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沌的灰霧,並非均勻的幕布,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潮汐,在視野之外緩緩起伏、流動。它吞噬光線,混淆方向,甚至連時間和空間的感知,都被拉扯得支離破碎。行走其間,仿佛踏在虛無的邊緣,每一步都可能踏空,墜入永恒的迷失。

夜寒的步伐卻很穩。

腳下是堅實卻無法辨識材質的灰色地面,冰冷,光滑,仿佛亙古以來便存在於這片霧氣之中。他並未盲目疾行,而是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前進,腳步落下的節奏,暗合着胸口墟鑰傳來的、與那遙遠深處古老吸引感之間的共鳴頻率。

《凝神觀想法》運轉到極致。精神力不再是向外擴張感知,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緊貼着墟鑰共鳴的“絲線”,在混沌霧氣中艱難地開辟出一條僅供意識通過的、極其脆弱的“通道”。任何一絲外界的幹擾、一次心神的波動,都可能導致這“通道”的震顫甚至斷裂,從而徹底迷失。

這是對精神力掌控的極限考驗。若非之前在氣眼中以精純墟氣反復淬煉,靈魂韌性大增,恐怕走不出十步,便會心力枯竭,意識沉淪於這片永恒的灰霧。

饒是如此,前行不過百丈,他的額頭已布滿細密的冷汗,太陽穴突突直跳,識海傳來陣陣空虛的抽痛。

但他眼神依舊沉靜,甚至比在血潭搏殺時更加冰冷專注。十世輪回的記憶碎片中,並非沒有類似的、關於“混沌”、“虛無”、“迷失”的恐怖體驗。那些破碎的恐懼感,此刻反而化作了對抗眼前困境的某種“經驗”與“抗體”。

他走得慢,但每一步都扎實無比。

灰霧中並非空無一物。偶爾,會有一些難以名狀的“東西”從霧氣深處掠過。有時是一片扭曲的、仿佛空間本身褶皺的陰影;有時是幾縷閃爍着黯淡磷光、如同擁有自我意識的氣流;甚至有一次,他感覺到有什麼冰冷滑膩、如同巨大觸須般的東西,帶着令人作嘔的甜腥餘味(與血潭氣息類似),擦着他精神力通道的邊緣緩緩滑過,讓他渾身汗毛倒豎,幾乎要立刻發動攻擊,但最終那東西並未停留,悄然消失在濃霧深處。

這裏,似乎是血潭之下,那更加廣袤、更加危險、連接着所謂“墟眼”的未知區域。危機四伏,卻也是《歸墟引》修煉者可能尋到真正機緣的地方。

但夜寒此刻無暇探尋。他只有一個目標——離開。

墟鑰的共鳴指引,似乎並非直線。它在灰霧中蜿蜒曲折,時而向上,時而向下,時而又似乎橫向穿行。夜寒只能跟隨,如同盲人牽着唯一的導盲犬,在無盡的迷霧中跋涉。

不知走了多久,也許幾個時辰,也許幾天。在這片失去時間尺度的空間裏,只能以精神的疲憊和身體的消耗來粗略估算。

就在夜寒感覺精神力即將再次觸及枯竭底線時,前方灰霧的流動,出現了一絲變化。

原本平緩起伏的霧潮,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擾動,開始朝着某個方向加速流動,形成了一道道肉眼難辨、卻能清晰感知到的“氣流”。氣流的中心,墟鑰傳來的共鳴感驟然增強,而那遙遠深處的古老吸引,也變得清晰了一線。

出口?還是另一個險地?

夜寒精神一振,強撐着加快腳步,沿着霧氣流淌的方向前行。

霧氣越來越稀薄,光線(如果那灰蒙蒙的光也算光線的話)似乎明亮了一些。腳下地面的質感也在變化,從光滑變得粗糙,開始出現細碎的砂礫和凸起的岩石。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片相對“清晰”的區域。

那是一片不大的、被灰霧半包圍的空地。空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石碑?

石碑高約丈許,寬三尺,通體是一種比周圍霧氣更深沉的暗灰色,表面布滿了風化和侵蝕的痕跡,但依稀能看出,上面曾經雕刻着某種極其繁復、如今已大半磨滅的圖案和文字。石碑頂端,斷裂了一截,斷面參差不齊。

而在石碑底部,夜寒看到了一個……洞口。

一個直徑約三尺、斜向下延伸、黑黢黢不知通往何處的洞口。洞口邊緣的岩石,呈現出與石碑類似的暗灰色,但質地更加堅硬、冰冷。一股微弱卻穩定的、帶着外界清新(相對此地而言)草木氣息的氣流,正從洞口中徐徐涌出,驅散了周圍一部分灰霧。

墟鑰的共鳴,在此地達到了一個峰值,隨後緩緩平復,指向……似乎就是這座石碑,或者說,是石碑下的這個洞口?

