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禾幾乎是咬着牙說完的這句話。
她也不等江誠越回答,只幹脆地轉過身。
江誠越卻是不滿了。
很快,他幾步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你什麼意思?玩我呢?”
“江總說笑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有些不舒服。”
“呵。”江誠越笑,“這是跟我玩欲擒故縱呢?我不喜歡這套,你想要什麼條件,直接開就可以了。”
“那就請江總把手鬆開吧。”
施禾的回答很是幹脆。
江誠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施禾看着他的背後,突然叫了一聲,“呀,祁總!”
聽見這兩個字,江誠越倒是立即轉頭。
趁着機會,施禾將他的手一把掙開,轉身就走。
江誠越自然還是不甘心的。
但施禾很快回到了宴會廳上。
江誠越一出現,立即有人迎了上來,等他敷衍着應付後,施禾早已經利用會場的陰暗處,成功離開了大堂。
上了出租車,施禾臉上那僅存的一點的表情也撕了下來。
等再轉頭看向那閃爍着燈光,紙醉金迷的建築物時,她的眼底裏只有無盡的冷意。
“女士,去哪兒?”
司機問她。
施禾這才收回視線,回答,“先開着吧。”
……
施禾以爲江誠越的那一場宴會至少要到凌晨結束。
所以,她特意趕在11點之前回到了別墅中。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祁藺驍已經提前回來了。
她進屋的那一刻,正好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人。
他身上依舊穿着晚上赴宴的那一身。
外套被他脫下丟在了旁邊,黑色的襯衫解開了幾顆扣子,俊逸的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去哪兒了?”
挑高空曠的客廳中,他的聲音清冷而平靜。
施禾倒是很快回過神,也朝他笑,“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祁藺驍沒有回答,只往她身上看了一圈兒。
施禾十分鎮定,“我還能去哪兒?就在外面隨便逛了逛,畢竟你不在家,我自己一個人也很無聊。”
“看,我今天買的新裙子,好看嗎?”
話說着,施禾也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兒。
祁藺驍盯着看了幾眼後,突然伸手,將她一把拉了過去。
施禾從善如流,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祁藺驍扣住了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
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幾分審視的冷厲。
施禾眨了眨眼睛,又主動說道,“過幾天就是我阿姨的忌日了,我爸爸現在又不方便,所以我想回一趟琛市。”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沒時間。”
祁藺驍這才終於回答。
而他的這句話,施禾一點兒也不意外。
她知道,跟她結婚,不過是因爲他當時正好需要一段婚姻。
——爲了他的商業版圖,也爲了報復任孜。
他從未真的將她當成妻子,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發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施禾想着,祁藺驍的手也鬆開了她的下巴。
指尖輕輕一挑,她裙子的肩帶便滑了下去。
迷離的水晶燈光下,她的皮膚顯得越發白皙,誘人的曲線,正好貼合他手掌。
施禾或許應該順從他的反應的。
可此時,她卻感到了無盡的厭倦。
於是,在祁藺驍準備更進一步之前,她伸手將他推開了。
雖然心裏已經有些不耐煩,但施禾還是扯了個借口,“我今天有點累了。”
祁藺驍沒有回答,只微微眯起眼睛。
施禾正準備起身時,他的手又勾在了她的腰上。
於是,她的人又被按了回去。
裙子另一側的肩帶也順勢落下,身後的綁帶也被扯開。
對於她各種裙子的設計,祁藺驍已經十分熟稔。
施禾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在跟她的裙子抗爭了幾秒鍾後,幹脆將她的裙子撕開了。
但現在,他已經十分遊刃有餘。
施禾原本還想掙扎的,但他很快將她雙手扣住,再反剪在身後。
施禾嘶了一聲,“你幹嘛?我說了我累了!我現在不想做!”
“刷卡記錄是下午4點,你到現在回家,是覺得我查不到你這期間去了哪兒?”
祁藺驍的聲音平靜,但那掐在施禾的腰上的手卻明顯加緊了幾分力道。
施禾今天都沒怎麼吃飯,此時只覺得自己的腰都仿佛要被他掐斷了。
爲了避免他懷疑和摸到自己的行蹤,施禾今天還特意刷的自己的卡。
但沒想到,祁藺驍現在居然還會讓人去查這個。
爲了避免他真去查,施禾只能主動抱住了他的手臂,“我真的沒去哪兒,就……心情不好,所以到處轉了轉。”
祁藺驍冷笑了一聲。
施禾又繼續說道,聲音中帶了幾分艱澀,“我剛不是說了嗎?我阿姨忌日快到了,我今天就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所以覺得有些……累。”
——最精妙的謊言,其實並不在於圓地多巧妙。
而是真假參半,眼神誠懇堅定,這才更容易讓人信服。
此時施禾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眼圈發紅,眸底如氤氳了一層水汽。
然而,祁藺驍的臉色也依然難看。
施禾也沒管那麼多,只緊緊抱着他的手臂,臉龐靠在他的胸口上,“所以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做,我就想這樣,跟你安安靜靜地呆着。”
施禾的聲音放得越發輕了。
其實,她也沒想祁藺驍會答應自己。
畢竟一般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可能會停下來。
他也從來不會顧及她願不願意、想不想。
但讓施禾意外的是,祁藺驍後面真的再沒做什麼。
當她靠在他的胸口上過了一會兒後,他甚至將旁邊的外套拿了過來,覆在了她的身上。
他這外套已經脫了有一段時間了,而且祁藺驍也從來不用香。
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施禾卻在那上面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屬於祁藺驍的味道。
清新、帶着一股甜甜的果香。
這讓施禾突然想起了她和某人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她就躲在她爸爸身後,怯怯地看着那個陌生的女人將他帶到了自己面前。
然後,爸爸笑着告訴她,“苗苗,以後他就是你哥哥了。”
當時的他,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
爲了示好,女人又從口袋中拿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了施禾。
施禾記得很清楚——那是橙子味的。
大概是記憶太過於久遠,此時施禾重新想起,只覺得那股橙子味……都帶了無盡的苦澀。
施禾忍不住抓緊了祁藺驍的衣領,用力閉上眼睛,將眼眸中的那一份溼潤硬生生壓了回去。