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過後,果然有人從山裏面出來了,正如簡雍所預料的那般,這個人是錢森的人,並且地位還不低,是錢森的副將。
他並未與簡雍的線人接頭,而是自己喬裝打扮,在外城之中的某個客棧之中住了下來。
畢竟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樊城之中有沒有什麼變化,貿然進入內城肯定是不妥當的,只有先摸清楚情況而後再做決定。
在來之前錢森特意交代過,讓他謹慎一些,王朗說的話不可不信,但是也不可全信,城內定然是不太平的,還是要機靈一些,相機行事。
他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知道,自己從一進城開始就已經被簡雍派人盯上了,他所謂的隱藏對於簡雍來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劉磊也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此時正在和簡雍會面。
“內城的消息這兩天我會讓他知道的,這個人此行的目的也就是爲了查看內城的動向,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一衆押貨的官軍家屬都身陷囹圄的話,肯定要回去給錢森匯報的,這之間的路程一來一回也要好幾天,我們正好趁着這個時間就把黃欣解決掉吧!省的夜長夢多!”
簡雍泡了一壺茶,悠閒的說道。
談笑間便可定人生死,這就是簡雍的高明之處,只需幾步棋,便攪得整個樊城不得安寧,與這種人對上注定沒有好下場。
“一切都聽簡大哥安排便是了,我們幾人並無意見。”
劉磊畢恭畢敬的回應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和我不需要這樣,嫂子於我有恩,而你又救了嫂子,說起來你也算得上我半個恩人!”
簡雍笑道,雖然劉磊貿然救人確實有泄露消息的風險,可誰讓這小子運氣那麼好救下了王朗的妻子呢!這樣一來非但無過,反而是有功了!
“簡大哥言重了,你我皆是自家兄弟還說什麼恩不恩的豈不是客套了嘛!”
劉磊一邊說着,一邊又給簡雍續上了茶水。
“我聽說你在初入樊城的時候讓葉承幾人去買了一些雜貨?這是幹什麼用的?”
簡雍點了點頭,而後問道。
“那些啊!原本是想着我們幾人若是任務失敗,被黃欣追殺斷後用的,幾樣東西雖然各自看着都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可若是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的話,是可以制作成炸藥的,威力還是非常可觀的。”
劉磊回答道。
“哦?炸藥?這倒是個新奇的玩意兒,我聽王朗說你還是個發明家?那硬駑就是你發明的,據說效果非常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簡雍聞言,贊賞的說道。
“簡大哥說笑了,不過都是一些小道爾,上不得台面的。”
劉磊謙虛道。
兩人後面又聊了些其他的內容,劉磊重點詢問了樊城的情況,經濟結構等,後面還問了周邊的幾城,有青城、陽城、禹城還有涼城。
其中樊城,青城還有陽城因爲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過偏僻,其間族群繁雜,不方便管理,雖然名義上隸屬於大元的勢力範圍,實際上則一直都是三不管,三城治安混亂,還有不少流民竄匪在周邊活動,時不時的就搞個破壞什麼的,三城人民也都不勝其煩。
而禹城和涼城則是名副其實的大元屬地了,不僅人口衆多,而且還常年有邊軍駐扎,無論是從城的規模,經濟實力還是治安情況都比前三城要好很多。
簡雍表示,樊城不過一彈丸之地,真要發展還是得去禹城或者涼城這樣相對大一些的城池,那些城池的機會要更多一些。
劉磊聞言也是感慨萬千,原來所謂的可以修行的世界也並不是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普通人爲生活奔波依舊很難,像那些小說之中動輒就萬人莫敵,無敵至尊的終究都還是少數。
簡雍最近這幾天沒少忙活,估計又是走了幾個大手筆,內城的局勢愈發的緊張,城內人員魚龍混雜,城主府與黃欣雙方都在緊鑼密鼓的招兵買馬,內城之中都是人心惶惶的。
一把手二把手向來不和,彼此之間多有爭鬥,雖說城主府的柳成遠有城主之名,可實際上卻一直都是他與黃欣分而治之,兩個人分管不同的領域,平日裏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現在事情搞到了這個地步,雙方之間都是劍拔弩張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打起來,就連外城的普通老百姓最近活動都少了很多,除非必須否則不會出門。