難道,這石碑是某種“路標”或“界碑”?這洞口,便是離開這片混沌灰霧區域的出口?

夜寒沒有立刻靠近。他停留在霧氣邊緣,仔細觀察。

石碑靜靜矗立,除了古老滄桑,並無特殊靈力波動。洞口幽深,氣流穩定,似乎並無危險。

但他心中的警惕,並未放鬆。這片禁地,處處透着詭異,任何看似安全的地方,都可能隱藏着致命的殺機。

他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暗灰色的碎石,掂了掂,朝着石碑的方向,輕輕擲出。

石頭劃過一道弧線,落在石碑前方的空地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滾了幾圈,停住。

沒有任何異常。

夜寒又等了片刻,才緩緩起身,握着斷墟劍(雖殘,但握在手中能提供一絲心安),一步步走出灰霧,踏上那片空地。

腳下是堅實的土地,混雜着砂礫和碎岩。空氣依舊帶着灰霧特有的沉滯感,但那股從洞口中涌出的、帶着外界氣息的氣流,確實讓人精神一振。

他走到石碑前,仰頭望去。磨滅的紋路和文字,依稀可辨一些殘破的筆畫,風格與歸墟殿那些古紋有幾分相似,但更加古老、抽象。他嚐試將一絲蘊含墟氣本源的真氣,緩緩注入石碑。

石碑微微一震,表面那些磨滅的紋路,竟有極其微弱的一絲光華閃過,隨即熄滅。一段模糊斷續的信息,如同回聲般,傳入夜寒腦海:

“……歸墟……外廊……第三十七號……觀測碑……”

“……墟眼……波動……異常……封印……鬆動……”

“……值守弟子……撤離……封禁此道……”

信息到此徹底斷絕。

觀測碑?外廊?第三十七號?撤離?封禁?

夜寒心中震動。這石碑,果然是歸墟殿設立在此地的“路標”或“觀測點”!它曾經有弟子值守,監測所謂的“墟眼”波動。後來因爲“墟眼”異常,封印鬆動,值守弟子撤離,並封禁了這條通道(很可能就是他面前的這個洞口)。

那麼,這個洞口,當年應該是歸墟殿弟子進出這片“外廊”(混沌灰霧區域)的通道之一。後來被封禁了,但不知爲何,封印似乎已經失效或鬆動了?

難怪墟鑰的共鳴會指向這裏。這很可能是一條相對“安全”(相對於直面墟眼或血潭怪物)的出路。

夜寒走到洞口邊緣,向下望去。洞口斜向下延伸,起初一段是人工開鑿的階梯,但早已破損不堪,布滿了裂痕和塌落的碎石。再往下,則隱入黑暗,深不見底。那股帶着外界氣息的氣流,正是從這深邃的黑暗中涌出。

他側耳傾聽,除了氣流聲,洞內一片寂靜。

沒有選擇。

他必須下去。

夜寒深吸一口氣,握緊斷墟劍,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破損的階梯。

階梯溼滑,布滿青苔和碎岩,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光線迅速黯淡,很快,身後洞口的光亮只剩下一個模糊的白點。他不得不從懷中取出僅剩的一顆劣質熒光石,借着微弱的光暈,摸索着向下。

通道並非筆直向下,而是螺旋蜿蜒。人工開鑿的痕跡逐漸減少,更多地呈現出天然岩洞的特征。空氣越來越潮溼,那股外界草木氣息也越發清晰,甚至隱約能聽到……水聲?

潺潺的流水聲,從下方黑暗中傳來。

夜寒精神一振。有水,很可能就意味着接近地面,或者連通着外界的河流。

他加快了下行的速度。

又向下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

階梯盡頭,連接着一個寬敞的天然洞窟。洞窟一側,有一條地下暗河緩緩流淌,河水清澈,在熒光石的照耀下反射出粼粼波光。空氣清新溼潤,帶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與上方禁地中腐朽、甜腥、死寂的氣息截然不同。

洞窟的另一側,則是一個坍塌了大半的出口,被無數巨大的落石和茂密的藤蔓植物封堵得嚴嚴實實,只有幾縷極其微弱的天光,從藤蔓和石頭的縫隙中透射進來,在洞窟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這裏,應該就是當年被封禁的通道出口。坍塌和植被,便是“封禁”的結果。

