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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醒來後,厲宴許似乎是出於愧疚,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病床前。
那天,他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突然抬頭問她“想要什麼補償”。
童晚楹垂眸思考了片刻,勾了勾唇:“開除葉清梨。”
他握筆的手一頓,不禁放軟了語氣:“厲家再過分,也不會苛待懷孕的下屬,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她盯了他很久,輕輕搖了搖頭。
可除了這個,她什麼也不想要。
既然他舍不得葉清梨,那她便不要他了。
“楹楹。”接她出院的那天早上,厲宴許蹲下身,邊替她穿好鞋子邊抬頭說,“有個合作方在城郊投了一個沙漠越野的項目,你在醫院悶了這麼久,就當去散散心,好嗎?”
她看着他像哄小孩般寵溺的眼神,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也是這樣牽起她的手,爲她包下整座遊樂園:“陪你玩旋轉木馬,好不好?”
“好。”
這一去,恐怕是再也不見了。
可等到那天,厲宴許扶着她上越野車時,葉清梨作爲陪行人員,突然怯生生地拽住他的衣角:“厲先生,童小姐,我能跟你們一起玩嗎?醫生說孕婦要適量運動,寶寶才能健康。”
她咬着唇看了眼童晚楹,又可憐巴巴地望向厲宴許:“如果童小姐不願意,那還是算......”
“隨便你。”童晚楹面無表情,“只要別陷害我,說孩子是因爲我沒的就行。”
她自己上了車,卻發現厲宴許幫葉清梨打開車門,又找人在後座鋪了厚厚的羊毛墊,才扶着她的腰坐上車。
越野車越顛簸,他的關心就越多。
“我幫你系安全帶。”
“風沙大,帶我的護目鏡。”
“別害怕,我開慢點。”
風沙飛揚,模糊了童晚楹的雙眼。
她有些喘不上氣,葉清梨卻先吐了出來。
“厲先生,我好難受......”她一臉痛苦地捂着肚子。
厲宴許立馬停下車,下車查看她的情況。
他滿臉焦急,扭頭看向童晚楹:“楹楹,馬上就到終點了,你先下車,我很快回來接你。”
“好。”她依舊是這個回答,安靜地下了車。
他載着葉清梨絕塵而去時,狂風裹着沙子將她狠狠掀翻在地,手肘磕在石頭上,痛得她竟又哭又笑。
猛烈的沙塵中,他們之間最後一絲恩情也被吹散了。
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按下了定位器。
一個小時後,直升機帶着她降落在警局。
童晚楹一身警服,從上級手中接過警號別在胸前,莊嚴敬禮。
“警號052674,童晚楹,現在歸隊!”
......
另一邊,厲宴許馬不停蹄地帶着葉清梨趕去醫院檢查胎兒有沒有問題。
剛把她送到婦產科,阿佘就打來了電話。
“許哥,你不是說要處理掉葉家剩下的人嗎?爲什麼他們還好端端地待在湖心莊園?”
“清梨求我的。”他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她畢竟還懷着我的孩子,無名無分跟在我身邊,還在楹楹面前受了委屈,我只是暫時答應,等孩子生下後,再做打算。”
阿佘嘆了口氣,還想勸些什麼。
此時,醫院的大屏先插播了一條緊急新聞,厲宴許下意識看去——
【新建沙漠越野區遭強沙塵暴突襲,一名女性遊客確認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