭笑着嘆一聲棘手。
算了,先隨意地哄兩下,等席今安把孩子生下,有了牽掛,就不會再鬧了。席硯之想。
沒過幾天一敲定吉日,不久後全港城的權貴,都收到了來自席家發出的喜帖。
不知情的當他是頭婚,紛紛送上真摯祝福。
而知情的,都在暗自乍舌。
上一個不二七剛過,席硯之這就急着要續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