夜寒走到坍塌的出口前。落石巨大,沉重,且堆積得雜亂無章,以他現在的力量,想要強行推開,幾乎不可能。藤蔓粗壯堅韌,交織成網,更增添了阻礙。

但……有縫隙。

他仔細觀察那些透入天光的縫隙。最大的不過拳頭大小,蜿蜒曲折,根本不足以讓人通過。

難道要被困死在這裏?夜寒皺眉。

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斷墟劍上。

此劍雖殘,材質非凡,且經過墟氣溫養(在氣眼中,斷墟也一直被他放在身邊,沾染了墟氣),其鋒銳,或許……

他走到一塊相對較小的、卡在縫隙處的岩石前。這塊岩石約莫半人高,是堵住最大那條縫隙的關鍵之一。

夜寒沉腰立馬,雙手握緊斷墟劍柄。灰白色的、蘊含墟氣本源的真氣,緩緩注入劍身。

斷墟劍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劍身之上,那些細密的裂痕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有極其黯淡的幽光流轉。一股沉重、古老、破滅的鋒銳之意,從劍尖透出。

沒有華麗的劍招,夜寒只是將斷墟劍高舉過頂,然後,用盡全身力量,將《百鍛體》淬煉出的肉體力量、煉氣二層巔峰的凝練真氣、以及那一絲源自“斬墟劍意”種子的冰冷“斬”念,全部凝聚於劍鋒之上,朝着那塊岩石與岩壁連接的、最脆弱的一道天然裂縫,狠狠劈下!

“鏗——!”

刺耳的金鐵交擊聲在洞窟中回蕩,火星四濺!

斷墟劍的劍鋒,深深嵌入岩石之中,直沒至柄!岩石劇烈震動,表面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痕!

夜寒手臂酸麻,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劍柄。這一劍的反震之力,遠超他的預估。

但他眼中厲色一閃,非但不退,反而低吼一聲,雙腳死死釘在地上,腰部發力,全身肌肉賁張,握住劍柄,猛地向一側撬動!

“給我……開!”

“咔嚓!轟隆——!”

岩石與岩壁連接處本就脆弱的裂縫,在斷墟劍的鋒銳和夜寒的蠻力撬動下,終於徹底崩裂!半人高的岩石轟然滾落,砸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和塵土。

堵住最大縫隙的關鍵障礙,被清除了一部分!

夜寒喘着粗氣,拔出斷墟劍。劍身依舊黯淡,但嵌入岩石的那一擊,似乎並未對其造成新的損傷,反而劍身上的某些古老紋路,似乎被震得清晰了一絲。

他顧不上休息,又如法炮制,對另外幾塊關鍵的小型落石進行破壞或挪移。

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精疲力竭,身上又添了幾處擦傷和淤青之後,他終於清理出了一個勉強可以容人側身擠過的、曲折狹窄的通道。

外面,是天光!是山林的氣息!

夜寒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劇烈喘息,汗如雨下。但他的嘴角,卻勾起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弧度。

終於……出來了。

他沒有立刻鑽出去。而是先回到暗河邊,掬起清澈的河水,狠狠灌了幾口,又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血污和汗水。冰冷的河水讓他精神一振。

然後,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品。斷墟劍收起(太過顯眼),換上一件相對幹淨、但仍顯破舊的備用粗布衣衫(從之前搜刮的雜物中找出)。將最重要的墟鑰、剩餘的下品靈石、丹藥等貼身藏好。那張簡陋地圖再次取出,對照着洞口外的光線方向和隱約的地形,努力判斷自己此刻的位置。

片刻後,他大致有了判斷。這裏,應該還在玄元宗後山禁地的範圍之內,但已經處於非常邊緣的地帶,靠近與外界普通山林接壤的區域。從地圖上看,距離黑風崖和毒龍潭都有相當一段距離,相對安全。

他必須盡快離開禁地範圍。王執事、趙長老、葉挽秋的人,很可能還在禁地內外搜尋他。留在這裏多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休息了約莫半柱香時間,恢復了一些體力,夜寒深吸一口氣,側過身,小心翼翼地從那狹窄的縫隙中,擠了出去。

外面,是正午時分。

燦爛的陽光有些刺眼,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清新的空氣帶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涌入肺腑,與禁地中那種甜腥腐朽的氣息形成鮮明對比,讓他幾乎有種重獲新生的恍惚感。