原本還是熱熱鬧鬧的街道,而今已是秋風蕭瑟冷冷清清。
城內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各種謠言甚囂塵上,有人說是黃欣得到了某位大人物的支持,要和城主撕破臉了。
也有人說是因爲黃欣丟了某樣秘寶,懷疑是柳城主幹的,所以兩家就打起來了,什麼?你不信?不信的話可以去牢房裏看看,那裏是不是關着好些官軍的家屬……
……
錢森的人在城中客棧只住了兩日便將城中的事情摸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們那批押貨官軍家屬入牢的“新聞”,這裏面自然有簡雍的手筆,他所聽到的看到的,都是人家想讓他聽到的看到的。
第三日那人便離開回去復命了,並沒有多做任何的耽擱,家人下獄估計他自己也很着急,再加上樊城而今這麼亂,說不定哪天就會打起來,他必須盡早回去告知錢森,這樣他們也可以早做準備。
劉磊自然聽聞了城中百姓的諸多傳言,其中真真假假,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又是簡雍放出去的消息,否則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又怎麼可能知曉內城爭鬥的真相?
而此時,黃欣已然氣炸了,他不是聾子,外城百姓傳的沸沸揚揚的各種傳言他都有耳聞,很多傳聞對他都不利,尤其是官軍家屬下獄的那條,這可是真真切切的,並無虛言,這要是讓樊城其他的部隊知曉,往後誰還敢給他效命?
“誰?究竟是誰?!”
他在自家的院子之中大喝,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看起來面目猙獰。
這些消息原本都是隱秘,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的,很有可能是身邊的某個內鬼散播出去的,可那內鬼又在哪裏呢?
是那白竹嗎?他也不敢確定,畢竟自己明着暗着試探了幾次,對方都是滴水不漏,並沒有什麼問題,不是他的話那又能是誰?
正思忖間,便聽得外面亂哄哄的一片,並且還有喝喊聲傳來,似乎是有人在家門口鬧事。
“來得正好!”
他咬了咬牙,正愁一肚子氣沒處撒呢!正好就借着外面鬧事的人撒出去!
可一到外面,他就傻眼了,因爲來的可不是什麼市井無賴小混混什麼的,而是樊城的護衛隊!說是護衛隊,其實也是執法隊,樊城諸多違法事務還有糾紛等一直都是由他們處理,這幫人怎麼突然來到自己的府上了?
“黃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扣官軍家屬!你真當這樊城是你的家了嗎?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衛隊後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
“柳成遠!”
黃欣臉色鐵青,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外城剛傳出消息,他居然就找上了門來!
不過,好在他第一時間已經派白竹去放人去了,那處監區都是他的人,只要這柳成遠沒有拿到證據,此事便不能作數!
“柳城主光臨寒舍,未曾遠迎還請恕罪啊!”
他臉色變的很快,剛才還咬牙切齒的,現在就滿臉堆笑了。
“我可不是來你黃府做客的!私扣官軍家屬這件事情你還是隨我們回去好好交代交代吧!”
柳成遠冷着臉回應道,身後的衛隊隊列整齊,隨時準備出動拿人。
“城主大人說笑了不是?我哪兒有那個膽子啊!再說了這些也不過是外城的亂民傳的謠言而已,作不得數的,就是要拿我,也得有證據吧!”
黃府佯裝鎮定,他心中也不清楚這柳成遠的手上究竟有沒有捏着證據,若是沒有還好,若是有的話,那可就……
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白竹那小子的身上了,希望他動作麻利,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正想着要怎麼對付柳成遠,卻陡然發現白竹從衛隊的後方走了出來。
“黃大人!小人幸不辱命,將人都給你帶過來了!”
那白面書生一樣的年輕人笑吟吟的說道,那唇紅齒白的模樣,此刻在黃欣的眼中卻猶如厲鬼一般!
“是你!?果真是你!”
黃欣氣極,一口老血瞬間噴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