他身處一道陡峭的山崖下方,身後是藤蔓纏繞、亂石堆積的崖壁(正是他出來的地方)。前方,是茂密的原始叢林,古木參天,藤蘿垂掛,地面上堆積着厚厚的落葉。

他迅速觀察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立刻選定了一個與黑風崖、毒龍潭方向相反、朝着玄元宗外圍山林而去的路徑,身形一動,如同靈猿般,悄無聲息地沒入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他不敢走開闊地帶,只在樹木的陰影和茂密的灌木叢中穿行。《百鍛體》帶來的強大身體控制力和力量,讓他在這種復雜地形中如魚得水,速度快而無聲。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着方圓數十丈內的風吹草動。

一路有驚無險。遇到了幾只低階的草食性妖獸,都被他提前避開。也發現了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腳印、篝火餘燼等),但都已陳舊。

他不敢停留,一路疾行。

直到日落西山,暮色漸起,他已經徹底離開了玄元宗後山禁地那標志性的灰色瘴氣籠罩範圍,進入了一片相對平緩、但依舊人跡罕至的山林。

精疲力竭的感覺再次涌來。連續的高強度奔逃、戰鬥、修煉、破禁,早已透支了他的精力。之前全憑一股意志支撐,此刻暫時脫離險境,鬆懈下來,頓時覺得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他找到一處背風的山坳,確認安全後,才癱坐下來,背靠着一棵大樹,大口喘息。

安全了……暫時。

夜寒望着天邊最後一抹殘霞,眼神有些空茫。

短短數日,生死幾度輪回。廢脈之名猶在耳,休書之辱刻於心,然體內已蘊墟氣,掌中斷劍微鳴,識海深處,更有輪回之秘與歸墟傳承沉浮。

這個世界,似乎才剛剛對他揭開冰冷殘酷的一角。

王執事、趙長老、葉挽秋……這些人,這些勢力,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而歸墟殿的傳承,“墟眼”的秘密,萬化宗、寂滅海的潛在威脅……更是沉重如山,遙不可及,卻又與他命運緊密相連。

路在何方?

變強。不顧一切地變強。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才能揭開輪回的謎團,才能面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才能……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緩緩閉上眼,《歸墟引》法門自行運轉,汲取着山林間相對精純的天地靈氣,配合胸口墟鑰的轉化,緩慢恢復着幹涸的丹田和疲憊的精神。

他沒有立刻返回玄元宗的打算。那裏已成龍潭虎穴。王執事必然不會放過他,趙長老覬覦“寶物”,葉挽秋更是對墟鑰志在必得。回去,等於自投羅網。

他需要時間,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消化此次禁地之行的收獲,穩固修爲,修煉《斬墟劍意》,並思考下一步的去向。

或許……可以先去凡俗世界躲藏一段時間?玄元宗勢力雖大,但在廣袤的凡俗國度中,想要找到一個刻意隱藏的低階修士,也並非易事。而且,歸墟殿傳承中那些關於煉器、煉丹、陣法的殘缺知識,也需要一些凡俗材料來練手驗證。

或者……去更遠的、玄元宗和凌雲宗勢力難以觸及的其他修真地域?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最終,他定了定神。無論如何,先離開這片是非之地,找一個安全的落腳點,再從長計議。

夜色,徹底籠罩了山林。

蟲鳴窸窣,夜梟啼叫。

黑暗中,夜寒睜開了眼睛,眸中倒映着微弱的星月之光,冰冷而堅定。

他站起身,辨明方向,再次朝着遠離玄元宗的方向,悄然而去。

身影融入夜色,如同滴入墨汁的清水,迅速消失不見。

只有山風吹過林梢,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着一個關於掙扎、背叛、殺戮與古老傳承的,剛剛開始的故事。

而遠方,玄元宗內,王執事面色陰沉地聽着手下關於搜索隊全軍覆沒、趙長老派去的人與不明勢力在毒龍潭發生沖突、損失慘重的匯報;凌雲宗孤峰上,葉挽秋望着禁地方向,指尖一枚冰晶悄然浮現裂痕;更遙遠的、不爲常人所知的地域,某些古老的存在,似乎感應到了“墟”之氣息的微弱波動,投來漠然一瞥……

棋盤更大,落子無聲。

名爲夜寒的這顆棋子,已悄然跳出了最初的方格,帶着一身迷霧與鋒芒,走向了更加波瀾壯闊,也更加凶險莫測的天地。

他的路,始於微末,卻未必終於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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